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東明15
拿到新車的當晚,衛東明就把它開回了公寓。全國限量的超跑算得上璀璨奪目,但令人失望的是,明明一連好幾天都和他偶遇的人,這揚眉吐氣的關鍵時刻卻遲遲不肯出現。 陰黎沒有如衛東明的愿,就是不賞他這個臉。新車孤寂,人更孤寂,衛東明終于也體會了一把唱獨角戲的滋味兒。 其實就算陰黎出現,如他的愿仔仔細細地欣賞一翻這貴出她車好幾倍的限量款,她的唯一反應也只會是艱難地繃住高冷妍艷一張臉,在明明很想蹦笑的情況下,努力維持住臉上的漠然表情,心里則瘋狂樂呵:衛東明,你這只幼稚鬼! 連著一個星期,衛東明都開著這輛超跑上下班,但其實公寓離公司近,周圍還都是商業區,路口遍地,紅綠燈成災,這輛近千萬的跑車也沒比百來萬的攬勝多節約出多少時間。并且衛東明已經過了那個年紀,跑車于他只剩浮夸和招搖,哪怕年少熱血時,他也更喜歡扎實野性的越野,不然他的第一輛車怎么會是攬勝。 于是一星期后的某個工作日,辦公區的人還零零散散沒到齊,王杰坐在工位上啃著路邊隨便買的早餐包。 商務皮鞋踏在地板上的聲音由遠及近,啃著包子的王助理似有所感,甫一抬頭,就見終極boss滿臉陰沉地大著步子朝自己而來。boss走路帶風,還是龍卷風,萬分惶恐間,王助理手里的包子差點掉落在地。 瑟瑟發抖的王助理誓死護住包子,沒成想,桌上突然砸來了串車鑰匙, boss出口的語氣竟比臉上的神色還要來得陰沉,聲音就像數九寒天帶冰渣的零度水:“賣了?!?/br> 根本反應不過來王助理下意識就反問:“賣了?” 似是多看一眼都嫌煩,boss早已轉身,頭也不回,“嫌麻煩就拿去開?!?/br> “………” 不幸的包子,還是沒保得住。 但有了車,還稀罕什么包子…… 衛·沒談過戀愛的32歲老男人·東明,如果說他在不甘示弱買跑車的那一刻還沒反應過來,那這買了車后的整整一個星期,因為沒見著人而出現的心里邊貓抓狗撓似的癥狀,怎么也夠他看透一切了,他輸了,雖然他很不想承認。 衛大總裁又換了輛車。原先的車追尾后他本就是要換車的,那輛攬勝只能用來作臨時的急用,它的價位與他現在的身份已經不匹配了,但跑車他是真的真的不想再開了。 要加的班,衛大總裁也都在辦公室加完,再也不管加完班后再回公寓會不會太晚,因為他決心讓那個傻不拉幾買跑車、認認真真掐著點在十點半趕到家的自己成為一段插曲,一段過去! 但,偏偏就有那么巧,前幾日他費盡心思想碰到人,可那人就是不出現;現在他加班都加到十二點過了,回來卻把人遇了個正著。他都要氣笑了。 衛大總裁氣的是自己,在看到人的那一瞬,他心里噗噗地冒起了泡,就像一鍋除了苦、酸甜辣咸皆占盡的不太好描述味道的湯。 那背影離他還有七八十米,衛東明發誓自己并非故意要追上她,他的步子本身就邁得大,前面的人又反常的像只慢騰騰挪動的鴕鳥。 走近了他才聞到她一身的酒氣,衛東明又起了莫名火,火氣燎過他整個心肺,出口的語氣失了往日沉穩,“都這個點了,陰小姐才喝完回來?看來新工作真是開啟人生新征程呢,陰小姐放浪形骸至此,衛某也真是佩服!” 陰黎一手扶著不知道誰的車的車門,一手摁著胃,微佝著腰。這個點地下停車場安靜又空蕩,乍聽見聲音響在耳邊還帶著回音兒,按說應該被嚇一跳,但她喝得暈暈乎乎,都沒意識到說話的是誰。 她反應慢好幾拍地轉過頭,“嗯?” 嗯個屁!衛東明懶得理她,繞過她就走,但步子還沒邁出第二步,腿上就是一重。 衛東明低頭,醉女人扒拉著他不說,還不知羞恥地正正好把腦袋抵在了他大腿根上,他覺得她真是有毒,簡直了,再好涵養的人都能被她氣跳腳。 衛東明推她一把,“你個醉鬼,你看清人了嗎?二話不說就往上靠!你這是往靠哪兒呢!” 喝醉的女人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怒氣,反而扒拉得更緊,臉被推開后她還得寸進尺地又往上靠了靠,還不舒服地蹭了蹭? 衛東明的臉是又紅又黑!好看得不得了。 陰黎蹭完,沒什么大不了地嘟囔,“當然看清了?!?/br> 嘟囔完她可憐兮兮地抬頭,醉眼朦朧,“我走不動了,我胃疼,你可不可以抱我回去?” 衛東明掐住她下巴,“看清了?那我是誰?” 他掐得有點使勁兒,陰黎掙扎,但完全被制住,她眨巴了下眼睛,語氣無辜,“我是陰黎???” 衛東明深吸一口氣,勸自己冷靜,不死心地重新問,“那你是誰!” 陰黎皺眉,“你?” 她臉上的表情明明白白地表達著她正在苦惱思索,衛東明耐心等著她。半晌,她徒然一驚,“你是誰?!” 呵,這就是你說的看清了?衛東明閉眼喘氣,他猜自己的肺葉子恐怕已經被火燒焦了,不然為什么覺得肺疼? 還沒等他把火撒出來,醉得連人都不認識了的女人突然拼命掙扎起來,把被捏住的下巴解救出來后,她立馬松開抱住他大腿的手,然后有鬼在追一樣地往后退,退得太急,一下就撞上了人家的汽車耳朵。 “唔——”陰黎疼得皺眉,忙伸出手去安慰被后視鏡頂到的腰,她一邊揉腰,一邊擺正方向重新退,嘴里還不住念叨,“別跟著我,我不找你,我找衛東明呢?!?/br> 總有那么一個人,輕而易舉就能挑起你的火,輕而易舉又能滅了你的火。 才轉過身走了沒兩步,陰黎的身體突然佝得不像話,兩手齊齊摁住肚子以上胸部以下的位置,連剛撞疼了的后腰都顧不上。 站在她斜后方的衛東明僅看到一個四分之一的側臉都能覺察出她的痛苦神色,他大跨兩步,上前去提住她的胳膊,“陰小姐,再佝都佝到地上了?!?/br> 許是疼痛消散酒意、厘清神志,她轉過頭,看到他,語氣帶著哭意,“衛東明……我好疼……” 衛東明本來想說咎由自取,但看到她皺著的小臉和蹙著的細眉,剛才還光潔的額頭此時卻布滿了細碎冷汗,本就偏粉的唇更是被咬得發了青白…… 衛東明肅了臉,二話不說,把人打橫抱了往他車停的地方走去,想著要盡快趕去醫院,他邊走邊問她,“你的跑車呢?” 陰黎不出聲,沉默地往他懷里更拱了拱,衛東明抿唇,抬起一只腿,支著把人又往上抱了抱。他看著似乎是想用下巴碰碰陰黎的腦袋,但最后只是腳下的步子邁得越發快起來。 到了停車位,他抱著人也輕松地開了車門,他彎腰把她放到副駕駛上,陰黎抓住他,脆弱地開口,“你去哪兒?” “我不去哪兒,我送你去醫院?!?/br> “我不去醫院?!?/br> “那你是不疼了?” 陰黎吊住他脖子,把頭悶在他懷里,輕輕地搖了搖。 衛東明抱了她坐進副駕駛,陰黎靠在他懷里,腿有部分露在了車門外邊,他摸了摸她的小腿,“你冷嗎?” 陰黎同樣地輕搖了下頭,很安靜,但有點像霜打過的茄子。 “休息一下再去醫院?!?/br> 陰黎沒吭聲,但衛東明卻感覺出了她的不情愿,“就這樣忍著?” 她伸出手圈住他的腰,椅背的弧度像是專門為這個姿勢設計的,她搖搖頭,“抱著?!?/br> 抱著?抱著能治療? 瞎鬧。 車里昏暗,衛東明撫了撫她的頭發。 “還醉著嗎?” 胸膛口被上下蹭了蹭。 “以后還敢喝嗎?” 胸膛口又被上下蹭了蹭。 “以后還敢喝這么多嗎?” 胸膛口又又被上下蹭了蹭。 “那我們現在就去醫院?!?/br> 胸膛口被左右蹭了又蹭。 ※※※※※※※※※※※※※※※※※※※※ 小醉拉著小酒的手:我倆都出場第三次了吧,你倆到底還在不在一起??? 作者提問:齁不齁?想不想更齁?想的話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