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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娜:【刑野今天去你們那兒拍戲對不對?有機會記得幫我要簽名哦?!?/br> 裴初知眨了眨眼,感到自己接下來幾天簡直任重道遠。 她回復一句“我盡量”,然后把手機放回兜里,接過許蕾遞來的水杯喝了一小口。 許蕾抱著她的羽絨服,比起刑野顯然更關心另一件事:“吱吱,今天腳還痛不痛呀?” 裴初知低頭看了一眼:“還好吧,你買的藥挺管用的,沒有之前那么疼了?!?/br> 她前兩天拍戲時不小心扭到了腳踝,雖然不太嚴重,但多少有點影響狀態。 偏偏姜南煙又是一個整天都穿高跟鞋的女人,攝像機拍到全身時,她還必須若無其事地走得夠颯。 “如果實在難受就告訴我,我們找導演商量看能不能做些調整?!?/br> 一道溫和的男聲在身后響起。 裴初知抬起眼,從化妝鏡里看見站在一米開外的鐘禮,便彎起笑了笑:“早上好?!?/br> “早上好?!?/br> 鐘禮是一身書卷氣的類型,說話的語調也很斯文。 他走到另一張化妝桌前坐下,轉過頭輕聲囑咐道:“今天全是我和你的對手戲,作為搭檔我應該好好照顧你,所以等下千萬別硬撐,好嗎?南煙?!?/br> 最后兩個字聽得裴初知頭皮發麻。 鐘禮這人不知是入戲太深還是天生戲精,總愛在非必要的場合含情脈脈地喊她劇中的名字。 就連阮黎都私下吐槽過說:“他不是很會讀書的學霸嗎?為什么長得干干凈凈的,做人卻那么油膩???” 裴初知哪兒知道鐘禮的油從何起,她現在只能尷尬地笑了一下,借著和許蕾說話的機會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化妝好妝后,裴初知穿上羽絨服走了出去。 今天要拍的是外景戲,剛一出門寒風便呼嘯著迎面拍來。 裴初知打了個寒顫,按緊身上貼的暖寶寶,暗自祈禱今天拍攝能順利一些,越早收工越好。 工作人員還在進行最后的燈光調式,裴初知抱著熱水袋,和鐘禮站在一起聽導演講戲。 “你倆等下先去試光,然后找找感覺,找到之后咱們再正式開拍?!?/br> 導演頓了頓,剛想再說什么,外面就傳來一陣喧嘩聲。 裴初知回過頭,隔著炫目燈光與一張張寫滿驚喜的面孔,在人群的另一端看見了刑野的身影。 見到刑野提前到達,導演也顧不上跟他們說戲了,連忙笑著迎了上去。 好歹是全劇組最大牌的演員,怎么也該寒暄幾句以表重視。 刑野讓肖州把路上買來的熱飲分發給大家,自己則與導演邊走邊聊,慢慢來到了裴初知身邊,目光似笑非笑地從她身上掃過。 靜了幾秒,才問:“很冷么?” 他稍稍低頭,看著把自己裹得圓滾滾的女孩。 明明是那么明艷的一張臉,這會兒不知怎的看起來又有點可愛,還有點乖。 裴初知揉了下頭紅的鼻尖:“我比較怕冷?!?/br> “那你們先拍?!?/br> 刑野側過臉向導演說,“別把人凍壞了,我在這里看看就好?!?/br> 導演點點頭:“那行,正好你也可以指導指導?!?/br> 他分別指了下裴初知與鐘禮,用一種孩子太小不爭氣的語氣調侃道,“兩個人都是第一次拍吻戲,指不定要NG多少次呢?!?/br> 刑野一怔:“吻戲?” 他緩緩轉頭看向裴初知,片刻后低聲笑了一下,才意味深長地拖慢語速,“那是該好好看看?!?/br> 第15章 凜冽寒風呼嘯而過,吹落枝頭枯黃的樹葉。 裴初知只穿一件針織長裙,身體微往后仰,靠上透著涼意的樹干。 她緩緩放平呼吸,把自己沉浸到姜南煙的世界里。 燈光師還在進行最后的調整,她的思緒卻漸漸遠離那些喧囂的聲音,只是稍抬起頭,專注地望向鐘禮,把他視作劇中的追求者。 然而鐘禮仿佛脖子生銹了似的,以一種別扭的姿勢低下頭來,瞪圓的眼睛不像深情凝視多年暗戀的女人,反而更像在審訊一位犯罪嫌疑人。 “你這樣是嚇唬誰呢?” 裴初知的語氣不自覺地變成了姜南煙的語調,透著幾許傲慢的味道。 鐘禮無意識吞咽幾下:“我、我沒演過吻戲?!?/br> “我也沒演過?!彼囊暰€幽幽掃過鐘禮握緊的拳頭,忽的輕笑一聲,“反正是借位拍,放輕松點好嗎?” 鐘禮拍拍臉頰,活動了一下臉部肌rou:“好?!?/br> 然后把眼睛瞪得更猙獰了。 “……你倆在干嘛????” 旁邊講戲的導演連連搖頭,先挑問題輕的裴初知說,“姜南煙現在對季西寧已經有感情了,你得把情緒的層次感做出來,而且這是一個人物感情的爆發點,你現在太淡了點?!?/br> 裴初知點點頭:“好?!?/br> 導演轉而看向鐘禮,叉著腰長嘆一聲氣:“你就更離譜了。她是你多年愛而不得的女人,不是殺了你全家的仇人,你鐵骨錚錚地杵那兒給誰看?” “鐵骨錚錚”四個字讓鐘禮無地自容。 這半個月合作下來,他早已發現自己的演技遠不如裴初知,再加上要拍吻戲的壓力與一種莫名被人盯著的詭異感,更讓他連手該往哪兒都不知道了。 導演一看他那樣,就知道他現在完全沒入戲,便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讓到一邊:“看我給你示范,首先像這樣,把手輕輕地搭到她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