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頁
塞西爾的目光落到祈禱堂里的神像上,神像的圣光……也消失了。 “閣下!”他著急的催促著教皇,向從他那里得到否定的答案。 跪了一夜的教皇極為緩慢的起身,當塞西爾看到他那雙格外沉默的眼睛時,不好的預感加重了一層。 “閣下!” 塞西爾忍不住后退一步,希冀的目光望向教皇。 “塞西爾?!?/br> 塞西爾聽到教皇的聲音格外嘶啞。 他道:“隨我出去吧?!?/br> 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塞西爾還是忍不住將余光瞥向沒了圣光的神像,卻還算鎮定的應道:“是,閣下?!?/br> 走出祈禱堂,外界的光亮使教皇眨了眨眼睛,像是要把淚水忍回去。 神的時代過去了,日后的生活要靠他們自己,教皇清楚地知道,神的離去固然悲傷,但更嚴峻的考驗還在后面。 “塞西爾,將幾位紅衣主教、圣騎士長,圣子圣女一并喚來吧?!?/br> “是,閣下?!?/br> 住所內,收到傳喚的安然睜開眼睛,璀璨的金光在她眼底一閃而過。 以光明神的身份向教皇告別,是為給光明神一個交代,祂的所作所為世人不該一無所知,祂該被世人銘記,而非默默的消失在時間洪流中。 也是為了推進她的工作,黑暗生物的清理已經過了大半,接下來只要在神祗消失的重磅消息中盡可能的護住光明教廷就可以了。 這注定不是什么容易差事,光明教廷的圣女幽幽嘆了口氣。 …… “娘子,二娘子來了?!?/br> 朱門香閨中,靠窗的書案前,錦衣的少女正提筆作畫,柔美的側臉對著侍女,侍女一時竟不忍心打擾,但想想自家娘子對二娘子的看重,以及二娘子要是久等不到回應會有的態度,還是出聲驚擾了少女。 作畫的人倒是沒有什么反應,落在紙上的筆一如既往般行云流水,筆下一株海棠花瓣層疊,躍然紙上,富貴華美之態宛如真品。 “請她進來吧?!?/br> 與這句話同時傳到侍女耳中的時外間急促不滿的腳步聲。 “長姐,你的侍女是怎么做事的?那么久還沒回來,我可是都等急了!” 少女聲若鶯啼,很快就踏入了門扉,身著白色交領上襦,系著鵝黃色及腰襦裙,大朵大朵的海棠隨著她的步伐綻放合攏。 安然瞧著自己剛畫好的畫,也有些不喜了。 “長姐,”始作俑者半點不察,瞪了眼前來傳畫的侍女,握著云嵐城最近盛行的團扇湊到安然身邊,挽著她的手臂撒著嬌:“你都不知道鄧戚那家伙有多壞,才剛娶了我就不珍惜了,長姐,你快幫幫我,我都快氣死了!” 安然先是揮退了滿臉惶恐的侍女,惹來少女,也就是盛惜暗中不滿的一眼,然后不著痕跡抽出了手臂,將書案上的東西收好,一本賬冊隨意的放在桌子一腳。 盛惜目光閃了閃,又癡纏上來,“長姐,你怎么不說話???難道惜惜嫁了人你就不疼我了?” 她嘟著嘴,雖已嫁做人婦,但還是少女的打扮,做起這動作自然而然,嬌憨之態十足。 “你呀,”安然回過身,伸出一根纖長的手指點在她的眉心,稍稍用力戳了戳,“才剛嫁了人就往家跑,當初是誰要死要活一定要嫁的?”絲毫不提她要做主的話。 盛惜沒有察覺到異常,倒是因她的話而有些心虛,索性將任性進行到底,跺腳不依道:“長姐!” “不許笑話我!”她鼓起臉,瞪圓了一雙杏眼。 “好了,多大的人了還撒嬌?!?/br> 安然卻沒有像她想的一樣去放低姿態哄她,反而正容責備了她一句:“惜惜,你已經是個大人了,莫要再做這些小兒姿態?!?/br> “長姐!” 盛惜一臉吃驚。 安然像是沒看出她的臉色,繼續道:“我是你的jiejie,自然會一直哄著你,但鄧戚是你的丈夫,丈夫與jiejie是不一樣的?!?/br> 她憂愁地嘆了口氣,看向盛惜的目光滿是不安與擔憂:“惜惜,你該長大了?!?/br> “長姐,”盛惜低下頭,兩根手指絞著腰間白色的絲絳,一時沒了言語。 安然再次嘆了口氣,“罷了,這些我慢慢教你就是,接下來我要去見掌柜們,惜惜與我一起吧?!?/br> “不要?!笔⑾胍矝]想就搖了頭,她可不想去見那些滿身銅臭味的下等人,也就盛珍有那個耐心去和那些下等人相處。 安然眼中露出點嘆息,“那好吧,惜惜你若是等的無聊了就先回鄧家?!?/br> 她又勸了一句:“夫妻之間若有什么不滿且說開了來,早些解決?!?/br> 盛惜敷衍地點頭,心道盛珍都沒成過親,怎么會懂夫妻相處。 盛家正廳里,安然正在接見各個商鋪的掌柜們,盛珍已經執掌盛家快十年了,不僅保住了原本的規模,甚至還多有擴大,掌柜們對她都心服口服,過程中沒出什么問題。 近兩個時辰后最后一個掌柜也離開了,安然倒了杯茶潤喉。 “大娘子,”候了良久的侍女上前,小聲不安道:“剛才二娘子從賬房支走了一萬兩?!?/br> 安然動作一頓,一萬兩,那可真不是個小數目,哪怕是對盛家這樣的巨賈而言。 支走的錢是不可能要回來了,安然輕抿了口茶,說道:“再有下次,兩百兩以上的都要先告知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