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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料此語一出,那兩人卻變了臉色,陶善思則揚聲大笑:“小娘子原來是給他們抱不平的?請,只管請,看到時候宋先生罰誰?” “小娘子的好意,我們心領了,這事……這事小娘子就莫管了,還請快快離去?!蔽词軅侨朔銎饌?,朝著她道。 那廂陶善思箭步上前,攔住陶善行去路,舔唇笑道:“現在想走晚了,怎么著也得陪爺玩玩……”說著伸手摸她臉蛋。 陶善行氣到炸,揚手便是一掌,狠狠摑到他臉上,只聞“啪”一聲脆響,四周的人都看愣了。陶善思臉上瞬間多了五指痕,他撫著臉勃然大怒,氣急敗壞道:“找死!”說罷就去拉扯她,眼見手要夠到她身體,卻不知怎地陶善行身形忽然后閃,還未待他反應過來,一道人影掠來,飛起一腳,踹在他胸口,將他踢飛出去。 “再把你的狗爪伸出來試試?看老子不剁了它!”蘊蓄雷怒的聲音響起,穆溪白已然趕到,一手擁著陶善行,一手已將腰間盤的軟劍出鞘,劍尖直指陶善思。 他怒到俊顏陰云密布。 “穆……穆……”四周響起一片低低的驚語聲。 陶善思趴在地上抬頭,也認出來人,面色頓時煞白,再看被他護在懷中女人,不好的預感瞬間彌漫心頭。 陶善行拉拉穆溪白的衣袖,道:“快把劍收了,這里是書院,不是逞兇斗狠的地方?!?/br> 穆溪白這才低頭看她,依言將劍回鞘,問她:“他碰著你沒有?若是碰著,我就折了他的手,不用劍也可以辦到?!?/br> 陶善行搖搖頭,只道:“那倒沒有,你來得及時,不過被他看了幾眼,我不舒服?!?/br> “那就廢了他那對招子?!蹦孪子值商丈扑?。 惹到不該惹的人,陶善思嚇得大叫:“姐……姐夫,饒命,我是你堂弟善思啊?!?/br> 陶善行走到他面前蹲下,問道:“我還是你堂姐呢。讓你睜大狗眼看清楚,結果你就是那么看的?” 陶善思深深吸口氣,忽然發狠地扇自己臉,“啪啪啪”連扇十來下,直將臉頰扇得通紅如猴屁股高高腫起,才道:“是我有眼無珠,得罪了jiejie,求jiejie饒命!” 陶善行這才站起,走到一旁,俯身拾起早已掉到地上的書。眾人已皆泯聲,穆溪白走過來問她:“這樣就算了?”似乎覺得她下手太輕。 她翻著書,眼也不抬道:“不是已經教訓了?剩下的是書院之事,交給宋先生裁奪吧,咱們不好插手,倒是那位公子被陶善思打傷,也算我陶家之過,得趕緊請大夫來瞧瞧,別誤了他的會試才好,診金藥費我先墊上,回頭你替我知會我叔叔一聲,讓他還來?!?/br> “讓他十倍還你,可好?”穆溪白一聽便知她心意。 陶善行抬頭沖他笑開,眉目生情。 稍頃,陶善言扶著宋先生趕來,將所有惹事的學子一并帶去明訓堂審問緣由,穆溪白早非學院中人,不便參與,便帶著陶善行回到宋先生的明文閣等著。 趁著閣內無人,穆溪白走到她身邊,余怒未息道:“你倒是一點不知道怕?當時怎不跑開?” 陶善行聳肩:“誰知道他們一下子就呼攏打過來,我來不及跑開呀。再說小果不是回去請宋先生了,你收到消息,難道不是第一時間就趕來?我為何要怕?” 穆溪白塞給她一杯溫茶,道:“你還真是信得過我。狐假虎威的滋味可舒服?” 陶善行飲了口茶,笑盈盈開口:“舒坦。你在我后面站著,我作威作福都有底氣。多謝了?!?/br> 這馬屁拍得穆溪白通體舒暢,簡直像頭上炸開七八道煙花,那叫一個愉悅。 兩人閑話幾句,陶善行忽然問起那本書來。那本書的來歷她知道,是兩個月前省府剛出的鄉試考綱,里面收錄著由幾位考官批注過的歷年鄉試佳作及近年時事要聞,臨考前用來揣摩鞏固是極好的,這段時間極受考生追捧,簡直奉如秘藉。 “那考綱每逢鄉試前半年都會由省府考官們及山西諸地的學究聯合編攥,原本旨在幫助學子作最后沖刺,鞏固加強學識備考。初心向善,可架不住人心為利?!蹦孪妆阏勂疬@事來。 考綱由府衙擇定承印書局,挑的三家都是老字號書局,頭兩年還好,后來書局眼見書藉大受追捧,便覺奇貨可居,竟降低印制量,抬高價錢,以至流入市面的書藉有限,再加上無良書商囤積居奇,將書炒出天價,一本書如今都要賣到十幾兩銀子以上,還未必買得到。 十幾兩銀子于普通人家來說可以是一筆不菲的支出,更遑論對那些家徒四壁的寒門學子而言,縱有朝廷補助,也只夠日常開銷,哪有能力花這筆錢??扇舨毁I,心又難安。大部分學子都不是陶善言那樣天賦極佳的人,無需這書也游刃有余,他們資質平平,為能一舉考中不惜砸鍋賣鐵求書,但書一上市,便被有錢人或者是無良書商搶空,哪里輪得著他們? “其實不光是楊息、李斯他們,各大書院都有許多寒門士子,為了這書,每隔三年就要鬧上一回。鄉試競爭激烈,買到書的有錢人,大多不肯將書轉借,囤積居奇是一重原因,更多的是不愿讓旁人窺去真章,讓自己多個競爭對手,也是可笑,一本書能影響什么?只有庸才才會作此想法?!蹦孪壮暗?。 陶善行便思忖道:“書院里出了這樣的事,宋先生恐怕也大為頭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