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看他，真是可憐啊，終日待在這鎏金籠中，不動，也不吭聲”來往的宮人望著籠中的人，竊竊私語。

    “可不是嘛，我看他一定是神智不正常了”

    “之前還看他面容姣姣，現在卻落得這副摸樣，嘖嘖，真是可惜”

    “快別說了，趕緊走吧，他如今可是個罪人，煞星”宮人們的閑話，一句句的飄散在這紫宸宮中。

    紫宸宮中，封降宸靠在玉桌前一只手托著臉頰閉目養神，他的思緒又回到了當年在無極山的時候。

    “卿卿！”封降宸又夢到了那個在他心中揮散不去的身影，他們回到了無極山的小屋，遍地開花，美不勝收。

    “宸，你看這里多美啊，可是我要離開了”卿卿的聲音仿佛回蕩在整個紫宸宮。

    “卿卿，你要去哪里！”這個身影如同天上的流云，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無論自己如何呼喊，他都不回頭。

    封國夜晚的寒風還是冷的刺骨的。

    封降宸輕步走到了鎏金籠邊上，望著睡在地上的姜離情，身體縮成一團，閉著眼睛，眉頭還緊皺著。

    凌冽的寒風吹起姜離情的衣擺，他身上還穿著那件沾滿血跡殘破的衣物。

    親手脫下自己身上的玄羽披風蓋在他的身上，封降宸蹲下身在他耳邊輕聲的說道，“若你醒來想走的話我也不再攔你了”

    此刻的姜離情疲憊的眼睛緊閉著，封降宸知道他不會聽見，他只是說給殘忍的自己聽罷了。

    姜離情睜開雙眼，僵硬的四肢在冰冷的地面上已經凍得沒了知覺，望著自己身上何時多了一件披風，一眼便認出這是封降宸的，他將身上的披風折疊整齊，放在地面，扶著鎏金籠的欄桿慢慢站了起來，麻痹的四肢漸漸有了直覺。

    自己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就在這籠中虛晃度日。

    空中飛過一道白光，一道仙氣繚繞白衣絕塵的身影飛過紫宸宮，這是——無心劍！

    姜離情睜大了眼睛，這是無心劍的劍氣！楚靈歌，是楚靈歌，他找到了我，姜離情望向上空，他來找我了，此刻他的心中不知是期許還是害怕，他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摸樣自己都無法去看，若是楚靈歌看到。

    他把自己蜷縮在一個角落，擋住自己受傷的臉，他從不畏懼別人看到他受傷的臉，可是此刻他心中怕，他怕極了。

    埋下頭，望著地面，一雙干凈潔白的靴子走近自己，那白色的衣擺，白色的玉牌，上面刻著楚靈歌三個字。

    “姜離情，跟我回去”一道輕冷的聲音，是熟悉的聲音，是他的聲音。

    “什么人！擅闖紫宸宮！”守衛立即圍了上來，楚靈歌抬手，紫宸宮的守衛紛紛被定在原地不得動彈。

    “和我回去”楚靈歌再次開口。

    “不，不要，你別過來，我哪里也不去”姜離情顫抖的聲音，怯懦的低著頭。

    楚靈歌看到他渾身的血跡，殘破的衣物，凌亂的頭發披散在面頰，讓人心痛，為什么，怎么成了這樣，伸出手去拉他，想要看他究竟受了什么傷。

    “不要，楚靈歌”姜離情揮開他的手。

    他越是躲避，楚靈歌越是伸手去拉他，將他的手腕拉開，整個身體拉向自己。

    “不要看！”他側過頭，他不想楚靈歌看到他現在的摸樣。

    猩紅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看著猙獰，可怕，顏色已經變深，因為沒有經過處理，傷口依然潰爛著。

    楚靈歌不可置信的看著姜離情的臉，這一刀仿佛不是劃在姜離情的臉上，而是劃在了他的心上，他顫抖著雙唇，“是誰，誰把你傷成這樣”

    誰把我傷成這樣？姜離情眼中蒙上一層淚，“楚靈歌，我臉上的傷一點都痛，你賜我的那一劍才是真的痛”痛徹心扉。

    “跟我回去吧”楚靈歌拉著他要走出這鎏金籠。

    姜離情甩開了他的手，“你要帶我回哪里？帶我回北國王宮定我的罪嗎，還是直接交給葉氏”

    “都不是！我不會讓死”楚靈歌打斷他，“我已經向父王請求帶你回圣殿，父王已經同意，我請求圣主將收留，帶回圣殿”

    楚靈歌頓了頓，望著他的雙眼，“你將在鎖云樓思過一生”

    “一，一生”姜離情雙目渙散，癡癡的念著，楚靈歌的話在他腦子炸開，他狠狠的推開楚靈歌，他的腳步后退，“鎖云樓，思過一生，一生”

    “不，楚靈歌你騙我的是不是，你竟然，你確實不會讓我死，困在鎖云樓一生一世還不如死了，你為何不直接殺了我！你殺了我吧！我沒有殺人，葉冰心是自殺的，我沒有殺她，我沒有！你為什么就是不信我啊楚靈歌”姜離情發瘋似地向他怒吼嘶喊。

    他跪倒在地，無望的說道，“這一路我和雪煉被葉氏追殺，被封國的影衛圍捕，九死一生，如今又落在封國，困在這一方籠中受盡折磨，都是拜你所賜，我不會和你回去，楚靈歌，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