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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入朝后搜羅了一批青年才俊,意外發現了表里不一的嚴遲,嚴遲才華不錯,又是嚴太傅的老來子,堅實的太子一黨,順理成章成了太子心腹。 說笑完畢,安然又問了問針對姜國使團的幾個布置,嚴遲一一回答。 兩日后,宮中設宴,宴請姜國使團,百官陪席,因有女眷在,又請了官眷。 席上歡歌笑語,百官雖對姜國來使警惕,但泱泱大國氣度尤在,言語疏離卻充滿禮數。 席上姜國皇子姜澤笑語晏晏,高貴風雅,典故信手拈來,不似眾人印象中粗魯的姜國,宛如一位齊國士子,令眾人側目。 姜傲白微微偏首,借口不勝酒力,出去透透氣。 她雖為姜國公主,但在席上著實沉默寡言,退席時投來的目光都透著無所謂,很快又轉了回去。 然而出了殿門,姜傲白就有些無所適從,這里是別國,兩國相鄰,風俗卻差了許多,宮殿規制也不同。 “公主殿下,”侍女隨手拉了個宮女,請教附近景致。 姜傲白去了附近的涼亭暫坐。 齊國這座皇宮經過多代帝王修建,處處都是景致,一草一木都可入畫,姜傲白看著前方的假山發呆。 侍女看出她心情煩悶,但她本就不是三公主親信,只做視而不見。 夜風清涼,侍女身上的飄帶飛起,她們主仆在這里發呆,刀是為難了假山后的人。 安然不過是出來走走,誰知不過在假山后面停留了一會就沒法離開了。 既然沒法走,安然就靠在假山上思索起姜國的事來。 嚴遲昨日才陪著姜國皇子公主在都城逛了一圈,沒太大收獲,看不出什么異常。 安然一點都不意外,沒有異常才對,要是那么輕易就發現了不對,她還會懷疑是不是對方特意露出來的破綻。 不過她還是讓嚴遲將今日和姜國使團的交流都記錄下來,一日看不出什么,幾日疊加在一起就不一定了。 同時安然還加強了對都城的防護,任何可疑人員可疑之處都不能放過。 派往姜國的暗柱也一直在往回傳遞消息。 唉,麻煩。 安然悠悠嘆了口氣,不過越麻煩的事情才越有挑戰性。 …… 東宮。 若菱從外面進來,雙手捧著一封信,神態恭謹,“殿下?!?/br> 安然隨手接了過來,雪白的信封上空無一物,連個署名或者別的都沒有,若菱沒敢多看,施了一禮,退了出去。 殿下越來越神秘莫測起來了,若說大半年之前殿下初到時她明里恭敬暗地帶著自己都知道卻不在意的輕視,現在卻是半點輕忽都不敢有。 安然已經展開信,將這封沒有署名也沒有收信人的信讀了一遍。 她挑了挑眉,重新喚若菱進來,道:“將和信一起送來的東西里一個紫檀木盒子取來?!?/br> 若菱福了福身,很快拿了過來。 安然打開盒子朝里面看了眼,輕嘖一聲。 壽禮? 他還真相信她。 第25章 滄海遺珠(七) 齊帝萬壽這一日,舉國同慶,都城百姓喜氣洋洋,今日齊帝將登臨城門,與民同樂。 茶樓酒肆,說書先生侃侃而談,講述著當今功績,舌綻蓮花,宛如親眼目睹。 安然壞心眼的讓人順道把市井中關于齊帝的傳奇故事收集起來,送去給齊帝。 齊帝登基多年,聽多了別人的彩虹屁,十分淡定,順便借此教導安然莫要被別人讒言媚語迷了眼睛。 安然笑吟吟應了。 她看了眼時辰,“父皇,我們該走了?!?/br> 他們不到,萬壽宴席可不會開。 “那便走吧,”齊帝溫和一笑,起身與她一并出了殿門,各自上了車駕,行至舉辦宴席的景華殿。 “陛下到——,太子殿下到——?!?/br> 施房拉長的尖細聲音在殿中響起,本就安靜的殿內頓時靜的一根針落地都聽得清楚。 當明黃的龍袍和朱紅太子袍服出現在上首時,眾人行大禮拜下,如山的朝拜聲響起。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br> 姜國使團也行了禮表示尊敬。 在這朝拜聲中,安然默默落后半步,目光在下首眾人身上掠過,在姜國使團身上停留一瞬,最后看向眼神陰沉的皇后,至于微垂臻首,展示自己完美側臉的張貴妃,還有目露不甘羨慕的二皇子,自然是忽視了。 安然唇邊笑意淺淺。 在這種場合,齊帝與她一起出現,而不是正宮皇后或者后宮嬪妃,在外人及百官眼里,這是對太子的看重,但在皇后眼里,那就不是了…… 偏偏她還沒辦法說。 在外人眼中,皇后與太子本為一體,太子在朝中日趨受重視,地位越來越穩固,皇后該得意的,她連不滿都沒法表達出來。 殺手锏她是女子假冒而非太子被安然戳破。 皇后這十幾年正宮地位坐得安穩,不僅是太子的緣故,齊帝對她的寬容更多在于愧疚,愧疚她的喪女之痛。 要是知道安然正是那個丟失的公主,哪怕她假扮太子,依著齊帝對她的愧疚,絕對是輕拿輕放。 皇后以為安然不懂這些,哪怕這些日子安然的舉動出乎她意料,在皇后心里,安然依舊不過是一個長于民間賤民之手的商家女,見識淺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