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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貨許安然不愧是他的女兒,能抱著膝盯著他,眼也不??匆惶?。 對醫術的癡迷和她爹一模一樣。 “在看醫書?!边M門的許茂生撓了撓頭,打了個哈欠,這才覺出倦意。 安然瞥了眼桌案上擺著的書,目光一凜,“爹,您在胡鬧什么?” 那是醫書不假,但更多的記載的卻是偏門毒藥的配方。 醫者仁心,醫能救人,毒是傷人之物,為醫者所不喜。 許安然十多年來從未見過許茂生碰毒,換成安然,也并不希望他為了自己做違心之事。 許茂生本就沒打算瞞她,大大方方道,“為父思量著自己只是個大夫,比不過皇家有權有勢,萬一揭穿白眼狼不成,好歹還要有防身之物?!?/br> 安然似笑非笑,“您別不是還打算著直接弄死他吧?” “怎么可能,”許茂生急忙否認,“你爹是個大夫,怎么會做害人性命的事?人不犯己,我不犯人,只為自保?!?/br> 安然沒再說什么,將他制藥的工具收起,將飯食擺放整齊,顯得有些沉默。 許茂生摸了摸鼻子,在一旁看著,訕訕一笑,“然丫頭,你別多想,為父年輕時候玩鬧著研究了不少毒,后來被你師公教訓了一頓,為父有分寸?!?/br> 安然:“……”這樣一說,她更不放心了好嗎? 到了半夜,更證實了她的想法。 半夜時分,許茂生房間里抓到個賊,怎么抓的呢? ——被藥倒的。 這下好了,他們低調著就為了避免被人發現,現在要直接進衙門了。 要知道他們現在用的可是假路引! “師父?!?/br> 晃晃悠悠的火苗前,安然一身白衣,黑發披肩,語聲幽幽,將趕來查看發生了什么事的小二嚇得直接開口喊了聲鬼。 “您有分寸?”她嘆了口氣,將白天許茂生的話反問了過去。 許茂生眼神游移,他就是想試試這毒的藥效如何而已,真沒想別的。 第4章 懸壺濟世(四) 若非此刻小五不在身旁,安然都想問一問它,莫不是它的入夢符有后遺癥,怎的把穩重可靠的老父親給變沒了? 安然從始至終擔憂的就不是能不能揭穿“林霄”,也從不認為自己沒本事保住她和許茂生的性命。 要想對付“林霄”,安然有許多辦法,最簡單的一個就是直接將林霄本有婚約的事實散播出去,只是這樣難免會牽連到他二人,為世人議論,說不得還需面見燕帝,此為她所不喜。 而是因為有許茂生在,有許多方法她都不能言語,以免暴露了身份。 她打算借嘉陽公主之手,從根本上掀了“林霄”的底。 但任是安然想得再多,也沒想到在許茂生這出了差錯。 醫毒不分家不假,不過尋常醫者研習醫道,對毒不甚精通,但安然觀許茂生所制之毒,不由對他承襲的傳承升起好奇。 就如他之前看的那本記載著偏門毒方的醫書,就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清水鎮只是普通城鎮,并不如何繁華,也無甚疑難雜癥,許安然因此對父親的醫術沒有太深刻的認識。 安然看了眼那倒霉透頂的賊人,府城之地,許茂生剛剛將所制之毒撒出,想試一試藥效,他便碰巧撞了上來,倒霉二字都不能盡述。 “師父,”同樣倒霉的小二慌張跑了下去報案,沒有外人在,安然依舊入戲,面帶擔憂道,“待會到了衙門該如何解釋?” 許茂生顯然是想過了,對著女兒心虛過后終于有一件事能夠給她解惑,當下便回道,“無事,這賊子看樣子像是個慣犯,交給衙門,說不定還能得到一筆賞金?” “賞金?” 許茂生解釋道,“一些賊人狡猾,逃脫了追捕,官府列有清單,懸于眾人,有人提供或者抓到其人,可來官府領賞?!彼倌陼r隨師父四方游歷,見識不淺。 安然了然點頭。 心中卻是微微一嘆,但愿他們花重金買的路引夠靠譜,不然她還要動用別的手段。 不久,收到小二消息的掌柜匆匆跑了上來,滿頭大汗,歉疚不已,對二人連連致歉。 客棧出了這種事,他心中叫苦,日后生意定受影響。 許茂生兩人不怎么在意,還答應了他不會隨口往外亂說,掌柜松了口氣,擦擦頭頂冒出來的汗,免了二人的房錢,二人自然是欣然接受。 過了一刻鐘,衙門的人來了,來人出奇的年輕,面容俊朗,目光銳利,深夜出行,卻衣衫整齊,無一絲倦怠,與身后跟著的幾個神情疲倦懶散的衙役形成鮮明對比。 “阮大人,”掌柜顯然認得來人,忙迎了上去,熱情不失尊敬。 安然心一沉,年紀輕輕卻地位不低,可見出身不錯,十有八九是來底層歷練的,大家出身的子弟,自有一套識人之術,更不要觀掌柜態度,此人明顯不是無能之輩。 阮庭擺了擺手,沒在意掌柜的討好,目光第一時間落到地上昏過去的賊人身上,他一招手,身后出來一人蹲在地上檢查其狀態。 “頭兒,中了毒,還沒死?!标P彬起身匯報道,好奇的目光在許茂生和安然身上巡視。 許茂生忙道,“在下是一大夫,近日忽有靈感,在房中制藥,夜間忘記收起,這賊人夜入在下房中,誤中了在下的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