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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初知哽了一下:“粉絲濾鏡麻煩收一收好不好?好歹是我幫忙要的,他寫你的名字不是常規cao作嗎?” “……胡說,他就是在寵粉!不許你污蔑我家刑野!” 喬娜嘴硬地回了一句,才迫于現實無奈承認,“好吧,還是你功勞最大,今天這頓飯我請了?!?/br> 裴初知也沒跟她客氣,爽快地在菜單上勾下幾道喜歡的點心。 等服務生進來收走菜單后,喬娜小心翼翼地將簽名收好,接著便壓低聲聲音八卦起來:“對了,你和刑野在劇組,有沒有什么發生呀?” 裴初知喝茶的動作一頓,睫毛顫了幾下。 喬娜警覺地瞇起眼:“有情況。說,你偷偷對我男神做什么了?” “沒做什么啊,我們很純潔的?!?/br> 裴初知端著茶杯的手晃了晃,莫名感到一陣心虛,“就去他房間對了對戲……” “去他房間?只有你們兩個人嗎?” “他助理也在的?!?/br> 雖然不在同一間屋子里。 喬娜湊近了些:“只是這樣而已?我才不信呢,你們不是互相有好感嗎?” 她把手放到裴初知腰側,稍稍用了點力度,“不老實交待我就酷刑伺候了啊?!?/br> 裴初知怕癢,見狀連忙躲開:“哎,別別別——我說我說,他、他還教我演吻戲?!?/br> “吻戲?!……不行,必須絕交五分鐘?!?/br> 喬娜收回手,一臉羨慕嫉妒恨地瞪著她,沒堅持過五秒就又好奇了:“那他吻起來,是不是感覺特別好?” 裴初知不知該如何回答。 兩人之間隔著拇指的親吻,連嘴唇都沒有碰到過,又哪里能知道是什么感覺。 然而奇妙的是,時至今日她只要稍一回想,似乎就還能聞到他身上的洗衣液味,還能感受到他結實胸膛所傳遞出來的溫度。 以及那種完全被人引導、不自覺想沉溺下去的本能的顫栗。 裴初知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連帶著耳垂到脖頸的皮膚都被染成了粉色。 她甚至在這一剎那,回憶起了當時疏忽的某些細節。 比如刑野垂下眼來看她的時候,睫毛在他眼底掃出的一片陰影。比如他撫摸過她的臉頰,屈起的指骨形成分明的角度。 “感覺還不錯?!?/br> 許久之后,裴初知才盡量平靜地回道。 “僅僅是還不錯?”喬娜尾音懷疑地揚起,“你回味半天就只得出還不錯的評價?姐妹,需要我把鏡子拿出來照照嗎?你現在看起來完全就是一個春心蕩漾的少女啊?!?/br> 裴初知臉頰猛的發燙,跟火燒似的。 她轉過頭用手擋臉干咳幾聲,意識到自己實在不適合繼續這個話題:“對了,吃完飯我們干嘛去?” 喬娜似乎很嫌棄她轉移話題的水平,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才問:“你剛從片場回來,刑野的新電影還沒看吧?” 裴初知搖了搖頭。 “那正好,陪我去二刷?!?/br> · 工作日晚上十點的放映廳,仍然座無虛席。 裴初知剛上過熱搜,很怕被人認出來,只好趁著廣告時間與喬娜一同摸黑走了進去。 她倆的票買在第一排邊角,是最不容易引人注意的位置。 電影很快開始。 天上下著鵝雪大雪,簌簌落在黑色的山脊。 一列綠皮火車漸漸減速,緩緩??吭谄茢〉恼九_。 一雙破舊的靴子踩到地面。 鏡頭由下往上,掠過男人修長有力的雙腿,然后聚焦在他滿是傷痕的右手上。 他手里捏著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中的老人蓬頭垢面,目光呆滯。 男人單手把照片對折幾次,塞進褲子口袋里,然后從里面摸出一包皺皺巴巴的煙和打火機。 畫面在此時才再往上移。 刑野英俊的側臉出現在銀幕上,他稍偏過頭叼著煙,一手合攏擋風,一手按下了打火機。 “咔噠”一聲輕響,煙霧裊裊混入冰冷的空氣。 刑野扛著背包,踩著腳下的積雪,慢慢走出了站臺。 裴初知事先查過電影的資料,大概知道刑野在這部電影里扮演的,是一位為了追查女朋友死因而四處奔波的男人。 像這種帶有悲劇色彩的角色,許多人會把他演繹成在痛苦與懊惱中掙扎。 可隨著劇情的逐漸發展,她卻看出刑野并不打算這么處理角色。 大多數時候,他都呈現出一種麻木的狀態。 哪怕在街頭看見一個女孩被壞人欺負,他也只是坐在旁邊安靜地看著,不是那種怕惹事而不上前的旁觀,而是另一種更為空洞的、接近于沒有感情的注視。 就像眼前活生生的人,在他眼里也與貨架上擺放的商品一樣。 只有在每一次線索中斷的時候,他才會拿出褲袋里的照片看上幾眼。 而在那個時候,哪怕他一聲不吭,觀眾們也能從他眼中看到一縷偏執的光芒。 照片中的老人,是殺害他女朋友的兇手。 裴初知深吸一口氣,明白刑野為何會這樣演。 一個孤獨踏上尋找真兇道路的男人,一個在女朋友離開后的世界里萬念俱灰的男人。 他活下來的唯一動力,就只有找到那個老人。 在這樣的人眼中,其他人根本無法在他死水般的生活里掀起任何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