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城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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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綏的兵力終于抵達了長安城的附近, 眼看著長安近在眼前,眾人卻被一路人馬攔截在了凌城的城外。 凌城外,城門緊閉, 城外匯聚了眾多的士兵,城墻上亦是架滿了機關箭弩。紅旗飄卷在風中,無端為這場戰事添上了幾分壯美的色彩。 陸綏一人身騎戰馬,獨自站在天鷹營軍前,半晌才抬頭去看對面城墻上的動靜。只見城墻上赫然站立了一紅衣男子,一頭秀發扎成高高的馬尾, 容貌雖然昳麗, 穿上一身輕甲,也有幾分男兒應有的霸氣。 看到紅錦的這一瞬間,陸綏的心情十分復雜。 他不是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和這個背叛了自己的叛徒刀刃相對,只是沒有想到真正面臨的時候, 他還是會覺得虛假的不真切。 眼前的男人曾經向他發誓過會一輩子效忠汝陽王府,會效忠汝陽王, 會效忠他陸綏。香盈袖初建時困難重重, 是他他放下刀劍請求再入暗無天日的暗衛所受訓,愿意為香盈袖付出一份力量。 那時少年的眼神雪亮明澈, 曾經照亮了陸綏暗無天日的一方明府,陸綏無法相信他從一開始就懷著未可知的心思混入王府。 “紅錦,我念你我主仆情分不愿與你動手, 你若肯乖乖束手就擒, 本世子都可以原諒你曾做的一切, 放你平安離去?!标懡楅]眼揉揉眉心,冷聲說道。 身后士兵驀然肅穆,城中的駐軍亦是整裝待發。兩軍對峙氛圍愈加詭異,針尖對麥芒,戰事一觸即發。 紅錦垂眸定定看著城下的男人,半晌以后雙手揮起,戰引旗在手中翻轉一面,在胸前落下。 紅錦的聲音沉著冷靜,高聲道:“汝陽王擁兵謀逆,爾等聽我號令,誅殺jian賊,還大楚海晏河清!” 隨著紅錦一聲令下,對面烏泱泱的士兵即刻沖出,不要命了一般往前趕來。陸綏也自然知道今日這一仗是非打不可,他不是圣人,既然勸不動,他也不會再留任何惻隱之心。 隨著他的一個手勢,身后的天鷹營士兵亦吶喊著隨他應敵。 一場戰事打的分外艱苦,對方早有準備,再加上天鷹營士兵這些日子以來一直是大戰小戰不斷,又有部分士兵受阿芙蓉影響,難免在戰斗力上吃了虧。 陸綏一人一馬當前,手中銀槍翻轉不停,腳下尸身遍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陸綏的戰甲上已經是一片連著一片的血跡,有他自己的,更多的卻是地方的士兵。 這些死在他們手底下的人分明都是大楚的子民,陸綏每將刀刃扎入對方的身體,都會感覺到一陣力不從心地無奈和焦急。 他和葉寶璋的一場浩戰,又要牽連多少無辜的百姓和士兵。 天上的箭矢如浩瀚的流星一般向下飛射,紅錦現在的打法已經是如同瘋子一般的打法,這樣漫無目的地放箭,不僅天鷹營的兵會損傷,就連他自己的人也會無辜受死。 陸綏喘著粗氣,一手摁住胸口的傷口,一手牽動銀槍打掉飛來的箭矢。 身邊的慘叫聲不斷,越來越多的士兵在這樣的漫天箭矢中頹然倒地,滿目鮮血染就的畫面,鮮紅得令人心生膽怯。 陸綏狠狠攥緊了拳,抬頭惡狠狠地瞪了眼城墻上八風不動面容冷峻的紅錦,暗自咬牙。 “媽的,他瘋了嗎,這樣會死多少人!” 陸綏惡狠狠地啐了一口,心道絕對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不僅天鷹營死傷慘重,那些為大楚征戰南北卻被利用的士兵也會死傷無數。 他將目光鎖定在紅錦身上,事到如今不能怪他狠心,若想破城而入,必須殺了紅錦! 陸綏的耳邊盡數是凄慘的哀嚎,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是珩蕭牢中受難、父王冰冷的寒棺、花小樓血污的尸首以及陸邈絕望的神情。 這一路走來,為了一個葉寶璋的復仇大業,究竟死了多少無辜的人,他若是在這種關頭心慈手軟,如何對得起泉下難以瞑目的那么多人。 陸綏閉上眼,緩緩在丹田運氣,而后銀槍一轉,掃略過身前的流矢后足尖一點,踩著飛來的箭矢,一步一步飛快地沖向城墻之上。 紅錦神色微變,飛快地從一旁一個侍衛的手中拿過弓箭,而后拉弓直接瞄準了遠處的陸綏。 寒光點點,鋒利的箭矢眼看就要直沖陸綏飛去,陸綏卻只蹙了蹙眉,極為費力地在空中旋了個身,看看擦著箭矢躲避過去,只有胳膊上留下了一條擦傷。 眼看著第二條接踵而來,陸綏剛打算故技重施,卻見城墻之上突然閃過一道人影直奔紅錦而去。紅錦顯然是察覺到了這股勁風,當即扔了弓箭用手格擋。 也就是這么一下的功夫,陸綏瞅準時機加快了動作,終于穩穩地落在了城墻上。 另一邊,紅錦死死抵抗陸邈的進攻,額角不由滲出冷汗。 陸邈身為陸綏的貼身暗衛,又是暗衛所所有暗衛中的最強者,無論是力量還是耐力都比紅錦優秀了不知多少。 紅錦同他硬碰硬,根本占不到任何好處。 “殿下?!标戝阋允肿龅?,死死鉗制住紅錦,沖陸綏高聲道:“這里有屬下在,您先去開城門,屬下會在這里負責斷后?!?/br> 陸綏一手捂住胳膊上的傷,順手解決了幾個還在朝場下放箭的小嘍嘍,而后就見周圍的士兵朝他蜂擁而來。他一邊出手一邊想方設法下城樓,只要城門大開,天鷹營的士兵必然大受鼓舞合力沖進城中。 他大概估計了一下城中的守衛,只要可以進城,破城不在話下。 他回身去看陸邈和紅錦,兩人已經開始扭打起來。紅錦目眥欲裂,想要飛身去攔陸綏,卻被陸邈纏住,兩人一時之間誰也贏不了誰,只能就這樣糾纏不清地扭打。 “你滾開!”眼看著陸綏即將沖下城墻,紅錦猩紅著一雙眼睛,惡狠狠地開口,出手的掌風陰狠冷厲。 陸邈見招拆招,絲毫不理會對方的話語,只有一張面容冷峻得可怕。 陸邈顯然是壓著一口惡氣,出手雖然不重,但是招招不留余地,勢必要將紅錦困在自己身邊,讓他無法去壞陸綏的好事。 “陸邈我告訴你,你不要逼我,我不想同你對手?!?/br> 陸邈盯著他看了半晌,才冷笑一聲:“紅錦,那一夜我說的很清楚?!?/br> “我只饒你一次,以后再見面,我一定會殺了你這個汝陽王府的叛徒,為王府和虎威府的亡靈報仇?!?/br> 陸邈蹙了蹙眉,抬腳踢起一邊的長劍,橫劍胸前,將手無寸鐵的紅錦緊緊壓在城墻的凹槽上無法動身。 做完這一切,陸邈等對方徹底被鉗制住了才哼笑一聲,眼神卻無比落寞。 “你們做這一切有什么意思呢,就算去了長安城又能怎么樣。整個朝堂的大臣都中了阿芙蓉,如今就是王爺手中的提線木偶,你們以為他們會為了所謂的皇室正統放棄自己活下去的機會嗎?” “醒醒吧陸邈,這一仗你們贏不了,除了成全自己的身敗名裂和千古罪名,你們改變不了什么?!?/br> “你和花小樓走吧,天高水遠任君游,這天下除了長安還有那么多的地方,為什么一定要搭上一條命呢?”紅錦故意用花小樓激他,果然見陸邈的神色愣了一下。 他一腳飛踹上來,將陸邈蹬出了幾步,而后飛快轉身。誰想還沒兩步,身后突然一陣勁風。 紅錦咽下喉間的一口腥甜,難以置信地低頭看了看橫貫了整個腹部的長劍,劍端前沾了鮮紅的鮮血,滴落在了灰暗的地面上。 紅錦輕輕扶了一把墻面,頹然地倒落在墻根,無力地跪在地面上。 傷口的疼痛已經感知不到,寒意順著四肢百骸在漸漸逼近,紅錦感覺自己的力氣在流逝,精神也不大好了,眼前昏昏暗暗的。 陸邈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最終他看見的只有對方一雙黑色的鞋尖。 “小樓死了?!?/br> 陸邈的話清清淡淡地落下,而后紅錦就見對方蹲下身子,同自己面對面地對視。他勾了勾嘴角,滿臉的不可置信,一說話就有鮮血從口中流出。 “怎么會這樣?”紅錦壓抑著一口氣,有氣無力地問道。 “他死了,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陸邈勾唇笑了笑,“興許是累了吧?!?/br> 紅錦有些無措,他費力地揉了揉頭發,似乎是不大相信這個消息??墒呛芸焖徒邮芰?,因為他看到了陸邈眼底已經是一片破碎的黑暗。 他費力地去夠陸邈的衣角,半晌才從肺里壓出一口氣,有氣無力地重復道:“對不起……對不起……” 陸邈沉默不厭,半晌后揮去了他的手,緩緩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塵土,淡淡道:“大可不必,反正我會為他報仇?!?/br> “所有傷害過他的人,都欠他一條命?!?/br> 紅錦的倒下加速了城中駐軍的崩潰,陸綏并不想真的傷害他們,后來就索性舍棄了銀槍,打斗間盡量不取他們的性命。 隨著“吱呀”一聲巨響,凌城的大門緩緩打開。城外的天鷹營士兵士氣高漲,一鼓作氣奮勇出擊,很快就將駐軍打得找不著了北。 而在這一聲巨響后,紅錦突然吐出一口鮮血,再也沒有力氣地靠在了墻壁上。 恍惚之間,紅錦忽然覺得眼前一花,等他再次睜開眼,眼前竟然平白中晃現出一個人的身影。 葉寶璋一身靛青色的錦袍,眉眼帶笑地一動不動看著他。紅錦無力地動了動嘴唇:“殿下……” 他想要走到葉寶璋的面前,可是他卻再也沒有了力氣,只能看著對方站在不遠處和他遙遙相看。 葉寶璋朝他緩緩伸出了手,聲音很是欣喜,是他這么多年以來從來都沒有看見過的模樣。紅錦一直在想,這樣無憂無慮天真無邪的少主,他很快就可以看見了。 等到山河安定,等到大仇得報,等到他登極權位駕臨四海,他的少主就會再變成年幼時的懵懂純善。 罪孽都是他的,他的少主只是被無辜玷污的可憐人。 “紅錦,你答應過我,會一直陪著我的?!比~寶璋的手指白皙纖長,在日光下泛著瑩亮的光芒。 大抵是回光返照,紅錦用手臂撐著地面,緩慢地向前挪了一步,身體一不小心重心不穩,徑直趴倒在地,腹部的傷口反而撕裂得越大。 可是他卻渾然感覺不到疼痛,只朝空中的幻影伸出了手,眸中全是無盡的依戀與希冀。 “屬下會……會永遠陪伴少主……直到、直到、直到屬下……戰死身亡?!?/br> 同一時刻的京郊別院,葉寶璋慘叫一聲地從睡夢中驚醒,二話不說連衣服鞋襪都顧不上穿就下了床。 “紅錦,紅錦!” 門被輕輕推開,一個小丫頭悄悄探了個頭,見自家主上醒了,這才踏進屋:“殿下您忘了,錦侍衛三天前就離開了,還來同您道過別的?!?/br> 葉寶璋記憶復蘇,心口卻越發焦慮。他咽了口口水,問道:“這些時日他沒有遞消息回來嗎?” 小丫頭搖了搖頭,為葉寶璋倒了一杯漱口的茶就恭恭敬敬地走進內屋收拾床榻。 正在這時,邊關急報,凌城破了。 葉寶璋手一顫,茶杯應聲掉落在地,碎了。 ※※※※※※※※※※※※※※※※※※※※ 反派一號紅錦陣亡,越寫越覺得難過,終歸都是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