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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關微愣,看向雍宜,雍宜神情淡漠,倒是于曲江出言道:“雍師侄,你便收下吧,這是你師叔予你的禮物?!?/br> 雍宜這才遲疑收下,又向安然拜了一拜,回轉云中。 云中長廊有與他關系親密的,見他回來,忙好奇圍了上來:“如何如何?你得了什么好物什?” “那可是渡劫大能賜下的,于他們不值一提,于我們卻是珍寶?!?/br> 雍關脾氣甚好,取出安然方才賜下的玉佩,用神識粗粗祭煉了一番,感應片刻,道:“是防身之寶,約莫能擋下一次渡劫大能的攻擊?!?/br> 其余人等都是倒抽一口涼氣。 “這可是好寶貝,有了它,起碼也要多出幾條命來?!?/br> 說是能擋住渡劫大能的一次攻擊,可渡劫大能多罕見,又豈會平白來為難他們這些小修士。 有人艷羨不已:“這位谷主可真大方?!?/br> “嘿,什么大方,是看重咱們雍師兄?!?/br> 其余人都是附和,紛雜語句中冒出一句:“你當她是看重雍關,分明是為討好咱們絕情宗?!?/br> 這一句是酸言,雍關準確無誤找出說這句話的弟子,目光看去,冷漠道:“樂師弟,渡劫大能之事也是我們能議論的?還不快住口?!?/br> 那人也是口不擇言,意要反駁:“誰不知道地……” 他旁邊一名弟子忙擰了他一把,低聲呵斥:“不要命了!”在三位大能頭頂上議論這種事。 雍關也是神情微變,皺眉看了那名樂師弟,是怪也不是,不怪也不是,四周一片鴉雀無聲,雍關道:“諸位師兄弟,正事要緊,諸位莫要擅離職守?!?/br> “是,是?!?/br> 眾弟子一個恍然,都全當作無有此事,四散而去,歸至自己職守。 下方三位宗主臉色無一絲變化,似未曾聽到這般言語。 雍關靜待了一會,將下方沒有召他前去的意思,稍稍松了半口氣,還有半口氣依舊提著,雖然那位地獄谷谷主笑容和善,看著是個好相處的,但他在魔道百多年,可沒少見到上一秒言笑晏晏,下一刻就暴起殺人的例子,有時候你連為什么會死都不知道。 絕情宗更是有不少那種未能徹底絕情,反把自己弄瘋了的修士。 雍關不止一次慶幸自己這一世是絕情宗宗主的兒子,雖雍宜看著對他也沒多少感情,但有這個身份在,他在絕情宗就比其他弟子安全許多。 此時他看似認真值守,心思卻罕有的飄到了前世去。 前世雍關不叫雍關,更沒有絕情宗宗主之子這么牛掰的身份,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科技位面下的普通人,出身普通,智商普通,普普通通到了三十歲,一朝出了車禍結束平凡的一生,然后一睜眼,投胎成廣虛界絕情宗宗主之子。 不過那時候他還不知道自己爹有這么個厲害的身份,也不知道自己在的是修真界,只以為是一個架空古代。 雍宜功法有缺,一直未遇到能使自己心動的女子,無法斬去情根,最后不得不效仿先輩,封了記憶,轉去凡俗,幾十載后,終于與一凡間女子相戀。 愛情來得艱難,卻去的極快,情到深處,觸動了禁制,雍宜覺醒了記憶,想起一切,他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就斬去了情根,飄然離去。 雍關是他與凡俗女子所生的子嗣,雍宜查看了他的資質,屬上等,便帶了回來。 雍關每每回想起那個時刻,心情都是煩悶的,好好的家,說散就散,他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雍宜沒有殺妻證道。 雍關隨雍宜回了絕情宗,數年后修為小成才知道是因為雍宜心志夠堅,情根說斷就斷,無有一絲遲疑,這才不必像他人一樣殺妻證道。 也是厲害。 雍關嘆了一聲,他就不行了,雜念太多,如今修為低還好,日后越往上怕是越難走。 雍關也心有疑惑,為什么修真一定要絕情滅欲,他漸漸意識到,絕情宗的道念與他不和,可別人尚有機會改換門庭,他身為絕情宗宗主之子,卻是萬萬不能。 他不禁苦澀想道,怕是自己一有這個念頭,那個如今功法快要大成的父親就要第一個滅了他。 …… 下方三位宗主還在試探,也不對,基本是于曲江在試探安然,雍宜一言不發。 安然這么一個從未在廣虛界露過面的渡劫大能太過可疑,修到渡劫并非只有天賦即可,修行所需是龐大的,廣虛界少有渡劫散修。 安然基本都是擋了回去,什么都沒透漏。 于曲江也沒指望輕易就能得知什么,笑吟吟道:“飲酒,飲酒?!?/br> 酒至酣處,安然低垂眼簾,把玩一只茶盞,道:“我魔道龜縮一方,三宗攜手,卻依舊難抵正道?!?/br> 此是事實,于曲江也似被提起傷心事,嘆一聲:“是啊,正道不屑我等,斥為邪魔,兩千余年前我魔道敗北,如今三千年之約又快要到了,卻不知我魔道可能攻回中州?!?/br> 若論修煉資源,當然還是中州最多,中州之富饒人人艷羨。 安然搖頭:“難,正道占據中州那等聚天地造化神秀之所,不知收了多少天資卓絕的弟子,我魔道如何可比?!?/br> 于曲江語氣深沉:“便是再難,我等也要全力以赴,不叫正道看看我魔道厲害,日后天下可還有我魔道存身之地!” 他說到最后,眼眸厲色盡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