第042章:負債累累
清晨醒來時,漸秋睡眼惺忪,卻發現根本不在自己的房內,而是在一間陌生房間里。鏡寧端了醒酒湯進來,恭敬道:“卿君公子,我家先生囑咐給你送醒酒湯?!?/br> 漸秋茫然地支起身子,想起昨晚自己似乎對陸云橋胡說八道了,但到后面便只記得個模糊,試探說道:“我做昨晚沒干嘛吧?” 鏡寧緊抿著涼唇,將醒酒湯遞給漸秋,苦笑道:“公子不知孩兒酒后勁大,你喝了好些許,向來頭暈腦脹吧?!?/br> “鏡寧,你家先生呢?”漸秋一邊喝一邊說道。 鏡寧詫異道:“卿君公子認識在下?” 漸秋剎那間不知如何回答,點了點頭,道:“昨晚上,你家小徐公沒說啥嗎?” “多謝公子掛念,我家先生昨夜并未說什么,睡的安穩,此刻正與憂蒼先生讀經解書呢?!?/br> 門外有人敲了敲門,是居敬進來,看到漸秋,詫異道:“你不就是昨天傍晚送蜜餞的公子嗎,真巧了,可好吃了,不知在哪里買的?” 鏡寧道:“居敬,你來是為了這個?” “對付,差點忘了,急事,就是那個跟你一塊的風絮公子,今早受周宗主與周亭姑娘邀請,前去馬場馴馬。怎知,風絮公子將馬場的馬都給放了,鬧得人仰馬翻?!?/br> 漸秋大叫道:“風絮呢?” “被周宗主拿下,關起來了?!?/br> 漸秋氣得直從床上起來,頓時頭暈眼花,扶額氣憤道:“我怎么就這么倒霉,攤上這么個大神?” “徐公子還是去見見周宗主吧?!?/br> 漸秋的眼皮一直在跳,數了數自己還有百來兩銀子,雙手都在顫抖。作為仙門采購的駿馬,怎么都得大把錢銀吧。漸秋不客氣道:“第一次見面沒啥讓你們驚艷到的,我就問問……你倆有錢嗎?” 居敬后退了半步,趕忙搖搖頭,苦笑道:“賣了我都賠不了?!?/br> 漸秋帶著一張沮喪悲苦的臉,艱難地踱步在門口,跟陸云橋借錢有些不道義,剛取得陸云橋的信任就毀了。漸秋猶豫許久,還是轉身出門見見周宗主再從長計議。 漸秋到劍麟道找周獻庭時,來接待他的便是一臉笑臉相迎的周嘉彥。彼此施禮后,周嘉彥道:“徐公子,在下周嶼奇,字嘉彥,我父親囑咐我與徐公子商量風絮公子之事?!?/br> 漸秋表面上極為平淡,內心洶涌澎湃道:“能否讓我見見他?我來跟他好好告別?!?/br> “徐公子真愛說笑,風絮公子道他的身家銀兩都在你身上?!敝芗螐┦疽饬艘幌聦傧?,只見風絮緩緩從門口走來,絲毫沒有一絲做錯事的悔恨樣子。 漸秋差點當場暈倒,直罵風絮臭不要臉,只知道坑他。漸秋硬著頭皮問道:“多少?” “不多不少,一萬兩黃金,缺了二十匹上好駿馬……徐公子請看……”說著周嘉彥遞過馬匹賬目,補充道:“這還只是購買時的價錢,平日喂養的精飼料與其他用品一概不理?!?/br> 漸秋真的要吐血出來,直接把抖劍放在周嘉彥面前,道:“這個抵給你們?!?/br> 周嘉彥呵笑一聲,直接了當道:“徐公子說笑了,這靈劍沒人能駕馭,當給我劍麟道自然沒用。再者,這般隨意買賣靈劍,實為不敬?!?/br> 漸秋急得直撓頭發,想沖上去揍風絮一頓,被周嘉彥攔住。漸秋咬牙切齒道:“你個小崽子,你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是去馴馬時讓馬給踢了腦袋,我就問你,我哪來的錢?啊……啊……”漸秋的尖叫聲此起彼伏,回響在偏廳里。 風絮一本正經道:“你沒有,男寵有?!?/br> 漸秋立馬沖上去捂住風絮的“大嘴巴”,對周嘉彥訕笑道:“南沖北沖什么?嘿嘿,小孩子,不懂事亂說話?!?/br> 周嘉彥困惑地看著漸秋,而后恢復平常淡然模樣,道:“徐公子給嘉彥一個期限,我好向宗門交代?!?/br> “一個月,這不是個小數目?!?/br> “三天?!?/br> “十五天?!?/br> “七天,我也不為難公子,此外告訴徐公子一件事,本次斗劍大會贏者有五千兩銀子作為獎賞,或許你可以搏一搏?!?/br> 漸秋白了風絮一眼,憤恨地立誓道:“我參加,我參加,立馬參加,拼死也要拿個第一?!?/br> “愿徐公子取得佳績?!?/br> 漸秋試探道:“那風絮是……好吧,留你們這里吧,抵押,但我有些話想單獨跟他講?!?/br> 周嘉彥點頭施禮道:“隨意?!敝芗螐┱f后便自覺離開前廳,留下漸秋與風絮。 漸秋定睛傾矚于風絮,嘆了一口氣,叉腰道:“說吧,為何?” 風絮道:“它們在向我求救?!?/br> “風絮,世間萬物命格有定數,我們也是如此。如果一馬或是幾馬,你想救我支持你。但如果你能力不夠,這有一千,一萬匹馬呢?你只能犧牲自己,去拯救千千萬萬,而到頭來,什么也救不了還白白搭上自己。關鍵你還犧牲我,我真是上輩子欠你的。哎……你別露出那種歉意的神色,哎,得得得,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又博愛,下次別這么魯莽?!?/br> 風絮低眉著,愧疚的臉色浮現起來,緩緩道:“對不起?!?/br> 漸秋嘆了一口氣道:“沒辦法,誰讓我們是一條船上的繩子,你斷了我也得沉船。我想想辦法,實在不行,你留著給劍麟道做苦力吧,哈哈哈哈……” 風絮微露不悅之色,看著漸秋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道:“若不行……告訴男寵,秘密換錢?!?/br> 漸秋拍了拍風絮的腦袋,罵道:“夠了,小崽子,還敢威脅我?信不信我削了你,吃馬rou?等著,老子去賺錢救你?!?/br> 漸秋像個傻子一樣站在斗劍大會上,看著那些仙門弟子成群結隊,唯獨自己落單,孤苦無依。有些小世家常常會聯結其他世家,重在嶄露頭角,而不像漸秋一心沖著五千兩。 居敬偷偷靠近漸秋,好奇問道:“徐公子,你竟然也參加,湊到一隊了嗎?” 漸秋耷拉著腦袋,無奈地哼笑一聲道:“我覺得我現在欠債累累,窮得只剩下抖劍,都沒人要。要不,我能賣身嗎?” 鏡寧在一旁倏地偷笑出聲,居敬一看到便驚訝萬分,興奮道:“徐公子,你可真行,連鏡寧都被你逗笑?!?/br> 鏡寧立馬恢復平淡自若的樣子,安慰道:“公子莫傷心,天無絕人之路?!?/br> 漸秋陰雨烏云鋪滿著臉,厚臉皮問道:“你先生缺人嗎?我可以當個長工,一萬兩黃金的那種?!?/br> 居敬呵笑道:“要有這活,捏臉捶背,端茶倒水,哄樂逗笑,我也愿意?!?/br> 周獻庭、陸云橋、徐謹之、晏伯玉等世家仙門都在劍麟臺上,歃血為盟,宣讀一番大義凜然的言辭,并講了一些斗劍大會的規則。 斗劍大會,顧名思義自然是以劍來競爭,只是不在劍麟道,而在魔域附近的尖山嶺。由三大仙門共同啟動尖山嶺的魔域之口,仙門弟子以仙門法器傳送門傳送到尖山嶺。參與者需要采摘尖山嶺上的沒骨花,以沒骨花數量多少定勝負。每一屆考題都不一樣。 沒骨花,花瓣呈白色鱗片狀,莖枝柔軟無力且富有絨毛,喜陰惡陽,有養血調氣,柔痛止疼,平抑修煉走偏帶來的魔性,是不可多得的靈草。 周獻庭道:“各位請放心,一旦有危險,我等會立馬趕到。期間若遇到魔域之口或其他危險,各位手持一枚劍麟符,念一遍:棄權,亦可以回到劍麟臺。若不幸真去魔域,只能各自珍重,憑自己本事闖出魔域了?!?/br> 雄赳赳,氣昂昂,跨過生死一線的傳送門。 “臨死前”,漸秋還戀戀不舍地看了看劍麟臺上一副淡然的陸云橋,很想抱住文嵐的大金腿,但面子擱不下。陸云橋也意味深遠地注視著漸秋,但沒有以前的那種看花翠茵那般流光溢彩般的神色。 不知道為什么,分開了才格外想念陸云橋,想被擁入他寬闊的胸膛里。 作…… 醒醒吧,你就一大老漢子。 漸秋獨自踏在尖山嶺上黝黑如墨般的泥土走了很久,坐下來休息片刻,根本遇不到什么妖魔。他抬起腳來嫌棄地看著自己的鞋底,滿是污臟的泥土。 一旁的鏡寧與居敬帶著一眾文嵐弟子姍姍走來。又緩緩走來劍麟道與齊州湯家,湯執對著周湛瀾指著漸秋捧腹大笑起來道:“你看看他一臉嫌棄的樣子?!?/br> 周湛瀾道:“好了,還好意思說他人,若你臉著地,滿是泥土,我也這般笑話你?!?/br> 湯家與周家因為湯執與周湛瀾走得近,自然而然形成一隊。而文嵐由鏡寧與居敬帶著一眾少年弟子自成一派,越宗門聯合華峒山成為一派。 漸秋面前淡定得很,實則在想:完全競爭不過這么多人,純粹就是來找死的。 居敬道:“徐公子姓徐,與我文嵐有緣,還是跟我們一隊吧,安全,而且這里滿地都是靈藥,我們都認識,更能認?!?/br> 漸秋輕輕一笑,道:“我還是一人為隊,我得獨吞銀子,我可欠債累累,需要錢?!?/br> 永樂在底下對著顧延意與寧九韶嘀咕道:“哼,我看他就是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br> 寧九韶道:“我聽留聲師弟說昨晚上,扶明先生帶回他,好家伙,對著扶明先生又摟又抱,差點親了先生,還不給先生走,還要先生陪他睡,一點酒品都沒有?!?/br> 漸秋一聽羞紅了臉,疑惑地轉頭看向寧九韶,又看了看鏡寧與居敬,只見鏡寧難為情地嘴角微微勾起。 眾人一聽紛紛將異樣的眼神投向一臉茫然的漸秋,一直嘀咕:“扶明先生不打他嗎?就任由他摟抱?肯定打了,可能我們不知。扶明先生應該不會放過他的,這么失禮……” 漸秋難為情地訕笑著,倏爾抖劍一揮,劍刃飛出劍鞘,赫然道:“小心!”只見眼前一道黑色身影被抖劍一揮,瞬間泯滅于天際。紅光凜凜,一陣劍氣疾風掠過,卷起煙塵,抖劍又回到漸秋手上。 在場少年倒吸一口涼氣,趕忙御劍而出,警惕起來。 漸秋環顧著四周,手中的抖劍紅光愈發耀眼,嚴肅道:“有東西來了……”話罷一陣勁風猛地傳來,耳畔是嗡嗡喧鬧聲,千百團黑色蛾群紛紛踏至。一時間所有人慌忙揮舞著劍光,驅趕著那不明黑云。 漸秋屏氣凝神,收斂劍氣,道:“不要慌,越有靈力,它們越兇殘,就如同飛蛾撲火般啃咬獵物致死?!?/br> 眾人半信半疑地屏息靜氣,果然那些魔物黑蛾靜止下來,剎那間眼前明亮許多,多如塵土的黑色蛾群飛往別處。 周湛瀾道:“這便是噬靈蛾,好在我們及時收斂靈力?!?/br> 居敬敬佩道:“還是徐公子厲害,對吧徐公子,嘿,徐公子,你不跟我們呀?別走,別走呀……” 永樂湊近居敬,挽住居敬的手臂,嬌聲道:“不跟就不跟,師兄別理會他了,永樂很怕,得跟緊你?!?/br> 漸秋得抓緊時間趕緊去找沒骨花,便加快腳步往陰涼處走去。沒骨花的習性較為奇特,極其喜歡陰涼,而噬靈蛾極為喜歡干燥明亮的地方,那這兩個地方就是截然不同的。 多虧了居敬的一番話點醒了他,若不能贏得比賽,挖空這里的靈草仙藥也不虧,能去各大藥堂賣個千百兩也不錯。沿路上他見到什么都往他事先準備好的大麻袋里塞。尖山嶺比較危險,所以百草仙堂的人不怎么敢來采摘,自然是仙草靈藥遍地開花。 尖山嶺外的仙門大家靜坐在劍麟臺品酒宴樂,透過虛影幻境,正津津有味地看著那些少年們斗魔破陣,為了沒骨花整得你死我活,劍拔弩張??墒?,畫面一到漸秋,便是看著他如同強盜,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公孫止嫌棄地指著漸秋道:“看看,就沒有像這個徐甘這般胡來,有辱賽制?!?/br> 華弘文搖搖頭,嘆了一口氣道:“劍品雖好,但品行不端,簡直不堪入眼?!?/br> 周獻庭呵笑一聲,舉起酒杯道:“我倒覺得他不拘一格,有些小聰明,畢竟欠我劍麟道一萬兩黃金?!?/br> 徐謹之緘默不語,目光望向緊緊盯著漸秋的自家弟弟徐容晚,思量片刻,溫聲道:“容晚,今日你精神氣甚佳?!?/br> 陸云橋回神過來,而后淺笑安然地小斟一口清茶,道:“兄長,你看他像誰?” 徐謹之看著在尖山嶺胡作非為的漸秋,微微點頭,道:“嗯?!?/br> 尖山嶺山路極為崎嶇不平,邪氣魔風,籠罩著整座山,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沒有不帶邪魔之氣。自從踏上尖山嶺后,靈鏡里的砱礫一直在召喚他,但礙于有那些仙門世家在外觀看,他不敢隨便把砱礫放出,這也是他為什么要獨自行動的緣由之一。 越往尖山嶺深處走去,邪魔之氣越來越濃,濃到神識稍微薄弱之人便會受侵擾??墒窃绞强拷в蛑?,靈草仙藥越多,越珍貴。 前面有劍花靈力晃過,更有一道又一道的青色光影掠過。漸秋躲在暗處叢林偷偷打量著,只見越宗門與華峒山一行人正與一只只雙刀靈猴搏斗。雙刀靈猴,顧名思義便是手持雙刀枝的靈猴,白頭紅角,一身銀毛,鬣毛發達,長臂利齒,身形小巧,速度急速,擅長模仿。而雙刀枝是堅韌似刀一般的樹枝,經過打磨,變形成刀。 漸秋偷偷躲在叢林里觀望著,觀望片刻感覺身邊有什么東西也同他一般正偷偷觀望,側頭一看竟是一只雙刀靈猴。漸秋倒吸一口涼氣,舍下千兩銀票的草藥,在雙刀砍下的瞬間破叢而出,以劍抵制,與那只小巧的雙刀靈猴輕松搏斗起來。 白敏行一看到是徐甘,還隨便地揮了幾劍勢便將那只雙刀靈猴打趴在地上,自己大戰了幾十個回合才將雙刀靈猴打倒,心里頭很不是滋味,怒道:“你來作甚?” 漸秋一劍揮去,紅光如霞,勁氣如虹,那些雙刀靈猴絲毫碰他不得,顯得格外輕松。漸秋笑道:“我還以為多難解決,這么輕松……流弋呢?我去找流弋,嘿,流弋,我叫徐甘,別不理我呀。流弋……用點力,提劍,一氣呵成,招式太散了,后面前面后前后左右……上……” “用你……話多……閉嘴……”流弋艱難吐字出來,氣喘吁吁。 白敏行近身來,如鴻飛般輕快,劍鋒大射雙刀靈猴,警惕道:“你找流弋作甚?” 流弋道:“我可沒錢,敏行師兄才有?!?/br> 漸秋一邊揮劍斬首,一邊苦澀笑道:“誰說我借錢……咦……好主意,敏行兄,借點錢吧,我人品好,會還錢的。這樣的,每借我五千兩,我附送一次人情,不要呀?那我再附送一次親自下廚請客吃飯。白公子,別不理我呀,借點錢,借點錢,借錢,借錢?!?/br> “你有完沒完?滾……”當最后一只雙刀靈猴命喪驚鴻劍下,漸秋能清晰地聽到白敏行口中帶的“滾”字有多憤怒。 越宗門的飛羽松了一口氣,擦擦額頭上的細汗,安慰漸秋道:“徐公子莫介意,我敏行師兄是眾師兄弟中脾氣最好的,但也最討厭有人欺騙他。你上次在荊都騙過他,他便耿耿于懷?!?/br> 白敏行沾滿血跡的揮揮衣袖,賭氣道:“誰說我掛念于心,無稽之談?!?/br> “上次是緊急情況?!?/br> “何事緊急?” 漸秋瞬間啞口無言,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端正態度,作揖賠禮,誠懇道:“行吧,既然敏行兄心存芥蒂,我再次賠禮道歉?!?/br> 雙刀靈猴尸身遍地,血流漂杵,一陣陣血腥味泛濫在鼻頭,濃郁散不去。漸秋本以為沒事了,卻沒想到頓時狂風呼嘯,毒瘴氣魔四起,又有東西過來。眾人不禁心驚膽顫起來,提劍警惕地環顧四周。 來了,越來越近了。 漸秋揮起抖劍,以血灌劍,頃刻提劍畫符文,學著徐謹之之前在玉溪山的招式,畫地為牢,形成一道妖冶而曠廣的紅色結界,道:“快進來……”眾人紛至沓來,躲進漸秋的血界中。末了,那毒瘴如同浪潮一陣接一陣,形成四個巨大無比的漩渦海浪,猛烈地撞擊著漸秋的結界。 “這是什么鬼?這樣下去,我們都得死?!睗u秋怒吼道,那猛烈的撞擊擊得漸秋心坎狠狠地一顫又一顫。 繁雜的喧鬧聲在耳邊嗡嗡作響,揮之不去,漸秋似乎聽到文嵐那群小朋友的呼喊聲:“居敬師兄你們在哪里?”“鏡寧……鏡寧……” 隔了好久,似乎沒有聽到他們的聲音。 流弋慌亂道:“慘了,文嵐那群人都沒有聲音了?!?/br> 越宗門的一行人急得團團轉,想不出一點點辦法。 白敏行欲向前給漸秋施加靈力,卻被漸秋阻止道:“不要,我修的不是靈力,用的也不是仙氣,會抵抗的?!?/br> 流弋緊抿著嘴唇,看著緊皺眉頭的漸秋,著急道:“這可怎么辦?我們得想個辦法?!?/br> “沒用,這是魔域之口,除非我們認輸,否則會被卷進魔域之口,進入魔界,兇險萬分?!?/br> 流弋道:“那文嵐那群家伙是回去了還是被卷入魔界?要不我們趕緊放棄,一起回到劍麟臺?!?/br> 漸秋胸口處的靈鏡縷縷紅光閃爍,是砱礫的召喚,漸秋顧不得這么多,心念一決,將砱礫釋放出來。彈指間紅光迸濺,泥土松軟起來如棉花,一道道厚墻修起來,砱礫道:“君上,我可算出來了,君上為何不走?” 漸秋咬牙切齒道:“老子保命的藥還在外面呢。去,鉆到下面把草藥帶過來?!?/br> “得令!”砱礫卸下重重疊疊的墻壁,在泥土底下急速突刺著。 白敏行御劍急忙追著地上的砱礫,流弋趕忙趕到漸秋身邊,關切道:“你沒事吧,徐甘?!?/br> 那黑風漩渦來勢兇猛,越來越強勁,陣陣猛攻強撞,排山倒海的強盛氣勢磅礴地破開漸秋的血界。轉瞬間,所有人如滄海一粟,蜉蝣隨流,在黑霧漩渦中,不得動作。 所有人急忙念了一聲棄權,消失在原地漩渦中。漸秋想要念出口,萬千魔靈如梭似劍,直沖進他的身體,來回穿越,疼得漸秋五臟俱裂,痛不欲生。 一道白色身影從天而降,清水流光紋凝聚在劍氣上,符采劍燁燁而耀,陸云橋喊一聲:“徐甘,抓住我……” 漸秋慢慢下墜,如紙片人般,縹緲無力,任由萬千惡靈邪魔穿梭在身體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