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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再讓大家判斷, 她有沒有殺人的動機。 季瑩姍的故事并不復雜。 十年前她與游手好閑的王姐相識, 兩人都想找地方弄點兒錢花,一來二去季瑩姍就看中了文化街的那家古董店。 制定好搶劫計劃后, 季瑩姍負責準備工具與事后接應, 身手敏捷的王姐則于半夜潛入古董店,不曾想遇見還未離開的老板,入室盜竊瞬間演變為入室搶劫。 王姐打暈守店的老板后,將店里的老玉器洗劫一空。 可中途不知出了什么岔子,季瑩姍沒在約定地點見到王姐, 只等到了滿城的通緝令。 “我怕王姐被捕會把我供出來, 只能隱姓埋名遠走他鄉?!奔粳搳櫪⒕蔚貌桓颐鎸ι砼缘娜?,“直到五年前遇見了我先生?!?/br> 謝亦謙半晌沒說話, 只坐在那里揉眉心, 完美演繹出“結婚五年我都不知道老婆是罪犯”的糾結感。 大家看向謝亦謙的眼神都有點同情。 季瑩姍嘆了聲氣:“前一陣這座島因為風景優美在網上火了,我在視頻里忽然發現了王姐的身影,這才借著結婚紀念的名義帶先生過來旅行。從頭到尾我圖的都是財, 而不是王姐的命?!?/br> 裴初知靜靜地坐著,表面看起來是在消化十年前的故事,實際卻在琢磨如何把殺人嫌疑推到季瑩姍身上。 片刻過后,她轉過頭看了看刑野的神色。 刑野不知在考慮什么,眼神異常的淡漠。 裴初知已經逐漸習慣了他思考的方式,知道當他不說話的時候,就代表他肯定有問題沒有想透。 此時此刻,看來只有靠自己了。 裴初知重新整理了思路,找到一個切入點:“可是季老師,你沒有找到古董。你擔驚受怕整整十年,好不容易離古董只有咫尺之遙了,王姐卻不肯告訴你任何信息。你不生氣嗎?” 季瑩姍張開嘴唇:“我就算生氣,也沒必要殺人吧?” 丁陽摩挲著下巴,否定道:“那可說不準?!?/br> 他彈了下手里的記事本,“她瞞著你把買家X先生都找來了,肯定就是想私吞這筆貨。這種新聞我可看得多了,兩個壞人分贓不均最后起了內訌,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殺死同伙?!?/br> 關鍵時刻謝亦謙終于出來維護妻子了:“可她不知道古董究竟在哪里,殺死王姐等于白白葬送線索,得不償失?!?/br> 謝亦謙的說法似乎說服了丁陽。 對方撓撓腦袋,神色中閃現過幾許猶豫。 裴初知捕捉到丁陽的表情,心里不禁焦慮起來。 如果不趁此機會讓季瑩姍出局,等他們再把矛頭對向刑野的時候,局勢會對她極為不利。 從她和刑野抽到3號的那一刻起,他們的關系就是亦敵亦友。 哪怕情侶身份是假,但他們互相支撐想要活到最后的心情,大概比另外兩對情侶都要真。 她想保住刑野。 主意一定,裴初知挺直了背。 大概是她這個動作過于明顯,刑野竟然在此時忽然按住了她的手腕,然后向她搖了搖頭。 好像是別著急的意思。 裴初知愣了一瞬,摸不清他究竟想干嘛。 刑野松開手指,轉而落在沙發扶手上輕叩幾下。 數秒之后,他的聲音帶著幾分遲疑響起:“我在想,有沒有一種可能……” 客廳內的其他人驟然安靜。 刑野漆黑而明亮的眼睛掃過眾人:“這是王姐做的一個局?!?/br> “啥?!”丁陽差點跳起來,“兄弟你這個思考路線過分清奇了吧?” 刑野笑著靠向沙發,姿態輕松:“換個角度想想。王姐作為一名逃犯,為什么如今要大張旗鼓地開民宿,她難道不怕被人發現么?” 他的話宛如一道閃電劈開了裴初知混沌的思維。 刑野與季瑩姍,以及尚未被發現的裴初知。 雖然大家關注的重點不同,但卻有著一個明顯的共同點——他們都是因為最近得到了消息,才會出現在湖心民宿。 謝亦謙也很快反應過來:“是王姐故意放出的消息?” 丁陽猛的抬起頭,嗓音干澀:“她圖什么?” 裴初知悄悄觀察丁陽,發現從剛才開始他的言行就變得一驚一乍。 按照她與刑野的猜測,丁陽很可能是古董店老板的親人,那么就意味著,連他也很有可能是最近才發現王姐的下落。 思及于此,裴初知迅速回想著劇本的內容。 一個被所有人疏忽的關鍵點,悄然浮出水面。 裴初知輕聲開口:“我們好像陷入了一個盲區。季老師,你和王姐有誰是懂行的嗎?” “……沒有?!奔粳搳檽u了搖頭,“設定里面我和她就是那種社會上的小混混?!?/br> 丁陽深吸一口氣:“公共線索里確實沒有提過古董的價值?!?/br> “古董是、是假的?!” 季瑩姍難以置信,最后一個字直接破音了,“可X先生不是還付她定金了嗎?” 裴初知:“可X先生只付了訂金,還沒有看到實物啊。甚至X先生一開始就不是王姐的目標,只是為了讓局勢看起來更真,才被牽扯進來的?!?/br> 丁陽:“那她的目標是誰?” 刑野看了季瑩姍一眼,謝亦謙也同時看向身邊的“妻子”。 季瑩姍還懵懵地沒弄明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