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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奴見過宋嬪主子,您客氣了,”卜嬤嬤抬首,面目和善,“老奴奉皇后殿下之命,前來送皇后殿下賞下來的物件兒,順帶交待您一些太醫不好宣之于口的忌諱?!?/br> 說著看了眼在外面謄寫藥方的御醫。 宋嬪面上笑意越發真誠了,拉著卜嬤嬤就坐下,“那可真是有勞您了,您也知道,我人微言輕,有些事情,即便是想要多問幾句,也生怕糟了別人的煩,不敢多說多問,也有些事不好問出口,可偏生又是頭一回,叫我愁的不行,好在皇后殿下思慮周全,派了您來!” 卜嬤嬤只是笑笑,就為她講了起來。 鳳儀宮。 “你瞧瞧,這才幾日啊,都穩不住了,宋嬪竟舍得將自己有孕的事兒爆出來,真是死活都想要跟著出宮了?!?/br> 浣春為郗齊光呈上一盞冰酪,笑著道:“殿下用些冰酪吧,藥菊,牛奶,果汁,冰塊兒,應您的喜好,都加上了?!?/br> 郗齊光接了過來,拿著銀勺,滿滿的吃著,徒留元宵在她的膝上眼巴巴地看著,不時吧嗒著小嘴。 她不由樂了出來,想著兒子也快到兩周歲了,尋常溫度的果汁,倒是可以用上一些了。 將小盞放得遠遠的,便對著湄秋吩咐道:“去問問嬤嬤們,元宵現下可以用一些果子榨的果汁嗎?”說著又給兒子擦擦口水,“你看他饞的,口水都滴出來了,可這冰塊兒之物,是萬萬不能叫他沾口的?!?/br> “若是可以,你回來時就選一些性溫的果子,叫小廚房直接榨了,呈上來就是,喂給他嘗嘗?!?/br> “對了,剛剛說到了宋嬪,差點忘了,御醫說她身體狀況如何?看眼下這情形,此次出宮,是必定要帶上她了?!?/br> 浣春輕笑道:“殿下也不想想,若真是身子不好,怎么能瞞過兩月去?奴婢從知曉她有了身子,還想著她準備何時透漏出來呢!沒成想啊,殿下倒是給了她一個好機會!” “不出宮怎么辦?出宮避暑,少說也要一個多月,更何況這才六月份呢!她月份再大一些,夏日衣裳輕薄,肚子大了,瞞也瞞不住,咱們出去了,她在這兒那就是現成的活靶子,還不如此時和盤托出,到了行宮,好歹還有人庇護著?!?/br> “皇上那里,可是有消息傳來?”浣春忙問那些個打聽消息的小宮女,又笑著對郗齊光道:“兩個月前,麗昭儀身懷有孕,卻是除了些許賞賜,什么都沒得,位分也是被皇上壓著,奴婢觀這宋嬪,皇上待其也未見有多特別,想來這次,是要陪著麗昭儀一道了?!?/br> “前些日子,皇上為著如何處置忠勇王一事,可是煩透了心,那西州刺史還好,可忠勇王,論起輩分來,乃是皇上五代內的堂叔,是宗室,又是藩王,到現在都不的清靜,是以本宮提出外出避暑,他才會不假思索地同意,也實是被那些前來求情的人弄煩了,他現下眼看就要離開,更是焦頭爛額,哪會分神給這些事情?” 郗齊光撐著下巴,有一搭沒一搭地轉著手中的銀勺,攪拌著冰酪,又聽浣春問道:“上一次,麗昭儀有孕,殿下親去建章宮,詢問給她晉位一事,這次宋嬪主子有孕,您是否還要去一次?” 她皺著眉,顯然心中不愿。 郗齊光輕笑,點點下巴,將銀勺扔回小盞之中,“怎么可能呢?這樣的事情,有一次就足矣,何須次次都上趕著?” “麗昭儀有孕為其詢問請封,乃是因著她是除本宮之外,除劉昭媛那次無知無覺卻又流產的懷孕之外,第一個有孕的,你想想那時候皇宮已經多久沒有傳出喜信兒了?” “我只把她填到隨行名單中即可,這錦上添花的事情,本宮只希望只那一次就夠了?!?/br> “現在于宋嬪而言,孩子才是重中之重,沒了孩子,才是真正沒了指望,位分什么的,現下都是虛的,平安生下皇子,一躍兩級三級也不是不能,你可是想想,她現下已是正五品的嬪位了?!?/br> “宮妃處于三品即可撫養親子,可三品以上者,唯麗昭儀,劉昭媛二人而已,她們又年輕,身子骨康健,如何愿意養著她人孩子?所以啊,宋嬪這是篤定了,便是她最后位分不夠,皇上還是會將她所出之子由她養著?!?/br> “而有一個孩子傍身,又何愁日后坐不上一宮主位?” “本宮才懶得去給她請封呢!” 說罷,懶洋洋地靠在了灰鼠皮椅搭上,按住朝著冰酪伸爪子的兒子,并耐心告誡他道:“不可以,不可以,不準!等一下你的果汁就到了,這個你不能碰,會拉肚肚的?!?/br> “拉肚肚就要喝藥,還記得黑乎乎的藥嗎?” 好歹也是要兩周歲的小孩兒了,即使記憶力并不強,但對于那等印象深刻的經歷,還是記憶猶新。 一聽到“藥”這個字,他就忍不住皺起了包子臉,手縮了回來。 浣春在一邊驚嘆道:“大殿下記性可不似一般的孩子,這都能記得??!太厲害了!” 郗齊光扶額,“小孩子不都是這樣?哪有你說得這般玄?” “你瞧他,對于喜歡的,不喜歡的,記憶深刻,反應尋常的,十次八次也記不得,難道不是所有的孩子都這樣?” “你啊,只差沒有把他夸上天了!” 正巧此時湄秋帶著新榨的幾樣果汁到了,“殿下,小廚房就著食材,榨出了水蜜桃汁,西瓜汁,葡萄汁,梨汁,不知給小殿下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