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的第2天(下)
配角:之前有出場過的顧少爺顧同塵,以及顧少爺的暗戀對象束和光。(名字來源“和光同塵”。) 覺予在接到那本浮雕封面銅版紙啞粉紙印刷的大度16K雜志時,一瞬間癡心妄想自己和商先生那家壟斷市場性質的時尚集團達成了合作。 她用指尖碾過深陷的LOGO,滿身唇印姿態挑釁的金發男人忽然變得順眼起來,他拇指在唇角擦開的殷紅甚過賞心悅目,氣息野性而濃烈。 覺予于是足足盯了這張似乎是某個御用攝影掌鏡的漂亮封面好幾秒。她失神地看了多久,對面彼時充當交接員的助理就望了她多久。覺予在翻頁時瞥了一眼對方含著的公式化溫柔笑意,心想這不愧是商先生手下的人,做事兒豈止一個滴水不漏。 她該抱怨商徽在非工作時間濫用職權。 就算讓快遞員送雜志都比指使助理來得好,這樣活脫脫像是在打情罵俏。他們又沒什么親密關系,至多是睡了一次,除了工作之外應該不需要再有什么交集,總不可能是流連忘返一見鐘情那種俗氣套路吧。 她這么想著就碎碎念了出來,也沒管這樣的話究竟會不會引起別人反感和猜疑,說到頭來,這可是自家地盤。 助理不動聲色,滿身都是淺色調與毫無攻擊性的甜蜜香氣。 “商先生說,并不是您想的這樣?!?/br> 覺予下意識回頭,確認并沒有人站在自己身后才放下心,她愿意繼續聽涂著玫瑰奶茶色唇彩的人滔滔不絕。 “作為同行,商先生愿意邀請您來參加這周末的慈善晚宴。當然,您個人并不需要代表公司身份?!?/br> 似乎篤定了她會答應,才用不肯退讓的陳述語句,根本沒有考慮過被回絕的后果。 拋出個橄欖枝,告訴她你只會在這場晚宴上獲取利益,只有得到,沒有失去。 然而那抹奇奇怪怪虛無縹緲的威脅卻依然存在。 是為了報復,是為了報復吧? 報復在做完后給他灌酒自己提前溜走,也報復用口紅弄臟了那一整件衣服。 你看,成年人有的時候就是幼稚得不可方物。 覺予大大方方地去攬對面嬌小助理的肩頭,打算說點無關緊要的話來混淆視聽,對方淺色的長發軟得像霧與雪。 “邀請我去晚宴?我怎么知道你家商先生讓你來這兒不是想要試探我們公司的商業機密?” 助理這會兒不笑了,臉邊甚至帶上些凝重神色。 “不對?!?/br> “什么不對?” 助理在她揣測目光里做了個深呼吸,似乎在猶豫這樣說話是否有損自己的形象。 她最終還是選擇開口。 “商先生,不是我家的?!?/br> 覺予能確定所有人聽完這句話后都會不知道擺出什么表情,她不是例外。 她只有哭笑不得地把小助理送到了電梯前,思考這種天然呆屬性的小孩可能不適合在商先生手下工作,或許真的只是個用來跑腿的工具。 事到如今她如果不答應明顯就是難為人,商徽或許是算準了她這一點,才派個從頭到腳都香香軟軟的小女孩來。 可她猜錯了。 商先生的的確確有些刻意,但不是為了報復她,而是為了報復別人。 天然呆的小助理回到公司時,遠遠在頂層辦公室門外聽見某位顧少爺的哀嚎,嚷叫的同時還絮絮叨叨,說著讓她一個小女孩去對家公司簡直就是狼入虎口。你要是懲罰我碰了那個宮小姐你讓我去送東西就好了??!你簡直慘無人道! 束和光面無表情地推開門,既不笑也不惱。 顧少爺飛快從地毯上爬起來,裝出一副在談判的模樣,根本不知道自己雙眼都在看向她的時候發亮。 商先生讓人罵了個遍,認為他純粹小題大做。聽完匯報就把辦公桌邊的顧少爺推走,懶得看他。 束和光也懶得看他,轉身就走,反正招惹禍端的是他不是自己。 辦公室喧鬧的時刻總算隨著顧少爺追出去的腳步結束。 商先生頭痛地揉起額角,他喝多了的后遺癥仍然沒有改變,他著實遇見個特殊的對象,可沒人能把他整成這副模樣。 由于某些獨一無二的東西對人感興趣沒什么不對。 他這樣解釋得心安理得,似乎早知道自己會因為一張臉陷進去。 可該死的周末來得比想象得還快。 覺予認為不管怎樣一定要稍微躲著點那位摸不著底細的商先生,因為這就是她心軟的后果,她不想一上來就被抓到手,還不知道要受到什么惡意對待。 為了方便所謂的逃跑她今天還沒有穿莊重的長禮服,以免遇到上次的奇怪事故還好好用女士西裝遮著肩頭。 所以在聽到有人在左側轉角處招呼著商先生的名字時她簡直要佩服自己的應變能力,直接向右逆著方向走總不會遇見什么不速之客。 她又錯了。 錯得離譜。 轉身的那刻她只聽見大腦中瘋狂的危險預警,香水味侵襲進了人類交往間的安全范圍。 預判失誤,她還在發愣,首先看到的是一雙黑色皮鞋。 再往上。 金發的男人穿著槍駁領雙排扣的酒紅西裝,在她身前抱著手臂笑得格外純良無害。輕輕抬手就能把她撈過來,鼻梁上充當配飾作用的金框眼鏡連著發梢一段發亮。 難以直視,全是壓迫、誘引、與侵略。 下一步就要走入牢籠,全都是她自作自受。 商先生扔給她開始的預兆,用了個溫柔的疑問句。 “你還想要跑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