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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得?”齊師兄似不解何意。 姚師弟解釋道:“玉簡上似下了禁制,怕是只有師兄才可看得?!?/br> 齊師兄臉色一變,飛快道:“不可能,”他又將玉簡塞給下首另一人,“何師弟,你來觀?!?/br> 何師弟接過,也往其中探入神識,片刻后也是搖頭,遞還了功法:“齊師兄,師弟也觀不得?!?/br> 樓閣內隱隱傳出嗤笑聲。 齊師兄神色難看,興師動眾將一群師兄弟召集來議事,結果連功法不能與他人觀看都不知曉,不是笑柄又是什么。 他也算是靈機應變,這時道:“該是谷主設下的限制,是我失察,未能發覺,既如此,便由我說與諸位師兄弟聽?!?/br> 他張口欲語,卻是失聲,難以言說,頓時知曉,恐怕這功法還不能說與旁人聽。 齊師兄神情陰沉,今日他算是丟盡了臉面。 樓閣內嗤笑聲更顯光明正大。 齊師兄此時卻恢復了容色,落落大方笑道:“看來咱們師兄弟無法商議了,不過也可看出這位谷主手段不凡,法力通天,應該不會把我們這些小弟子看在眼中,諸位師兄弟也可放心了?!?/br> 他將話頭引在功法上,樓閣總算又一次安靜下來。 齊師兄這話說得有三分道理,另幾分卻是暗藏機鋒。 這位谷主的確不凡,可卻未必不將他們看在眼里,魔道可不講究那么多,拿凡人甚至低輩修士煉法的不在少數。 陸陸續續,有人起身離開,齊師兄也沒阻攔。 等有一刻,樓閣內除了齊師兄和一名廋下男子外再無他人。 齊師兄收斂笑容,望著玉簡臉色陰晴不定。 瘦小男子見狀,問道:“師兄在想什么?” 齊師兄幽幽開口:“此功法有不能與他們觀看,以及不能與他人言語的限制,焉知是否還有必須修煉的限制?!?/br> 瘦小男子神情一變,“不會吧?功法修煉與否在我們自身,我們不修煉,難道還能強迫不成!” 齊師兄搖了搖頭,靜默不語。 地獄谷核心處,宮殿之中,安然頗為無語,為了更好知曉功法推行效果,她將神識鋪開,樓閣上那一幕自然是收入了眼底。 其余地方也出現了類似場景。 功法自然沒有必須要修煉的禁制,她也不會下,她下下的禁制是使拿到功法的弟子無法以任何方式泄露給他人。 殺戮大道制造殺孽,地獄谷中這些弟子也就罷了,安然可不想使功法流傳出去,又制造一批修行殺戮大道的修士。 同時安然也意識到她的方法不對,這里是魔道,就該用魔道的方法。 因此她又下了一道令,命所有弟子必須更換功法,一月后檢查。 這道命令一下,去往功法閣的弟子頓時就增多了。 安然萬分無語。 她也發覺有弟子偷跑出谷,對此,她沒攔,修真界講究緣法,他們逃走,便是與此法無緣。 等日后地獄谷弟子都轉修了功法,安然再派他們出去清剿門戶。 安然也相信,不是所有的弟子都對她的功法避如蛇蝎,只要在道法上精深之人,細觀功法,便能發覺它與原先的不同。 有人抗拒修煉,自然就有人一早就積極轉修。 一月后,安然點了近百弟子,將之召集到宮殿之前。 這些弟子便是最早發覺功法好處,積極轉修之輩。 殿門打開,童子走了出來,高聲道:“諸位師兄且入內?!?/br> 弟子中有人心中忐忑,企圖與道童搭話,被他笑瞇瞇懟了回去,只得跟著眾人走了進去。 宮殿眾弟子不是沒人來過,此刻卻發覺已然大變了模樣,之前充滿血氣暗紅,此刻角落內點上了靜心的熏香,換上了雅致的裝飾,宛如得道真仙之所。 眾弟子在殿內站定,一陣清風飄來,上方玉座之上多出一道飄渺身影。 還沒等眾弟子看清她是何模樣,從上方飛出近百道金光,落在眾弟子手中,化作一道金符。 威嚴的女聲傳來:“若有人使金符變紅者,送去黑谷,一月后再測?!?/br> 黑谷是地獄谷中一處山谷,是懲戒之所,不過安然上位后就將之廢除了,如今只是給眾弟子閉關用,但這不妨礙下首眾人想起黑谷昔日名聲。 安然又道:“修行是可有疑難,可此刻說來?!?/br> 眾弟子眼前一亮,在地獄谷,想找到一個愿意指點你修行的人實屬難事,便是有師長收徒,做徒弟的每天擔心最多的也是什么時候會被師父殺死,何況眾弟子都知道谷主至少是一位渡劫尊者,這等大能指點的機會何其難得。 立刻,殿內就有弟子出列請教。 安然一共指點了他們三個時辰,才揮袖將人送走。 近百弟子雖極想回去修煉,但思及谷主吩咐,在殿外稍做商議,劃分出各自負責區域,便遁光離去。 同時他們心中也不乏有野望,這一位谷主能耐遠勝往昔,又有變革之念,若能辦好谷主交代的事,指不定日后成就不止眼下。 這般一月一測,一載過后,谷中再無一個弟子修行前法。 效果也是極顯著的,環繞地獄谷的血河沒了每日血rou填補,眾弟子又不再靠它修行,不過數月,竟有弟子上稟說受不得外面血河腥臭,詢問是否可將之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