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蘇蕓的話一出,所有人都安靜了。 蘇蕓得意自己制造的效果,而周婉容看到蘇柔剎那的怔愣,就知道要糟。 本就是她隨意說的猜測,蘇蕓那么大咧咧的說出來,難不成就不怕猜錯了。 周婉容佩服蘇蕓的膽子,但卻不知道蘇蕓是被她啟發,打算就是沒這婚約,也掰出來一個來。 本來她只覺得趙煦看著身份不一般,想讓他做她的裙下之臣,但見蘇柔與他親近,竟然在假山后與他偷.情,她就抓心撓肺的想把趙煦搶走。 蘇柔就該要她剩下的東西,不配擁有好東西。 “婚約?” 趙煦看了看蘇蕓,又看了看他家卿卿,反問道。 “我聽我父親說過,祖爺爺跟表祖爺爺兄弟感情深厚,為了親上加親,為我們這一代定下了婚約,表哥千里尋親難不成不是為了這個?” 蘇柔見蘇蕓眨巴眼期待的看著趙煦,不由佩服她的胡編能力,竟然能在趙煦胡編上再建造,沒影的表祖父到不存在的表哥,到不知道從哪來的婚約。 “表哥就不好奇我明明到了年紀,卻遲遲不定親?” 蘇蕓只是暫頓一下,趙煦卻不等她喘氣后下一句,直接搖了頭:“不好奇?!?/br> “表哥!” 蘇蕓聲音都顫了,不知今日趙煦怎么那么不給她面子,變著法欺負她,剛剛還說她生不出兒子。 趙煦不看她,而是眼睛放光的移向蘇柔:“我們有婚約?” 身為趙慕蘇,他唯一認同的表妹只有蘇柔,若是有婚約,那就是他跟蘇柔。 “怎么會,大姐記錯了?!?/br> 蘇柔警告地看向蘇蕓,偏偏蘇蕓是個不懂事的,被蘇柔那么一看,反而胸膛涌了一股子氣。 “蘇柔你害了我爹的性命,還要搶我的姻緣!” “我是柔表妹的,你這般才叫做搶?!?/br> 趙煦皺眉,旋即朝蘇柔道,“我任誰都搶不走?!?/br> “表哥你是著了魔不成!” “你是想試試被掰斷手腳的滋味不成?” 蘇蕓咋咋呼呼,聲音吵鬧,又句句貶損蘇柔,若是旁人趙煦早就不客氣了,不過看她是蘇柔的jiejie,怕蘇柔生氣才一再忍讓。 現在忍無可忍,眼眸微瞇,蘇蕓被嚇得倒退了一步。 “蘇柔你到底是對表哥說了什么,讓他對我說出這般的話,我跟那些趕出府的丫頭怎么可能一樣?!?/br> 趙煦從頭到尾就沒給蘇柔說話的機會,把她攔在身后,一個皇子承擔起了與“潑婦罵街”的責任。 “我與柔表妹在一起的時候哪有空提及別人,你與她們是不一樣,同樣是眼睛鼻子,手腳一踩難不成不會斷?” 說著,趙煦躍躍欲試。 蘇蕓滿心熱血也敵不過趙煦一懟再懟,眼眶含淚,捂著臉跑開。 蘇柔看她跑的方向,就知道她這是要去正院告狀。 周婉容看了看跑走的蘇蕓,又看了看蘇柔:“不管如何,柔兒你還是個未嫁的姑娘,怎么能這般……!” 像是說不下去剛剛看到的情景,周婉容咬唇搖頭:“我去追大姑娘,在jiejie面前為你說情,柔兒你這事傳出去,名聲就壞了?!?/br> 人都走了,趙煦緊皺眉頭卻沒松開:“煩人的蒼蠅真多,把她們一同打滅就安靜了?!?/br> 說這話時,趙煦的嗓音很沉,帶著微涼的冷意。 煞氣太重,不像是抱怨,倒像是真的要做。 蘇柔愣了下,看向趙煦與平時渾然不同的冰冷眼眸,扯了扯他的衣擺:“你剛說了什么?” 趙煦像是回了神,委屈地嘟起薄唇:“卿卿看到了,是她們找麻煩,我什么事都沒做,卿卿不能遷怒我?!?/br> 這關系撇的還真干凈。 蘇柔想到蘇蕓會因為他的話鬧得天翻地覆,忍著沒踢他泄憤。 “不過,若是我們有婚約,是不是這會兒就能成親了?”趙煦還惦記著婚約這事,有些后悔當初認表親,應該弄個信物,說他與卿卿指腹為婚。 蘇柔斜眼:“殿下別忘了答應我的,除了九皇子,對你虎視眈眈,要你性命的人不少,你還是保住了命再想女人?!?/br> 趙煦委屈捏手指,這是什么道理,危機重重就不能想女人。 不是說飽暖思yin/欲,吃飽了就可以想想睡覺的事,看來書本騙人。 蘇蕓和周婉容去了正院,她少不得也要去,免得周氏被蘇蕓和周婉容給逼瘋了,“殿下說我親了你,你就回去看書,可別說話不算數,我去處理些事,等會回來見你?!?/br> 趙煦握著蘇蕓的手不想松:“我與你同去,你那jiejie看著就不是好jiejie,如同我那些兄弟一般好欺負人?!?/br> “可我欠她一條命?!?/br> 趙煦話說的幼稚,蘇柔對他防心不重,忍不住嘆了口氣。 蘇大老爺救了她跟周氏是不爭的事實,雖然她煩蘇蕓,但他們二房因為蘇大老爺就得忍讓蘇蕓,“殿下放心吧,我不是受欺負的性子,我□□桃喚了我爹,把蘇蕓關回院子?!?/br> 趙煦目送卿卿走遠,才轉身尋了吳雄:“卿卿怎會欠人性命?!?/br> 吳雄一愣,還以為主子這是問句,這段時間在蘇府,吳雄把蘇家打探透徹了,就道:“回殿下,這是一樁陳年舊事,當年蘇大人剿滅匪盜首領,得以升職,此舉惹怒了那首領的屬下,他們集結一伙,勢要滅門蘇家,蘇大人因為公差僥幸逃脫,而蘇大人的哥哥卻因為護蘇夫人跟蘇姑娘去了?!?/br> 聽完趙煦神態依然冷清:“他死與卿卿無關?!?/br> “呃……” 吳雄傻傻地看著主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說的不明白,主子沒聽懂。 比起腦子靈光的吳雄,明輝倒是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彎腰領命:“蘇姑娘與蘇夫人躲在地窖,蘇大老爺只不過有事絆住了腳,所以沒躲過賊人的殺害,這本是他命不好,蘇姑娘和蘇夫人不欠任何人命?!?/br> 明輝一說,吳雄才懂主子的意思,瞅見主子冰冷不滿的眼神,額上冷汗直流。 兩人退下,吳雄擦著腦門的汗水:“最近主子直來直往,特別對著蘇姑娘,就跟個孩童一樣撒嬌耍賴,我竟然都聽不懂他的言外之意了?!?/br> 明輝瞪了他眼:“主子就是主子,無論他對那個女子不同,對我們這些下屬來說都是一樣。 ” “是?!?/br> 經過這次教訓,吳雄是明白了,想到主子的眼神,知道他大約現在不想見到蠢笨的他,打發明輝去前頭伺候,而他去偽造當年蘇大老爺并無救人之心的證據。 這事就是有點缺德,但辦起來就不難辦,就怕他們主子哪天看不慣蘇柔欠父母生情,讓他們偽造蘇柔不是蘇家父母所生。 按著他們主子對蘇柔的勁頭,說不定還真能讓他們做這樣的事。 蘇蕓哭哭啼啼的到了周氏的住處。 “那是祖父為我訂的婚約,二meimei怎么能搶去,還在假山處勾著表哥吻他,簡直不要臉皮丟死個人,求二叔母為我做主,因為二meimei我已經沒有了父親,這次二meimei連我的姻緣也要搶去嗎?” 蘇騰安怕麻煩,并未跟周氏說趙煦的真實身份,但表露過他的身份不一般,叫家中人少接近他,避著他的院子走路。 蘇柔自來聽話,倒是蘇蕓需要看管。 這些天蘇蕓哭鬧,周氏心里愧疚,還安慰自己是為她好,沒想到這會兒出事的卻是她的女兒。 聽到女兒跟趙煦有了私情,周氏震驚的無法言語。 “蕓兒說得可是真的?” 周婉容咬唇點頭:“甫一見到我十分震驚,沒想到柔兒竟會這樣,我們撞見時,那趙表親正啄吻柔兒的臉頰,嘴里說著‘好甜’……” 比起蘇蕓編造,這般有細節的說法更讓人信服,再說事實不用修飾,就足以讓人震驚。 “二meimei就是見不得我好,但我不是不能容人的,既然二meimei與表哥有了首尾,我也不是度量小的,入門后,讓她為妾侍就是,也算圓了姐妹情?!?/br> 想到蘇柔成妾,對她端茶送水,蘇蕓心頭頓時舒爽。 周氏怎么可能讓自己的嫡女為妾,聽著蘇蕓的設想,身體一軟,竟全身使不出力,見蘇柔進門:“給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