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Night.37(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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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姐說你憨說你傻,真是沒說錯你! ” 阮玫嘴里含著話梅,一激動起來牙齒嗑梅核上了,震得她腮幫子酸了一酸,長長嘶了一聲。 “怎么了?咬牙rou了?”陳山野左手扶著方向盤,右手探過去想給她揉腮幫rou。 阮玫由得他在臉頰上一下下輕捏著,嘴里依然給他抱不平:“你怎么那么傻?她都沒有贍養你父母,為什么你還一直給她父母打錢呢?” “一開始想著他們家女兒不在,自己能幫一點就幫一點吧?!?/br> “我看他們倆生活質量可不低,那車子錚亮錚亮的……都不知道把你的錢花到哪里去了?!?/br> 在飯館里聽到陳山野丈母娘說的那些話,阮玫渾身血液都?在沸騰冒泡,滋滋聲燙得皮膚眼角都發疼。 再聽到他們還理所當然地收下陳山野的贍養費就更氣憤了,不帶這樣欺負老實人的吧? “我都沒氣了,你也別放心上?!?/br> 陳山野順勢將她臉側的發絲撩到耳后,才收回手:“不過耽誤了點時間,沒辦法帶你去古鎮了,我下午答應了我兒子去接他放學?!?/br> 去古鎮車程近半小時,一來一回的得三四個小時,怕錯過了陳思揚放學的時間。 “沒事,我回酒店歇歇也行?!?/br> “明天我要去鐘芒奶奶家,他家在附近一條村里,你陪我一起去?但要早上就出門,你起得來嗎?” “好啊,今晚早點睡就行咯,反正你會叫我起床的嘛?!?/br> 車子又在那個紅燈停下,阮玫回完一個客人的微信信息,抬頭時看了下車窗外。 是陳山野那套房子所在的小區。 她側過臉看陳山野,見他也注視著小區樓房的某一處。 “你想上去看看嗎?” 陳山野一時沒反應過來:“什么?” 阮玫指著小高層:“你想去看看房子嗎?我可以陪你去?!?/br> “……你不介意?” 她搖頭,從耳垂墜下的倒掛玫瑰和珍珠也跟隨著搖曳:“走吧?!?/br> 小區由三四棟小高層組成,是縣城早期蓋起的帶電梯商品房,電梯上貼了不少小廣告,撕了之后還留著難看的白色傷疤,就又被貼了一張。 阮玫仔細盯著其中一角,名片大小的貼紙被撕掉了一半,還剩跪坐在地上的一雙白嫩嫩的大腿和熒光粉比基尼小底褲,哇噻,色情小廣告好明目張膽哦。 陳山野蹙眉,伸手去擋她的眼:“別看了?!?/br> 陳河川的車鑰匙上掛著這房子的鑰匙,但陳山野太久沒開這道門,鑰匙在鎖孔外刮蹭了好幾下,才進了鎖孔。 屋里的擺設還是保持著他離開時的模樣,地板沒有太多灰塵,他知道沈青每隔一兩個禮拜就會過來打掃一次。 空調插頭都被拔下來了,許久未開也不知道還能不能使,他走到落地窗,推開,迎進了一室山風。 阮玫打量著房子,裝修簡約但做工細節一點都不粗糙,陳山野說這里好多年沒人住,倒也不顯舊。 “你這里裝修還很新啊,一點都不像二手房?!?/br> “買的時候翻新過,墻是我買料子回來自己刷的?!?/br> 食指在墻壁上輕抹了一道,陳山野還能記起那一年因為吳璇麗懷孕,小縣城沒有賣環保涂料,他特地找人從外地定了涂料回來,刮膩子、打磨、上漆都經他自己手。 “地板也是,那時候為了省工錢,一塊塊都是我自己鋪的?!?/br> 陳山野低頭,當時其實他預算緊張,應該鋪瓷磚地面就算了,但他想著小孩之后總要在地上爬來爬去,木地板沒那么寒涼,磕著膝蓋骨也沒那么痛。 “這套房子花了你那么多心血,還舍得賣嗎?”高層的山風有些大,吹亂了她的頭發,吹淡了她的聲音。 “就像那天楊哥說的那樣,房子一旦沒人住就容易變老,等離婚判決下來后,看看價格再考慮吧?!标惿揭暗穆曇粢驳?。 陳山野打開了主臥的門,房間沒有通風,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潮味,窗簾拉得嚴實,依然可以看到墻角放著被白布掩去面容的大型相框。 看了幾秒,他把門關上。 阮玫在米白色沙發上坐下,她沒跟著陳山野去主臥。 在車上時她自以為自己不介意,但進了屋子才開始心驚膽戰,害怕見到陳山野的過去,那些和別人點點滴滴的過去。 害怕見到成雙成對的情侶用品,害怕看見陳山野穿著筆挺西裝的結婚照,害怕自己胸腔里涌起的一陣陣酸意,像把五臟六腑泡浸在陳年老醋中。 好在客廳餐廳被收拾得干凈徹底,一絲過往生活的影子都沒有留下來。 沙發凹陷,她像陷在流沙里順著勢往陳山野身邊靠近了幾分。 男人的長臂搭在沙發靠背上,彎曲的膝蓋打開著,長腿快碰到茶幾。 誰都沒出聲,客廳里一時只有風從樹葉間穿過的聲音,嘩啦嘩啦。 “那天晚上我還沒說完的故事,你還聽嗎?”陳山野手指卷起一縷紅絲,用指腹搓揉著尾端,像捻揉著花瓣上的脆弱經脈一樣。 “嗯,你說啊?!比蠲档皖^玩著自己的指甲。 那一天還沒有入冬,卻是陳山野覺得最冷的一天。 吳家一開始也是不知道吳璇麗去了哪,三個家庭一夜之間被突如其來的暴雨兜頭兜臉淋得狼狽不堪,趙冰清甚至埋怨說一定是陳家讓她閨女受委屈了她才會離開。 那一次,陳山野第一次見到老實了一輩子的父母氣得臉紅脖子粗的模樣。 直到吳璇麗后來給吳家打過一次電話,說自己安好,讓他們不用找她,并讓吳家父母轉告陳山野可以單方面起訴離婚。 陳山野要來了那個電話號碼,可對面機械冰冷的“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把他再次拉入無境深淵。 陳思揚那時候還太小,盡管有陳河川和沈青幫忙,但陳山野沒辦法完全丟下他跑去找人,只能邊工作邊托人打探吳璇麗的消息。 想離開也好,想結束也罷,他也想能和吳璇麗談一次,面對面地談。 有一段時間他整日整宿的在外面跑活,不能喝酒,就只能靠一包包香煙度過,煙熏進眼里熬出了一潭血,胡子好多天不刮,情況rou眼可見的糟糕。 陳山野是懷疑過自己的。 他動搖過,沒幾個男的對這種事不介意。 無論吳璇麗是不是跟流言傳的一樣,是因為有了別人而走,在陳山野看來,自然是自己做得還不夠好,抑或,錢賺得不夠多,她才會離開。 直到冬至那一天他提前收工回家,一進門就見陳思揚搖搖晃晃邁著兩條打顫的小腿兒向他走來,走得還不穩,噗通一下子坐地板上了。 陳山野趕緊脫了手套想去抱他,是陳河川阻止了他。 好好睜大眼睛看看你兒子,他比你還厲害,陳河川說。 陳山野半跪在地上,慢慢收回半空中的手。 小男孩從地上撐起小小的身軀,站起時重心不穩又往后踉蹌了兩步,兩只小手跟企鵝翅膀似的在空中劃了兩下,等到站穩了再重新向他走來。 學步鞋是沈青買的,每走一步就會吱呀一聲的那種。 時輕時重的一聲聲把陳山野這個大老爺們撞得鼻酸腦門漲,牙齒死咬著唇,硬是忍著眼眶中的水霧不要匯聚成團。 可陳思揚的一個擁抱,一個笑臉,一聲爸爸,讓他一瞬間潰不成軍。 他不再沒日沒夜地賺錢,煙量減少了,陪家人的時間多了。 春花長滿山野的時候,有人傳來了信兒,說在廣州見過吳璇麗。 陳河川看出了他的想法,讓他真想去就去吧,揚揚放家里養著。 “你后來找到她了嗎?”不知不覺,阮玫已經半倚進陳山野懷里,長墜耳飾被他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撥弄。 “我沒有刻意去找,城市那么大,要找一個人哪有那么容易?再說了,也不知道那消息是不是真的?!?/br> “那你還在廣州呆了那么長時間?” 手指往下,在她脖側軟rou輕撓著,阮玫發癢,躲往他胸口蹭了蹭。 “我想親眼看看,讓她還有那么多人憧憬的世界是怎么樣?!标惿揭暗蛦≌f道。 “哦?你看了那么久,現在覺得這個世界怎么樣?” “沒怎么樣,月亮還是那個月亮?!彼托σ宦暎骸斑€看不到星星,光污染太嚴重了?!?/br> 手順著背往下滑,陳山野握住了她的軟腰,稍微用點力就把她翻了個身托抱到腿上。 阮玫屈膝跪坐在他身上,手撐著他平坦結實的胸膛,右手手掌下是如鼓擂的心跳。 她掉落進陳山野深不見底的黑眸里,任由自己沉溺其中,主動放棄了呼救的機會。 “陳山野,你干嘛……唔——” 這個吻帶著甘甜,是陽光下沾著細白糖粉的蜂蜜話梅,在兩人唇舌間裹著津液來回翻滾。 在大城市的這幾年見到的人情冷暖人間荒唐,是陳山野過去這么些年都沒見過的,只是大城市機會多,只要肯干的話來錢快,他便留了下來,在這通天的水泥森林里日夜行走。 好在啊,在這無邊無際的森林里,見到了你。 垂墜于脖頸旁的白珍珠黑玫瑰在風中搖晃出一曲圓舞曲,夏日暖風溫柔親吻著他們的臉頰,后山的樹海颯颯作響,每一片樹葉都在盡情歌唱。 交換著親吻的兩人不約而同地,都想起了那一晚在大劇院旁聽到那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