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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快穿之男主他太淡了在線閱讀 - 郁普生12

郁普生12

    回到小院,郁普生將買回的東西一一歸置,他剛將那條繡著貓咪的洗臉巾掛好,后背就被拍了一下。

    他回頭,嬌俏的貓妖穿著一條嫩黃色的齊胸襦裙,外面罩了件藕白色的對襟長衫,背著手沖他笑意盈盈,“老妖怪,這個衣服是這樣穿嗎?”

    他轉回頭將已經掛好的汗巾又整理了一遍,“嗯……就是系帶系得有些歪……”

    陰黎低頭瞅了瞅胸前,好像是有些歪,不過這是小問題,她又拍了他一下,將背在身后的手遞給他看,“那這個是什么,怎么穿???”

    郁普生回頭,一件女子的小衣在他眼前亂晃,那貓妖又接著說,“我試過了,這件衣服似乎有點太小,而且很多余欸,我覺得不穿也沒關系啊?!?/br>
    “……小了便不穿吧?!?/br>
    貓妖歡歡喜喜地點頭,然后歡歡喜喜地跑去試其他兩套衣服了。

    第二日,郁普生將承諾的要贈給徐云亭的畫交于徐子泓,“你父親近來身體可好?”

    “嗯,勞夫子掛心了,父親身體康健,天氣熱起來了,他膝蓋也不總是陰疼了?!?/br>
    “代我向你父親問個好?!?/br>
    小稚童點著頭一邊將手中的畫卷打開瞧看,瞧看完他不禁驚呼,“這似乎是李冀大師的臥虎圖!”

    郁普生摸了摸他的腦袋,有些欣慰,“你父親當真把你教得慧眼識珠?!?/br>
    被撫了腦袋的小稚童有些驚寵,夫子還是第一次摸他的腦袋,似乎……夫子比從前平易可親了許多。

    小稚童將畫卷遞還,“夫子,這畫卷我不能收,我要是帶回去一定會被父親責罵的?!?/br>
    “你父親為何會責罵你?”

    “嗯……不懂分寸,太過貴重,受之有愧?!?/br>
    郁普生聽聞,將這十二個字重復了一遍,后又道: “夫子所贈,你若卻之,豈非不恭?況且這是我的回禮,如果讓你父親覺得太過貴重了,那不懂分寸的也應該是我?!?/br>
    小稚童一臉的糾結之色,思忖片刻后對著郁普生一行禮,“還請夫子賜教?!?/br>
    郁普生笑著搖頭,“沒有賜教,你便就按我的話回與你父親,他聽完自然就不會責罵你了?!?/br>
    子泓恍然大悟,安安心心地收下了畫。

    ……

    貓想學做人,郁普生便要求她先學做人的道理。

    貓問做人有什么道理。

    ——“仁義禮智信?!?/br>
    郁普生將她按在正堂的講案上。

    一片稚嫩而清脆的早讀聲,朝陽擦出清晨,院里的竹葉吐出金色露珠,貓就在這一天被迫上學。

    貓在講案上打起瞌睡,小稚童們見夫子的戒尺竟然毫不留情地打在它腦袋上,各個面露恐懼,“夫子為何打小白?難道它也必須聽夫子講學嗎???”

    貓爪子捂頭,何止要聽他講學!我喵地還要做功課!

    郁夫子老神在在,“她既然過來了,我自當一視同仁?!?/br>
    ……

    這日下學,貓跳上水缸照鏡子,左右轉動貓臉,什么鬼!怎么頭上的毛都沒之前茂密了?!

    水里倒映著一張面露憤恨的貓臉,再被老妖怪的戒尺打來打去,喵地遲早要禿!就算不被打,那些難啃的功課也會讓自己成為第一只禿頭貓的!

    她怒氣沖沖地找到郁普生,和他攤牌,“我不要上學了!我毛都快禿了!”

    郁普生停下手里的筆,“你不執意做人了?”

    “……”, “我可沒這么說,這是兩碼事!”

    他繼續畫窗外的竹,“襁褓里的嬰兒方需父母教導養育十年才能做到明是非、辨善惡,你的起點比嬰孩高,教導時間可以折半?!?/br>
    折半?五年!

    “你竟然想用戒尺打我五年!”陰黎震驚,這老妖怪太過歹毒!

    郁普生無奈,“講學的時候你若認真專心,我又怎會動用戒尺?”

    “你騙人!你口口聲聲說要教我做人,但你一次都沒帶我出過門,你前天都講了不可以‘紙上談兵’,你現在就是在紙上談兵!”

    郁普生高看她兩眼,但依舊不留情面地拆穿,“你是想出去玩了,還是想出門吃零嘴?”

    “……才沒有,我在和你講道理?!?/br>
    郁普生勾勒著筆下的水墨丹青,勉強認同地點頭,“過幾日有煙火會,我帶你出去玩?!?/br>
    貓立馬變臉,激動得跳起來,直撲到他懷里,拱他的動作要多親昵有多親昵,“老妖怪你太好了!”

    郁普生被撞得手一歪,躍然紙上的方竹就這么就毀了。他單手托住貓,嘆息著重新取出新的半熟宣紙來,將毀掉的畫抽走后細細鋪就在案面,“你若這幾日乖一點,我就帶你去?!?/br>
    貓一聽,怎么還有條件?

    “我難道不是一直很乖?”

    “那你今日的功課做完了嗎?”

    貓又生了氣,跳離他的懷抱,“你才不好,一點都不好!”

    郁普生慶幸自己的新畫還未動筆,他護住宣紙,“你趕緊去換衣服,然后過來寫大字?!?/br>
    貓嘶他兩聲,不情不愿地去臥房。

    小小的偏廳,一大一小兩張桌案,陰黎埋頭苦寫,郁普生閑適作畫。他起筆先輕后重再輕,竹葉有藏有露,都不用偏頭都能猜到她正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坐姿端正——”

    “握筆要中正,指實掌虛,將手腕懸起來?!?/br>
    “哦!”

    又堅持了半刻鐘,好動的貓妖實在耐不住了,她擱下筆,悄悄往門口挪,腳下才抬了兩步。

    ——“煙火會不想去了?”

    貓妖蔫了,哭唧唧地跑到他身邊,吊著他手臂來回搖晃,“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手都酸了……”

    郁普生及時停住了筆,保住了畫。

    撒起嬌來的貓妖比撒起嬌的貓還要纏人。他抽出手臂,推開她三尺遠,“先前教你的道理學到哪里去了,男女授受不親,禮也!”

    貓妖噘嘴,“那你還說了后半句呢,嫂溺援之以手,權也。何況我是一只貓,你是一只老妖怪,哪來那么多講究!”

    郁普生扶額,什么叫一只老妖怪,“正經的道理你不好好學,曲解我的原意倒是挺厲害!”

    陰黎趁機轉移話題,“誒,你怎么老畫那竹子,竹子有什么可畫的,又不好看?!彼读怂男渥?,“你畫我,我好看?!?/br>
    害怕他還要讓自己寫大字,她飛快地跑到窗外的竹叢下,裝作不耐地沖他揮手,“我就站這了,你快點畫,不然待會太陽都把我曬黑了?!?/br>
    郁普生抬眼往窗外望去,竹影橫斜,她站的地方哪里曬著丁點兒太陽了?

    萋萋綠枝下,幾縷雪絲被風拂到她臉上,那雙異色的瞳孔里閃爍著狡黠,石榴唇朱帶笑嬌……手里的筆怎么也落不下去。

    他收回眼,“你變成貓我給你畫?!?/br>
    陰黎不滿,“為什么!你還說不嫌棄我的人形!”

    “貓和竹子配些……”

    她想了想,“那你在院里種些花,等花開了畫人?!?/br>
    “好……”

    ……

    貓妖自從聽說了有煙火會,每日都要拉著郁普生問還有多久,郁普生答得煩不勝煩,“你太過飛揚浮躁,說了會帶你去便會帶你去,耐心一點?!?/br>
    他才批評了這么一句,貓就哭了起來,“我都這么久沒出去玩了,天天寫大字,上課還不能打瞌睡,我沒睡夠黑眼圈都長出來了,你還罵我……”

    貓哭得傷心,我見猶憐,仿佛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沒罵你……”

    “你就是罵我了!”

    “……那我不該罵你?!?/br>
    “你本來就不該罵我!”

    老妖怪:……你說什么…就什么吧。

    至此夫子威嚴蕩然無存。

    看煙火會這天,郁普生幫陰黎洗了個頭,陰黎摸著變黑的頭發有些難過,“這個不好看……”

    郁普生安慰她,“過幾天褪色了就能變回來了,不染頭發出不了門?!?/br>
    她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那這個呢?”

    他給她眼睛上系上一條白紗,“可能有點不舒服,但不影響你視物?!?/br>
    眼睛上涼涼的,陰黎好奇地望了望天,又望了望小院,感覺很神奇,“這樣別人就看不見我的眼睛了嗎?”

    “嗯?!?/br>
    “那別人豈不會以為我是只瞎貓!貓怎么可以有殘缺!”

    “……”他將白紗替她取下,“那你待在院兒里,我自己一個人去看煙火吧?!?/br>
    “你想得美!”她急慌慌地一把奪過,“還不是怪你太笨,想不出別的更好的辦法,我免為其難將就一下吧?!?/br>
    他伸手,“給我,我給你系上?!?/br>
    陰黎將紗帶交與他,“老妖怪,帶子系好了我們就出門嗎?”

    郁普生比她高出一頭多,替她系帶子也不用繞到她身后,她仰起頭問他時,氣息剛好打在他下巴上,他往后仰了點頭,“天黑后才出門,在外面不可以叫我老妖怪?!?/br>
    “那叫什么?夫子?”

    他搖頭,夫子和女學生一起出門也不像話。

    “??!我知道了,要叫相公!上次你帶我出門的時候,我看別人就是這么叫的?!?/br>
    她語氣洋洋得意,郁普生敲了她的頭,“相公更不可以叫,我上次已經說過了,你是我的遠房侄女,你得稱呼我為叔父?!?/br>
    “叔父?”白紗之上的秀眉一扭,“你竟然想占我便宜!”

    格老子的,他竟然相當爸爸的爸爸!

    老妖怪無力吐槽,“你若實在不愿……就直接叫我名字吧?!?/br>
    “哼!這還差不多?!?/br>
    ……

    貓妖摩拳擦掌,等不到天黑郁普生就被她拉著出了門。

    待投喂了她一堆零嘴后,天色終于暗了下來,四周也熱鬧了起來。

    燈樓上的花燈可以自動旋轉,投下層層疊疊的花影,燈如晝,千花樹,煞是好看。

    貓妖第一次見這種場景,興奮不顧。她容貌昳麗,哪怕白紗蒙著眼睛都不妨礙層層的視線疊在她身上。

    她左手握著一份蟹殼黃,右手拽著郁普生,撥開人群往最五彩斑斕的亮處奔去,一邊跑一邊指著那不遠處掛在竹竿梢頭的花燈問他,“生生,那里是在干嘛?”

    郁普生被她拉著,覺得不成體統,人來人往摩肩接踵,又害怕松手后把她弄丟。

    無奈他勸她不要跑太快的話,已是苦口婆心地叮囑了十數次,反倒落了個“啰里八嗦”。

    “應當是在斗詩,那盞花燈在最高的位置上,是頭籌?!?/br>
    “斗詩啊……”但凡聽到什么詩啊詞啊,她就覺得腦袋暈。她停下來,啃了口手里的蟹殼黃,“那我不要去那邊了?!?/br>
    郁普生唯恐她想要那盞花燈,慶幸還來不及,“快要放煙火了,我帶你去找個好位置?!?/br>
    貓看了一圈,最后又讓他買了一份八珍糕和兩分魚味春卷才欣然同意,和他去了一處僻靜高地。

    這座連燈都沒點一盞的舊樓閣,位置其實很好,但有人傳這里鬧鬼,因此沒有人會過來這邊看煙火,倒是便宜了鬼見鬼怕的老妖怪和夜能視物的小貓妖。

    離放煙火其實還有兩刻鐘,郁普生實在不想再被她拉著在人群里亂竄了。陰黎也不在意待在這黑漆麻烏的闕樓上吹冷風,只要手里有好吃的,她無所謂。

    她挨著郁普生坐著,坐下時的高度只到他的胸口。憑欄而望,底下星火點點,依稀還能看到攢動的人頭、聽到叫賣的吆喝。

    郁普生幫她把眼睛上的白紗取下,心忖她吃得太快,要是煙火還不開始,估計待會就該鬧脾氣了。

    他想著要不和她說說話,讓她嘴巴閑下來一會兒。

    陰黎見他一直盯著自己手上的春卷,忙不迭地藏到身后,“你干嘛!我是不會給你吃的,你把春卷盯穿了我也不給你吃!”

    “……這是我買的?!?/br>
    “買給我吃的!”

    “……是,但是你吃慢點?!彼氲搅朔?,“今日帶的銀錢已經被你吃光了,你手上的是最后一份,吃完就沒有了?!?/br>
    “???”她將身后已經被咬了一口的春卷拿到面前來,不可謂不痛心疾首,“這已經是我最后的快樂了嗎?”

    郁普生轉開頭,默默點頭。

    貓妖不信,跳到他身上一通亂摸,“你騙人!你肯定還帶了錢!你就是小氣不想給我買!”

    她摸得毫無禁忌,哪哪都敢下手,郁普生趕緊捉住她的手,“別摸了,待會看完煙火我再給你多買兩份!”

    她停了手,順帶將手上的油擦他衣服上,哼哼了兩聲,道了句,“這還差不多?!?/br>
    “趕緊下去!”

    貓妖翻了個白眼,下去就下去,好像誰愛在你身上待著似的。

    她剛要起身,煙火在她背后“嘭”地一聲炸開,她被染黑的長發根根炸起,還沒離開他便又重新撲到了他懷里。

    她稀里嘩啦地哭喊,“雷來打我了雷又來打我了……”

    郁普生:“……”

    煙花一個接一個地炸,懷里的嬌軟和他貼得嚴絲合縫,他額頭突突地跳,“不是雷,只是煙火?!?/br>
    貓妖還在哭,是真的害怕,“我今天除了吃得多點沒有干壞事啊嗚嗚嗚……”

    他摸了摸她的腦袋,蠱惑道,“你不喜歡放煙火?你轉頭看看,很漂亮的,不可怕?!?/br>
    他這么一說,她非但沒轉頭,反倒越發把頭埋進他胸口,濕意很快就浸透了他胸前的衣衫。

    郁普生無奈,不輕不重地撫著她的背,心想她可真不一樣,別的女孩都會想要花燈,也會喜歡看煙火。

    他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將心里的想法講與她聽后得了她惡狠狠的一句——“我是貓又不是女孩!”

    郁普生:槽多無口……

    好在煙火只放了不到一刻,天空寂靜下去,只余下一陣□□香氣,對貓妖來說卻更慘了,她不僅哭還開始打起了噴嚏。

    她將臉埋在郁普生身上,哽哽咽咽地責怪他想出來的餿主意,他也不反駁,晚風里幫她順發絲。

    熱鬧過盡,貓妖在他懷里睡過去,郁普生背著她往回走。

    小院院門的吱呀聲響起,男人背上的姑娘突然驚醒,“我的兩份春卷呢?!”

    ※※※※※※※※※※※※※※※※※※※※

    權也:權宜之計。

    送花燈是示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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