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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案上散落著寫廢的紙,地上扔著紙團,用過的筆墨還不及收起,都撂在桌面上,墨已干涸。他蹙眉上前,信手拈起案頭上一疊應是謄抄整理過的紙頁隨意翻起。 上好的花箋落滿娟秀的蠅頭小字,一列列寫得極工整認真,非詩非詞。穆溪白一頁頁閱過,越翻越快,差幾頁就看完之時,珠簾一響,陶善行披著衣地從里頭出來。 見到他,她惺忪睡眼一睜,怔了兩個呼吸,才意識到他手里拿著什么——給商時風的信她謄了兩份,一份留在手上做底,穆溪白手上就是那份留底。 “還我!”她飛身上前,肩上披的小襖落到地上,身上便只剩件薄薄的桃紅綢衫。 “你最近往外跑就折騰這些?”穆溪白只將那紙往高處一伸,她便夠不著了,他眉頭大擰地盯著她,神態語氣皆不善,“百態茶館?百態書局?你在想什么?是我穆家養不起你,還是我對你太縱容了?”他本當她日日往外跑只是為了娘家宅子,再有就是小丫頭玩心重些愛在城中瞎逛,故也未放在心上,今日看到這疊紙,他才知她真正打算。 “我為什么不能折騰這些?”既然被他發現,陶善行也不準備瞞著,打算開誠布公地與他談一談。 “你是我穆家的媳婦,是我穆溪白明媒正娶回來的妻子,你在外拋頭露面做這些,將我,將穆家置于何地?”穆溪白覺得自己有必要收回先前對她的評價——安分守己,省心省事。 這就是個惹事精。 他開間悅朋茶食,她再開間百態茶館,這是日后留著給外人說嘴么——穆溪白他媳婦特特開了家茶館和自家夫君打擂臺?全城奇聞。 好好的做她穆家媳婦不好嗎?穆溪白想不通她瞞著外人折騰這些的意義何在? 陶善行夠不著紙,只能仰起頭不甘勢弱道:“你也知道我是你明媒正娶回來的妻子?我怎么記得在外頭我只是二爺新認的妹子?” 說著她往他身前踮腳一站,桃紅綢衫抻直,勒得細腰分明,胸脯前送,穆溪白縮了縮手,手肘上被激起一片疙瘩,差點就忘記自己要說什么。 “這是兩碼事!” “怎么就成兩碼事了?分明是你先起的頭,拿你穆家兒媳的身份壓我,如今又成兩碼事了,賃什么神也是你,鬼也是你?你既不曾視我為妻,我又為何要管你所思?”陶善行耍起嘴皮子來,就沒怕過人,更何況那人是穆溪白。 就像她那美人婆婆說的,穆溪白是只紙老虎,雖兇卻不會對老幼婦孺出手,就是這會她沖過去咬他兩口,他都未必會還手。 “我幾時不曾視你為妻,我……”穆溪白惱火至極,正要回嘴,卻聽珠簾又是一響。 榴姐不知穆溪白在屋里,捧著厚厚一疊信進來,正要送呈陶善行,見屋中情勢不妙,當下不言,只捧著信又要退出,不想穆溪白已快了一步,將那疊信奪來一把抽出。 “穆溪白!”陶善行未想他如此蠻橫,更加氣惱。 那應是商時風所回之信,她正等著看他意見。 穆溪白卻只匆匆看了兩頁,便不再往下看,手上力道加重,竟將那疊紙緩緩揉成團。若說起先他的怒氣只針對她瞞著他盤算開茶館書局之事,不過孩子氣的絆嘴,那么此時,他的怒氣仿佛盡數收斂一般,臉上失去表情,無喜無怒地盯著陶善行,靜靜問她:“你與商時風暗中互通有無多久了?” 陶善行也隨之冷靜下來——眼前的穆溪白很陌生。相處了這些時間,她大概摸清他的脾氣,他若是發火罵人,其實并不是真的動怒,只是有些任性的小情緒而已,大多時候過了也就過了,從沒出現像今日這樣的情況。 冷,眉眼如雪,有著再英俊的容顏都壓不住的煞氣。 上回她就覺得他與商時風之間關系不太對,這回更加明顯了。 她直覺不對,便不再惹他,而是果斷說實話:“沒多久,就最近。還有,我與他之間書信往來并無不可告人之事,皆是向他求教行商而已,別無其他。若你不信,我可以將所有書信取來予你?!?/br> 穆溪白手一重,商時風所回的那疊信便化作紙碎,他略俯下頭,湊到她耳畔,只說了一句話:“陶善行,我給你自由,不是讓你肆意妄為。離商時風遠一點,別再讓我發現你二人有來往?!?/br> 語畢,他甩袖離去,只留陶善行面對滿地狼藉。 ———— 一宿無話,至第二日天明,穆溪白照常起床練拳,照常在凌輝閣用早飯。陶善行比他醒得晚些,在屋里慢條斯理地洗漱梳妝,與往常一般無二。 一早上兩人誰也沒開過口,氣氛僵冷不堪,連榴姐都有些受不住,頻頻擔心地看陶善行,偏陶善行沒事人般坐著用飯,不肯先出聲服軟。 待早餐用罷,榴姐將碗筷收下,穆溪白面無表情站起,腳步卻慢騰騰地挪到門前,聽身后仍無動靜,便沒忍住冷著聲道:“你不走?” 陶善行正琢磨著要如何在大吵過后再厚臉皮跟上他,聞言忙上前,與他隔兩步距離道:“走的?!?/br> 穆溪白斜睨她一眼,鼻中冷哼了句,這才邁出步去。陶善行從旁窺他臉色,心中癢癢,好奇他與商時風之間有何過節?想問又怕犯他忌諱,少不得就此忍下,隨他出了府。 及至二人上了馬車,她才又向他開口道:“今日白衣巷的宅子修繕完工,哥哥讓我去瞅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