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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要將事情鬧出來的,到時損的是皇家顏面,被查到他和沈灝清認識已是不好,再查到二人交情匪淺,只怕皇帝會遷怒于他。 身在官場,沈灝清比他更清楚這些,他說道,“多年前若非許神醫相救,早已沒了沈某這條命在?!?/br> 他這樣說,便是還記著救命之恩,不怕牽連。 但他不怕,不代表許茂生愿意牽累他,二人一番拉扯,終究是許茂生意志堅定,走出了沈府大門。 “師父還有故舊是什么人?”安然好奇極了,原身這爹爹在清水鎮不聲不響十來年,沒想到人脈不少。 許茂生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安然便明白了,恐怕是有人不愿意搭理微末之交,不是所有人都重情重義。 她轉移了話題,“師父和沈大人談了些什么?” “是林霄在京都這些時日的近況?!痹S茂生疲憊的按了按太陽xue,“那孩子,變得我都不認識了?!?/br> 他沉重嘆息一聲,目光注視著天邊半紅半黃的夕陽。 新科士子都有假期可以回鄉探親,林霄借口父母雙亡,沒有用這個假期,不久前授了官,入了翰林院,官職正六品。 探花榜眼都是從六品,其余二甲三甲都是七品往下。 這般對比下來,林霄可謂木秀于林,他儀表不凡,游走在詩會游會,一首首出色的詩篇堆砌起盛名。 許茂生幾乎要懷疑——這當真是他看著長大的霄哥兒嗎? 第8章 懸壺濟世(八) 不管許茂生怎樣不敢置信與懷疑,他都不可能猜想到真相——林霄是被一異界靈魂奪舍。 他只以為是自己有眼無珠,錯將魚目當珍珠。 到底是女兒重要些,消沉不過一刻,他便重新振作起來,斗志滿滿要將林霄拉下來。 客棧人多眼雜,還不安全,許茂生托了沈侍郎,租住了一處院落。 青石板上,雨水潺潺,安然推開房門,將桌上散落的東西收拾整齊,院中傳來腳步聲,不一會兒,許茂生挾著風雨進來。 “爹,”此處無人,她也便換回了原來稱呼,遞上一方干凈帕子,狀似無意問道,“您這是去了哪兒?” 許茂生身軀一僵,帕子遮住了面容,含糊道,“去找了你沈叔?!?/br> “找沈叔叔做什么?”她追問不休。 “一些小事而已,”許茂生本就是不是善言辭的人,招架不住女兒的追問,忙道,“還有飯沒?我餓了?!?/br> 安然眨了一下眼,她剛回來,哪有飯啊,不過她鎮定道,“我久等爹爹未歸,心中著急,哪里有心思做飯?!?/br> 許茂生頓時心覺愧疚,“那我去做,下次我回來晚了,你也不必等我,早些用飯?!?/br> “還是我來吧,”安然道,“爹爹剛從外面回來,恐怕疲累?!?/br> 不等許茂生阻攔,她便出了房門,轉去廚房。 外面細雨淅瀝,安然撐了一柄紅傘,步入院中。 少女身姿窈窕,冷風吹來,單薄的衣衫裹在身子,越發顯得嬌弱不堪。 愧疚一股股涌了上來,本就因給自家女兒定了一門糟糕婚事而愧疚的許茂生此時更覺難過,都是因他有眼無珠,才招來這禍事。 但也更堅持了必要將那貪慕虛榮的小子拉下來的決心。 走出房門的安然卻沒有許茂生想的嬌弱,她面容沉靜,眼中還流露出一絲笑意。 這幾日許茂生在外打探情況,安然怎么可能放心他孤身一人,一直在后面跟隨。 不得不說,許茂生到底只是個大夫,在智謀上差了許多。 許茂生去的有酒樓茶館,還遠遠觀望了一眼林霄。 他將林霄在家鄉有婚約的消息悄悄散播出去,首尾不怎么干凈,安然替他處理的時候,還碰到了疑似沈灝清派來的人。 顯然那位沈侍郎當真是重情重義的人物。 安然沒和他們照面,在后面給雙方補漏,盡量做到完美無缺。 然后趕在許茂生之前回來。 安然很清楚,這不過是一時手段,要等它發酵引起上層注意,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好在她早早布下了嘉陽公主這一暗子,走進廚房,她取了米淘洗,心道該快要結束了。 宮中。 市井流言本不怎么惹人看重,且多是無稽之談。 但耐不住宮中貴人關注林狀元郎,因此嘉陽公主散出去的手下一收到消息,不敢怠慢,立時就將這不知真假的消息連同其余查到的一并呈了上去。 殿內點著淡淡的木檀香,讓人心神安寧,捏著這一情報,嘉陽的心卻不如何平靜。 下面報上來的時候恐怕他自己都不相信,只是抱著不可有遺漏的命令呈上來的,但嘉陽卻信了。 她有種直覺,這是真的。 看到這一情報的瞬間,嘉陽公主便覺得這是真的,【系統,這是真的嗎?】 她在心底求證系統。 下一刻,機械的聲音響起,【叮,請宿主自行判斷?!?/br> 嘉陽反而松了口氣,秀麗的面容浮現淺淺笑意,讓殿內一直情緒緊繃的宮人也跟著心神稍松。 【我知道了?!?/br> 她語氣悠悠帶笑,在最初的驚慌過后,長久養成的皇族素養支持著她去探索這個名為系統奇怪東西。 她試著與其對話,得到的回應寥寥,且只有與任務有關的對話,系統才會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