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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呢!兩廣總督和大人有一子一女,皆愛若珍寶,就這么兩脈子息,可舍不得送入宮,他遠在千里,后宮又是波濤詭譎,便是皇上有所顧忌,人心雜亂,又如何護得???” “還不如就此撂了牌子,找個如意郎君,依著和大人的威勢,誰敢造次不成?她這樣的家世,就算是不入宮,做個王妃也是使得的,可人家到底有選擇,也不愿摻和到這些事情里面?!?/br> 見郗齊光淡淡掃了她一眼,湄秋才自覺失言,連忙閉嘴。 “還有一個就是青州刺史,那是一個清廉有為的好官兒,青州苦寒,在經濟上,屬最差的幾個州郡之一,偏他到了那兒,大興改革,眼見青州百姓的日子逐漸好轉了?!?/br> “既是遞了折子,皇上也是允準了,那到時就令她們回去自行嫁娶吧,只這青州刺史為人,令人欽佩,本宮常聞他每年只少少的收取一些冰炭敬,也不逢人便索賄,端的是清正!” “且他寒門出身,家資不豐,雖膝下只有嫡妻所出的兩兒兩女,怕是在兒女親事上也艱難,這樣,你們去準備出兩份像樣的禮,屆時那劉姑娘出宮,便送予她及她的兄弟姊妹,權當日后婚禮的賀禮了?!?/br> 她身為皇后,自然也要時常注意朝中動向,都說后宮不得干政,實質上這句話對于大晉皇后來說,和屁話沒什么兩樣。 若后宮不得干政,為何皇后要配合皇帝前朝的風向?又為何要賜下獨屬于皇后的中宮箋表? 何況這話是前朝流傳下來的,本朝開國皇帝并未言明。 建昭帝時常與她議論朝政,多多少少就提到了這位劉大人,對其頗為欣賞贊譽,她自然也要緊跟著他的步伐。 “也不必太過貴重,一份中,要有十二對兒寓意好的簪子,或累絲,或嵌寶或玉石翡翠都可,再十二對兒鐲子,或金或玉或珊瑚,盡管挑著喜慶吉祥的來,兩套頭面,但只一點,別拿些做工粗糙笨笨重重的糊弄人,至于布料,就隨便賞個十來二十來匹好的云錦蜀錦潞綢就成,本宮也不求他們如何感激,畢竟這是順著皇上心意賜下的?!?/br> 揉揉太陽xue,“這一次參選的秀女,不過一千人,倒比往年少了許多,按著比例來說,儲秀宮是盡夠住了,一人一間怕是不夠,但至少不需要一個屋子放置四張床了?!?/br> 每三年一次,也是夠糟心的。 游夏在旁邊,猶猶豫豫道:“對了,殿下,上個月月底,便是兩日前,上皇染了時癥,剛剛染上的時候,倒沒見有什么大礙,可誰知今兒中午,一下子就病倒了,病容憔悴?!?/br> “今兒于嬤嬤去了上陽宮拜見皇太后,是皇太后身邊的花嬤嬤同她說的?!?/br> 郗齊光凝眉忖度,“上皇早前尚為皇帝時,便勤政愛民,宵衣旰食,日夜不綴地處理政事,平復邊疆胡人之亂,大肆修筑長江黃河堤壩,平定藩王之亂,攘除內弊,以致身體留下暗疾,早早退位?!?/br> 她長嘆氣道:“養了這三年,好容易身體好轉了些,一場時癥,倒叫所有的病癥都發作了出來?!?/br> 看了眼天色,“也罷,今日天色已晚,倒不好去上陽宮打攪,你去請皇太后的安,問問上皇病情如何,再送去一些滋補的藥材,和食材,他們是不缺這些東西,但多少是心意?!?/br> 說罷揮揮手,“去吧,去看看,瞧一眼,也好叫本宮心中有個底?!?/br> 游夏依言退下,拿了鑰匙,便去庫房收拾東西。 忽的,又被郗齊光叫住,“欸?對了,本宮記得,本宮庫房內還有一只一百二十年的野山參,這東西,救不到人,留著也是無用,便是封存得再好,總有一日,藥性都會消散掉,不如拿出來給上皇用?!?/br> 潯冬勸她道:“殿下,這是當初家里拿來給您壓箱底的,多少年尋不到這一株,皇宮之中,什么天材地寶沒有,何苦就差您這一株百年的野山參了?” “叫你去你就去,都說了是我的心意,再說了,庫里不是還有那七八十年的?平常若是入藥,那一二十年的已是盡夠了,這上了年份的,還不知何時能用到呢?何況百二十年的?” 見勸她不得,潯冬只得退后,游夏走了出去。 便有宮人又呈上一盞燕窩,“殿下,您處理這些事情,連晚飯都沒用上幾口,快用一些燕窩填填肚子吧!” “這是上好的官燕,很是滋補呢!” 郗齊光心煩,只是略略用了兩口便放下了碗,“得了,不用了,下剩的那些沒動過的,你們分吃了吧,不管什么好東西,隔夜放了,那就不是個滋味兒了,白瞎了好東西!” 又問:“元宵可睡下了?” 又拿起手邊的酸梅湯喝著,拿著帕子壓壓額頭的汗珠。 “回殿下,早都睡了,大殿下明兒一早還有課呢!早早就被乳母哄著睡下了!” “本宮這段時日忙,也顧不得他,這樣,他后日休息一日,就趁著那日,將他送到……” 說到這兒,又是頓住,“瞧我,竟是又忘了,上皇急病,本宮又哪能叫皇太后分神照顧他呢?” “還是送到皇上那兒照料吧!左右他已不是當初那個只會吃了睡睡了吃的小嬰孩,比當初那時候,該是好帶不少,何況建章宮離著前朝的上書房更近一些,元宵來來往往的,倒是可以余富一些時間,多休息一會兒!” “左右前朝那里,植樹的事情已經緩了下來,事緩則圓,他那里已是清閑下來,暫且讓他把元宵養一段時日,畢竟我也是為了選秀忙亂,最后便宜的是他,他看一段時間的兒子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