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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云煙得罪了司公子不成?司公子為何不與云煙說話?” 司單終于搖了搖頭。 “不曾?!?/br> 喜色剛剛出現在云煙眼眸里,下一刻,她的笑就僵在了臉上。 “無關合作,還請云煙姑娘閉嘴,”青年冷冷一眼瞥來,“很吵?!?/br> 很吵? 很吵! 云煙發誓,她已經很少有這么失態過了,哪怕面對她的皇帝師兄,還是她的大宗師老師,她都能懟得對方說不出話來,讓對方乖乖讓步。 但對著這個殺手,云煙竟然失態了。 從沒有人說過她吵。 云煙重新露出一個傾國傾城的笑,這是對她魅力的侮辱。 “那我們就來談談合作的事情,”云煙笑得動人,眼底冷意卻快要凝成了冰,她就不信了,別人恨不得一擲千金聽她多說兩個字,竟然真的有人會嫌她吵。 司單終于正眼看向她。 “人已經死了?!彼f道。 云煙差點又一次維持不住笑容,人已經死了,難道就沒事了嗎?第一樓到底派了個什么人來談事情! 連續碰兩次壁,云煙很想罷工。 她到底忍著了,泡了壺茶,茶霧繚繞間,終于重新鎮定了心神,柔聲道:“不知司公子可知江湖上最近的傳言?” “傳言很多?!?/br> 云煙已經習慣了他的直白,只當沒聽到:“雖然不知到底是誰在故意針對第一樓和朝廷,但放任著,終究不是好事?!?/br> “針對?”司單目露疑惑。 云煙還是第一次看到他明顯的情緒波動,竟生出了一股真不容易的感覺,剛剛這樣想,她就唾棄了自己一聲。 果然,練劍的最討厭,她決定了,以后要討厭練劍的。 云煙道:“第一樓殺了很多人,消息傳得沸沸揚揚,可不就是在針對第一樓,而我們,只怕要不了多久就會被扒出來?!?/br> 她后一句話是仗著司單看著不通俗務隨口騙他的,就算他是個看起來冷清實際上心如明鏡的,那也不打緊,隨口一句的話罷了,沒什么損失。 她注意著殺手的面部表情,他眉目不動,重復了一句她之前的話:“第一樓殺了很多人?!?/br> 他又道:“殺手,拿錢殺人?!?/br> 所以,殺得人再多也不關他們的事,他們只是顧客手里的一把刀,或者一把劍,恩怨情仇,他們通通不管,只認金銀。 云煙心底涌上無奈,她現在有些明白為什么第一樓會派司單來了,他固然不擅長與人交往,也不善言辭,但他認死理,有底線,底線就是第一樓。 為了第一樓,寸步不讓。 這就夠了。 云煙給自己斟了杯茶,垂下眼,抿了一口,可是苦了她,要是來的是個能言善辯的,云煙有把握自己能把對方給繞暈,可一個認死理的該怎么辦,只怕她的皇帝師兄來了也沒辦法。 說得多了,人家嫌她煩,繞彎子,他聽不懂。 唉。 云煙姑娘憂愁地想嘆氣。 …… 洛城別院,司單剛剛踏入院門,一個影子就極快的沖了過來,司單橫劍擋在身前。 賀睿良在離他咫尺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摸了摸鼻子,悻悻道:“單兄弟啊,你怎么又拿劍來招呼我?!?/br> 司單冷冷一瞥。 賀睿良的自我調節能力顯然極強,一轉眼的功夫,他就又重新追了上來,擠眉弄眼道:“怎么樣?天下第一美人美不美?” 司單沒有回答他的話,他腳步不停,目不斜視,去的是往正院的路。 賀睿良萬分想抓著他的衣袖讓他回答,可他不敢,司單劍氣越發凌厲,也越發無情,他還不想把手給弄沒了,他一身本事,可都需要手來施展。 眼看著就要到主院了,賀睿良抓耳撓腮,哀求道:“單兄弟,你就告訴我吧,天下第一美人長什么樣???我怕我哪天又手癢癢腳癢癢,跑去了飛雪閣?!?/br> 司單瞥了他一眼:“你沒見過?” 賀睿良知道他問的是什么,苦笑著搖頭,蔫蔫的,“是啊,她出道那天,我見機不妙,提前跑了,后來去飛雪閣,只聽到聲音,沒見著人?!?/br> 他飛揚的眉毛都耷拉下來。 人雖然沒見到,好歹命保住了。 想到這點,賀睿良抬起的頭又恢復了昂揚精神。 見狀,司單微啟的唇又重新閉上。 到了主院,賀睿良腳步扎根,再也不敢往前一步,司單瞥過去的眼睛似乎帶著點笑意,極淡極淺,轉瞬即逝,他走了進去。 書房內,安然正在等著他。 知道樓主在洛城安頓了下來,中堂主將最近積壓的事務一股腦送了過來,既是真的需要她處理,又是在表達忠心。 安然沒什么推拒的理由,何況她一向認為在其位謀其職,喜不喜歡是其次,責任才是最重要的。 聽到司單歸來,她放下筆,將正在處理的一本文件合上,推遠了些。 “如何?” 司單低聲述說著發生的事情,一字一句都沒有漏掉,干巴巴沒有任何加工的話語,完美復原了現場。 安然點了點頭,“很好?!?/br> 司單露出了些笑容,他道:“不敢?!?/br> “去休息吧,”安然輕聲道,她一向對自己的下屬很好,尤其是能干的下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