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Night.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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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手,還有沒有別的地方傷到了?好端端的怎么會摔車了啊?” 阮玫舉起那雙微糙的手掌在燈火下翻轉照著,看細沙清理干凈了沒有,看還有沒有哪里有微小不可見的傷口。 房東配的布藝沙發太軟太低,坐在上方就像陷進在酥皮泡芙中融化的卡仕達奶油里,淌出的甜蜜皺褶將他們包裹在其中。 下午拆箱出來的燈管靜置在矮幾上,吸頂燈亮著白光。 一個人時顯得淡薄的影子,疊加了另一個人的影子之后顯得濃黑了些許,不再那么寡淡孤寂。 陳山野翻過手掌把她的雙手握在手心里,如厚實黑土蓋住皚皚白雪,他臉上笑意漸濃:“有個外賣小哥騎車看手機,車子沖著我來,我避開的時候一不小心就摔了。落地的時候好像撞到肩膀了,你要幫我看看嗎?” “有沒有傷到骨頭啊?” 兩頰微微發燙,她藉機把手抽出,可手背手心似乎都已經覆上了陳山野的溫度和淡淡消毒水味道。 她跪到沙發上,膝蓋關節像被軟滑奶油包裹住。 指尖輕勾住衣服下擺,掀起一小角,堪堪露出一點深色腹肌,很快松開:“衣服脫下來,我看看?!?/br> 陳山野很快脫下反光背心和t恤,并背過身子。 寬厚的右肩上沒有傷口,就是紅腫了一小片,因為膚色關系倒也不是特別明顯。 “沒有流血,你等等,我拿藥油給你揉揉?!?/br> “好?!?/br> 出租屋的客廳沒有裝空調,風扇佇立在地上左右機械式地搖頭,剛搬進來的時候扇葉和鐵框上都掛滿厚塵,陳山野第二天大掃除時就將扇葉拆出來洗得干干凈凈。 可室內太悶熱,吹出來的風裹挾著黏稠熱氣和濃郁藥油味,擠滿了空氣里的每一個角落。 像是一家深夜里才亮起燈的神秘跌打館。 阮玫用手掌的溫度把琥珀色舒筋活絡的藥油捂熱搓燙,再一點點揉按進小麥色的肌理里,直至滲透進血骨之中。 “你還欠著多少錢?”陳山野問。 “那二十萬借款嗎?唔,分了二十四期,還有差不多半年就能還清了?!?/br> “他之前干了什么事?欠了那么多錢?!毕胫鴦偛劈S鳴彥離開前眼里一閃而過的不甘,陳山野的心臟默默沉下了幾分。 阮玫直起腰,小臂稍微用了些力,想讓藥油浸得更深:“黃賭毒的賭唄,先是投資失利,后來借了一大筆錢去澳門想翻身,翻不過來就跑了。你呢?你賭嗎?打麻將斗地主之類的?” 看那被頭盔壓得有些扁平的后腦勺拼命搖著,阮玫淺笑出聲:“陳山野,你真是個好人?!?/br> 好人卡他可不想收,陳山野輕咳了一聲:“所以他偷了你的身份證去借高利貸?” 掌心于紅腫的地方時輕時重地一壓一揉,阮玫回答:“也不算是偷,那時候我們算是同居狀態,彼此的證件如果不帶出門的話經常統一收在一個抽屜里,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拿走的……” “那就是偷了?!标惿揭按驍嗨?,語氣斬釘截鐵。 阮玫咯咯笑了一聲,繼續回憶那段雞飛狗跳的日子:“嗯,他失蹤的時候我還報警了,怕高利貸會不會把他綁了石頭沉到珠江底,哎,真是圣母瞎cao心……后來催收的流氓們每隔一兩天就來搗亂一次,報警也沒有任何幫助,他們總可以換著法子來磨耗你的全部時間和精力。 “房東整天催促我盡快處理好這件事,因為那些人潑的穢物直接影響到隔壁鄰居和公寓了,鄰居怨言很大,給物業施加壓力讓我快點搬走,不過就算他們不趕我走,我也沒錢繼續租那里。 “我問過律師意見的,但因為債務掛在我名下,我只能償還后再通過打官司追討。反正吧,我的生活和工作同一時間被打亂,根本抽不出精力去找他?!?/br> 就像多米諾骨牌一塊塊坍塌崩壞,她那時候能做的就是及時止損,在高利貸的利息如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大之前,盡快把黑洞填埋了。 “欸,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阮玫往他左肩探前了脖子,呼吸撲灑在他耳后,使他微刺的發尾輕晃。 “記得?!彼套〔眰嚷鸬囊魂嚢W意,回答道。 怎么可能不記得? 素了那么些年突然開葷,就算被保險套箍疼了都會記得那香氣四溢的rou味。 “那一晚過后我就搬到店里去了,六年的努力打水漂,沒存款,負債,原來的車子賣掉了,買了輛二手飛度因為我需要車子去跑批發市場……” 她的聲音像起了霧的黑夜里敲打在碎石小徑上的鹿蹄聲,陳山野沒有再打斷她,只安靜地聽她一點點訴說過去。 為了盡快脫離家庭實現經濟獨立,阮玫從大二就開始創業,她學的是電子商務,自然是從線上網店開始做起。 只不過第一筆啟動資金是當時已經有可觀收入的黃鳴彥提供的,并不是多大的金額,但對那時候的阮玫來說,黃鳴彥遞給她的是救命稻草。 廣州各種批發市場遍地開花,她選擇了從平價少女內衣開始,后來慢慢轉型成擁有巨大潛力市場并利潤較高的情趣內衣。 黃鳴彥給她的資金她很快就加倍還清,畢業后阮玫開始涉獵情趣用品行業,并開始延伸至其他產品線。 不止床笫之間可以用的情趣用品和情侶之間挑逗彼此欲望的情趣內衣,她后來往香氛、首飾等方面發展,目前代理著幾個獨立工作室的相關產品。 在她心里,情侶之間的“性趣”不僅僅只能發生在床上枕頭旁。 將頭發掠到耳后時散出的淡香,床頭柜上火苗跳躍的香氛蠟燭,圈著尾戒的小指頭勾過對方的指尖,每一個能挑動神經末梢震動的瞬間,都屬于情趣。 她開始想擁有一家實體店,想要有一個能讓客人們坐下來自由自在地討論性愛、分享故事的私密空間。 只是實體店裝修到一半的時候,她多年來為了在這個城市安身而積累起來的數字沙塔一夜之間被巨浪推平,還背上新的債務。 她把許多身外物都變賣了,只為了保住店鋪的裝修尾款和少量短期流動資金。 錢沒了可以再賺,但「rose slave」不能沒。 這是她孕育了許多年的孩子,就算窮途末路,她咬牙賣血都不能讓這家店還沒開業就胎死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