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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昏迷期間,父皇母后倒是派了人來,甚至母后都親臨一次,只那時候你沒有醒,母后失望不已,只是略坐了一會子,留下流水般的補藥補品,才帶著宮人離去了?!?/br> “倒叫母后白白跑了一趟,”她又是干渴,拿起茶盞,微微抿了一口,“叫我于心難安,改日病愈,定要早早上門奉茶請罪才是?!?/br> “你這話豈不是見外?母后只有想你好的,不至于的?!?/br> “臣妾豈能不知母后心意?說請罪不過是說笑而已,真要如此,豈不是生分了?” 說罷,她捂著肚子,看向潯冬,“倒有些餓了,不是說專門為本宮做了清淡的食物?待本宮更衣過后,你們呈上便是?!?/br> “你是該用一些了,一整日腹內空空,進了些也只是藥汁子,若非你昏迷,還真難為你受得??!” 郗齊光聞言一笑,摸摸兒子,便被人攙著,去了隔壁的耳房更衣洗漱,隨便綰了個松松垮垮的發髻便出來了。 除了發間的碧玉簪,身上竟是一絲妝飾也無,頗有種天然去雕飾之感,不禁令人心折。 *** “魏伊這個賤人!我當初就是想著能有日后,便為她遮掩一二,沒成想她倒是先把本宮賣了!” 她也是到了這行宮才曉得自己身懷有孕,那時正逢魏伊上門,主動要求一同協作,也不知哪里漏了,叫她看了出來。 這下倒好,只怕她這一下,就直接吸引了皇上那里所有的目光,襯得她越發用心險惡了。 便是她魏伊參與了,眾人記得最多的也是她劉曼聲! “娘娘莫要生氣,動了肝火,對您肚子里的小殿下更無益處,奴婢說一句誅心的,您已是失了一個孩子,可下一次,就未必有這樣的運氣了,何況如今之事,與當初根本不在一個分量上,皇上怕是,已是徹底厭棄了您,您要早做打算才是??!” 知書聲聲凄切,一派誠摯,如是道。 劉昭媛聽了咬著唇,又聽她道:“這次,可以說您運氣好,也不好,皇后殿下替您遮掩,皇上最后便是查出來,想來看到皇后殿下如此樣子,也不會再度為難您,更何況您現在有個護身符?!?/br> “只是,也因著這個,怕是難以在皇上心中再進一步了?!?/br> 劉昭媛拉著她的手,苦笑道:“你說這些,我又何嘗不知?” “只是啊,皇上年輕俊美,淵渟岳峙,氣度高華,有幾個女子能夠完全不動心?這心中,總歸是有些奢望的?!?/br> 嘆了口氣,“只是,帝王之愛,虛無縹緲,又哪是我這等平凡女子能夠抓得到的?竟是我癡了?!?/br> “我本想離間皇后那里與皇上及皇太后的關系,只可惜,被人中途截胡,一盤好好兒的棋毀了!” 說著,她咬牙切齒,恨不能將人立時活撕了,“若叫我知道是誰在那里使壞,壞了我的一切籌謀,我定要了他的命!” 知書忙攔著她,“您現在可是懷有小殿下的人,可不能說這些烏糟話,叫胎兒聽了可不好!快別說這個了,想一些好的?!?/br> “雖這次被遣返回宮,倒也不是沒好處,至少啊,在皇宮中,您倒是沒人壓著了,便是有個定親王妃,也是不得時常出入,且有收買一兩個人的余地,也是好事?!?/br> “可宮里恨著本宮的人多了去了,”劉昭媛仍是憂心忡忡,“都說雙拳難敵四手,我只一個人,宮中說是低位多,可比之本宮,也沒低到哪兒去!本宮若是一直未離宮也就罷了,可偏偏……” “造化弄人,非我一人之力可對抗?!?/br> “且此番我如此坑害皇后,還被皇上和皇太后知曉,皇后又是中宮之主,不必想也知道,我的境遇,定是大不如前了?!?/br> 說著,心口發痛,不禁深深恨上了那個使自己陷入如此境地之人。 “皇后不會如此輕輕過去的,你瞧著!” 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她這以退為進倒是用得好,還有魏伊那賤人!都是她!讓我陷入這進退維谷的境地!” 知書見她如此執迷,拿過一旁的披風,為她披在身上,心下嘆氣,“娘娘,時候不早了,您該睡了,皇上可是說了,明兒一早就得回去,可不能誤了時辰?!?/br> “他如今對您印象如斯,心存目識,不能夠再糟糕了!” “半路上殺出一只攔路虎,這只能怪咱們運道不佳,且便是沒有那殺出來的程咬金,皇后那里也斷不會如此糊涂地結束,她可不是糊涂人兒!又是事關她們母子,怎肯輕易認下?想必到時候,多半也會查出是您做的,那時候,想來結果還不會如現在一般平和?!?/br> “您現在主要的,就是養好身子,小殿下只要好好兒的,甭管前事如何,至少,現有的地位……”她拍拍劉昭媛的手,“就算是保住了,叫人鉆了空子,那才是悔之不及!” *** 元宵坐在鋪的厚厚的地毯上,又在玩著小龜,郗齊光在一旁喝著藥看著他。 玩到最后,小龜又是把腦袋縮到了殼子里,“郗齊光便笑他:“你瞧你,凡事沒個節制,它怎肯再理你?” “好啦,回來,叫人給你洗手,來和娘親認字了?!?/br> 聞言,元宵站起身,被人用香胰子凈了手,便蹬蹬蹬地跑到了郗齊光身邊,被她抱了起來。 “今兒教你數字的寫法,你可要仔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