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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離淺薄的唇瓣綻出一縷不明意味的笑,“噢”了聲,乖乖坐了起來,邊說:“明天周六,沒課?!?/br> 聞言,宋暖悄悄瞥眼過去,誰知那人移了移位置黏上她,湊在她的頸窩,聲線溫淳,染著幾分曖昧:“別回去了?!?/br> 宋暖瞪大眼睛,一激靈:“這怎么行!” 她這回帶寢室的鑰匙了! 賀離懶洋洋從她白皙的側頸抬起頭:“你看現在已經這么晚了,坐公車回學校又得一個小時,不安全,我不放心?!?/br> 少年怠懶的眸底印著炙熱和期待,宋暖心間一跳,移開視線,支吾著:“我可以讓易霖哥哥送……” 靜默了兩秒,耳畔又傳來他隱含笑意,沉啞的聲音:“你在害羞嗎?” 宋暖緋紅的臉頰更熱了幾度,偏著腦袋,她沒說話。 結果某人手臂一環,徑直緊抱住了她的腰身,蹭著她的肩頸像極了無理取鬧:“哎,我認床,睡不著可怎么辦?” 他的臉貼在她滑膩的側頸上輕緩磨蹭,恍惚間,似有一星半點的奶香味從她身上傳遞鼻尖,賀離閉著眼,開始猜想她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沐浴露。 他親昵的觸碰,宋暖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小聲:“……適應兩天就習慣了?!?/br> 兵來將擋,他說:“那這兩天你陪我?!?/br> “……”宋暖無言以對。 太突然了,在她的潛意識里,這是婚后才能做的事情,她沒法接受,就算只是單純的睡覺也不像話。 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心思。 “你住我隔壁房間,”他慢悠悠地說,隨后又輕佻了語氣:“嗯……如果你想和我一起睡的話,我也不介意?!?/br> 宋暖輕瞪了他一眼,只是那人埋在她脖頸上,沒看見。 沉默了片刻,終究還是舍不得讓他失望。 “賀離……”半晌后,宋暖輕輕推了推他,聲音柔柔的:“后天,我陪你出庭?!?/br> 陷在她肩頸淺眠的少年微微一動,良久后才發出了聲“好”。 月色流光朦朧,映著小小的一方凈地。 他知道她在擔心什么。 賀離緩緩抬起頭,揉了揉她的發,笑容輕松釋然:“一切交由法律,過去那些亂糟糟的事情善惡終有報,我現在只想等著有一天,你給我寫一篇報道,宋小記者?!?/br> 他們有約定的。 如果有一天他功成名遂,她要為他寫一篇報道。 所以,便算是他無盡落魄,深陷泥潭,為了那個難以忘懷的女孩,他也要從泥濘中掙扎著爬起,洗去一身污垢,在那條新征途上,所向披靡。 歲月無情,而她可抵時光綿長。 宋暖明美的雙眸一柔,淺笑:“只是小記者嗎,以后是宋大總編也說不定?!?/br> 賀離恍悟,挑眉調侃:“原來我女朋友這么厲害???” 宋暖被他夸張的表情逗笑。 賀離洋洋灑灑勾住她的肩膀,唇邊的勾著放浪不羈的笑:“喂,未來的宋大總編,你還記不記得,自己曾經對一個小帥仔說過,不管他多么落魄,都會陪著他,直到他結婚了?” 哪有人面不改色夸自己的,臭不要臉。 宋暖抿著唇,好笑地“嗯”了聲。 那人低笑一聲,繞過她肩膀的手點了下她的鼻尖,嗓音在這幽深的夜色中,那么繾綣纏綿:“那你恐怕得一輩子都陪著我了?!?/br> 心頭一蕩。 宋暖掩不住嘴角彎起的痕跡,垂下眼睫,搭在腿上的手輕輕扣著指甲:“噢……” 四下靜了幾秒。 突然,邊上那人吃痛低吟,宋暖隨即便反應過來他一定是心口的傷復發了,立刻側頭去看他的情況。 誰知剛一偏頭,就對上了那人突然放大的臉。 全然不給她反應的時間,賀離飛快湊過去,在她柔軟的唇上印下一吻。 那一霎那,宋暖的大腦一片空白,雖然只是輕輕一碰,如羽毛般拂過,但少年鼻息間的薄荷味瞬間充盈著她,他的唇清清涼涼的,和她的溫熱對比那么強烈。 宋暖驀地捂住唇,也顧不得滿面桃紅泛濫,盯著那人的眼睛傻住了。 像是沾染了她唇上的甜味,他留戀地舔了舔嘴角,見她懵然的模樣,啞笑:“初吻???” 宋暖怔然片刻,羞赧低下頭,心里嘀咕著別說了。 可那人偏偏不遂她的意,賀離翹著唇,故意在她耳畔呢喃了句:“好巧啊,我也是?!?/br> 如果說一開始,他只是覺得這女孩子乖得不像話,太好欺負,那么現在,他毫不遮掩地,就是想要欺負她,并且只有他可以。 …… 法庭的審理是在后天。 三個月前,空中花園天臺上那場意外,嫌疑人招供了,背后的指使者竟是賀東臨的妻子,賀離所謂的繼母,真是叫人大跌眼鏡。 至于她為什么要這么做,也許是因為丈夫的死加劇了她的精神問題,也許是因為賀程經營不順被收購,她將錯歸咎到了賀離身上,也許是因為賀東臨的遺囑上,賀家遺產的繼承人只有賀離的名字,而她未分到半碗羹湯…… 但不管是因為什么,法庭上一錘定音,做惡者自有法律裁決。 終于,賀家的情仇恩怨,和賀離再也沒有任何關系了。 驟雨終將停歇,從此,消沉絕望的少年再不復存在,他今后的日子,有星辰,有大海,還有那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