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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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綏回了王府才知道他爹多么喪心病狂,無可救藥…… 陸綏坐在大廳,看著院子里的進進出出來來往往的下人,瞅著滿院子飛起來的大紅喜綢龍鳳宮燈,再摸摸桌上放著的已經裁剪得體觸手柔滑的喜服,攢吧攢吧下巴,覺得生姜還是老的辣。 他爹這塊老姜,大概已經成精了! “好啊,爹,你早知道我要娶珩蕭,你故意看我出丑,故意整我呢!”陸綏氣呼呼地指責他爹不厚道。 老爺子閉目養神,悠哉悠哉:“臭小子怎么說話呢,想你爹年輕時也是皇城花一朵,當年追你母妃那是一個順風順水,你是我兒子,桃花運能差了嗎?” 實則老王爺在心里已經搖頭嘆息了不下百遍,心道自己這兒子不行啊,溫侯對他如此深情,他竟然這么多天才把人哄好,真是孺子不可教也啊。 由于老爺子的“神機妙算”,王府是萬事俱備,只待溫庭弈嫁進來。陸綏在府中百無聊賴,行也思妻,坐也思妻,活脫脫變成了一塊望妻石。 老王爺瞅著他眼煩,全府下人瞅見他眼瞎。于是第三天,老王爺不忍了,直接命人把這rou麻的小祖宗扔回了侯府。 王府萬事俱備,侯府卻是百廢俱興,成親的諸多事宜,侯府收歸的百般事務,溫庭弈都是親力親為,不愿假借他人之手。 陸綏這次來侯府,發現侯府冷的嚇人,整個院子里除了幾個小廝,竟然沒人了。心里擔心,連忙朝大廳走去。 侯府大廳內,奴才婆子齊刷刷跪了一列。溫庭弈坐在太師椅上,命人將自己名下的田產地契都拿了出來,道:“諸位都是跟隨了本侯的老人,本侯感念你們多年以來對本侯的信任與忠誠,如今本侯即將嫁入王府,文毅侯府也將不復存在。這些是本侯名下的財產,諸位拿去,可保后半生無憂?!?/br> 此言過去,無一人有所動作,大廳內一片寂靜,針落可聞。 “我等舍不得侯爺,愿追隨侯爺,此生不棄?!崩锩孀钅觊L的,最有資歷的懷叔開口已是泣不成聲。 溫庭弈輕嘆口氣,頭上隱隱作痛,不知該如何開口。相識十余載,他又何嘗舍得?只是規矩就是規矩,向來只得遵守,不得打破。 那天風寒初愈它便隨著陸綏策馬馳奔,回來的當天早上便又發起了低燒,到現在還沒有痊愈。 丘嬸見他面露難色,知道分別在即,他心中也是抑苦,卻又不知該如何勸解。 恰是這時,門外小廝稟告說世子殿下請見,丘嬸心中一喜,忙道:“侯爺,新婚之前雙方不宜見面,不合禮數,老奴這就出去回絕了殿下?!?/br> 溫庭弈想了一想,最終點了點頭。 丘嬸一出門就將陸綏拉到了一處僻遠的地方,面露難色道:“世子殿下您可算是來了,您快去勸勸侯爺吧。侯爺風寒未愈,這些日子一直忙著,怎么勸都不聽,這樣下去身子可怎么吃得消啊,殿下您快去勸勸吧?!?/br> 陸綏一聽丘嬸這么說,哪還能呆得住,三步并作兩步地踏入大廳,徑直走到溫庭弈面前站定,一動不動的盯著他。 溫庭弈揉了揉額頭,一抬頭就見陸綏干瞪眼地站在面前,疑惑問道:“殿下,您怎么來了?” 陸綏一看自家珩蕭一張小臉慘白慘白的,當即又是心疼又是氣惱。你忙,就你忙,忙的都把自己累成這幅樣子了還不知道休息,你是想把自己熬死是吧? 陸綏危險地瞇了瞇眼,下一秒直接把人扛起來就往大廳外頭走,理都不理溫庭弈的掙扎。 眾人:“……” 不行,他們不能走。這都還沒嫁過去,殿下就這么欺負他們侯爺,這要是嫁過去了,他們侯爺還不得被吃的死死的?! 陸綏一顆心全在自家媳婦身上,哪里知道他在眾人的眼中已經成了洪水猛獸一般的人物。 他大步流星扛著溫庭弈向房間走去,途中還怕他難受,由扛變成了抱。 陸綏一腳踹開房門,把人直接抱進內室,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又飛快地捏好被角,然后拉出一個板凳,冷著臉坐在床邊,盯著溫庭弈。 溫庭弈察覺出他心情不大好,以為是王府中發生了什么事情,不禁關心道:“殿下,您怎么了?可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陸綏內心簡直就是黃河奔騰,萬馬齊喑。 殿下?都快要成親了,他竟然還叫他殿下! 一天就知道忙,沒有看見自己身體都成這樣了嗎? 自己生氣明明就是因為他,他竟然還敢問! 溫庭弈覺得陸綏的眼神變得越來越危險,剛打算往身后挪兩步,整個人就被陸綏禁錮在懷中,然后就被他欺身吻上。 一吻畢,陸綏湊在溫庭弈的耳邊呵氣如蘭:“珩蕭,不許叫殿下,叫我夫君,再敢叫錯,叫錯一次我親你一次?!?/br> “殿下……別這樣!” 別這樣,別哪樣?怎么就不能這樣那樣了?叫他夫君有毛??? 陸綏覺得自己今天得被自家媳婦給氣死!怎么珩蕭平日里那么聰明,今天就這么笨了? 陸綏惡狠狠地又吻了上去,這次吻得很沒有章法,接吻全靠咬。 “嘶——”溫庭弈吃痛,輕嘶一聲,陸綏這才意識到自己用勁狠了,連忙把人放開。 趁著空檔,溫庭弈連忙開口:“阿綏,別,我身上有病氣,別過給你?!?/br> 陸綏聞言,突然就靜了下來,怔了片刻,突然就把人攬在懷里,語氣里全是滿溢的溫柔:“傻子,你也知道自己生病了,那你不知道乖乖休息,你誠心想讓我擔心嗎?” 溫庭弈沒開口,只靜靜由他抱著。 “你生病是為了你我婚事,我就算是生了病,那也應該。珩蕭,你知不知道,我陸綏不怕天,不怕地,蠻族韃子的刀架到脖子上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可我怕你受傷,怕你難受?!?/br> “就算沒了文毅侯府,你還有汝陽王府呢,我疼你,寵你,一輩子敬你,愛你,就算哪天你想炸個王府玩玩,我二話不說陪著你瘋?!?/br> “珩蕭,萬事別總是一個人扛,我心疼你?!?/br> 多信任信任我,多依賴依賴我,把你自己交給我,好不好,珩蕭?我不能再看你面色慘白的模樣,不能再看你身似浮萍的樣子,不想再讓你孤苦伶仃,無枝可依地一個人走下去了。 溫庭弈動了動身子,從陸綏的懷中掙脫出來,盯著陸綏的眸子看了片刻,突然嘆了口氣,而后用手捏住他的下巴主動吻了上去,討好他般地小心翼翼的舔舐。 陸綏猛然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珩蕭竟然主動吻他。等他回過神時,溫庭弈已經抽出了身,略微喘息著說:“阿綏,幫我告訴丘嬸,府中剩下的事,就拜托她了?!?/br> 陸綏知道這是珩蕭在妥協,珩蕭聽進去他的話了。他急忙應下,然后叫人端來藥,親自喂溫庭弈喝下。 可有一句話溫庭弈沒說出口,他之所以諸事親力親為,只是因為那是他們的婚事,他不想讓別人插手,所以再苦再累,他都會撐著。 陸綏一直住到臘月十三,離成親當日只剩不過三天時間。 走的那日溫庭弈依舊是一襲雪白的衣袍,披了件絳紅色的斗篷,將陸綏送到了府門外。 明明只有三天,三天過后他們兩個人就會朝夕相處,白頭與共,可溫庭弈竟覺得舍不得,就好像是心里被人挖了一塊,呼呼地漏著寒風。陸綏一走,侯府就又成了冷冰冰的冰窟窿,唯一的火熄滅了,就又是無邊無際的冷了。 大概陸綏太慣著他了,慣的他沒了陸綏都不會生活了。 陸綏剛想翻身上馬,回頭想再看一眼自家媳婦,突然心弦一動,又快步走回溫庭弈身邊。 “殿下可還有事……唔……”陸綏將人裹在自己的玄黑色的斗篷中,擒住了他的唇,溫柔地細細地描摹。 許是分別在即,離愁難抑,溫庭弈竟然也默許了這番動作,甚至兩臂纏在陸綏腰間,加深了這個吻。 就讓他放縱一會,只要一個吻,一個吻,足以陪他三天。 他最終還是目送了陸綏離開,只不過三天而已,他們還有長長的一生,可以陪伴彼此。 ※※※※※※※※※※※※※※※※※※※※ 么么噠小可愛們,求收藏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