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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不錯,但要把鐘意送給顧允檀,他又的確舍不得,那么多年的情分,若說他對鐘意沒有一絲動心,那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可溫瓊暄不過闔眸沉思片刻便做了決定,這溫香軟玉與權柄無邊,自然是權柄無邊更重要。 “這樁姻緣怕還是要請母妃出手,”溫瓊暄睜開雙眼,眸中似有火光在躍動,隱約可見三分隱忍三分期待三分狠辣以及一分的不舍,“懿德長公主每月十五不都要進宮給太后請安嘛,到時候讓母妃請她過去一敘便是?!?/br> 懿德長公主,顧允檀的母親,早年成婚后隨顧宜修鎮守西北,顧宜修因傷過世后,燕和帝不忍,將其接回京中居住,只是常年吃齋念佛,多半不現于人前罷了。 溫瓊暄許是迫不及待想知道更多關于燕王府的秘密,亦或是蟄伏隱忍的太久,第二天進宮向賢妃請安的時候支開眾人細細的說起了這件事,做母親的哪有不為兒子打算的,賢妃覺得可行,當即便應了下來。 第6章 顧意 這月十五,懿德長公主跟太后問過安后,被賢妃以敘舊為名請到了藻華宮,懿德長公主久不進宮,一時之間也找不到合適的借口推辭,只得應承下來。 “殿下可是許久未進宮了,本宮實在想念的緊,冒昧將您請了過來,還望殿下恕我個唐突之罪,”宮里待了大半輩子的人,說些場面話的本事還是有的,但懿德長公主明顯不想和她客套,只道:“本宮還要回去抄錄佛經,娘娘有話不妨直說吧?!?/br> “那本宮也就直說了,”賢妃拿帕子擦擦嘴角稍稍掩飾了下尷尬的神色,解釋道:“是這樣,暄兒這孩子也不小了,府里也該有個cao持的人了,我就想著給他物色個正妃,可我這轉念一想,檀兒和暄兒年歲相當,也是時候該有個cao持后宅的人了,殿下您說呢?” 她的這番話剛好戳中了懿德長公主的心事,顧允檀已經十九歲了,這個年齡當爹的都有了,可顧允檀身邊也一直沒個知冷熱的人照料,懿德長公主難免憂心,自己也嘗試給他挑過幾個合眼緣的丫頭,可顧允檀連人都沒見一概辭了,也是讓人難辦的緊。 賢妃抬頭悄悄打量她的神色,見她沒有責怪的意思,繼續道:“這些個官家小姐里面,適齡的倒是不少,可是這拔尖的就不好找了,咱們燕王殿下又這么出眾,普通的姑娘又怎能配得上呢?本宮這正挑的眼花繚亂呢,這不忽然就想起來,上次春日宴,靖明侯家的那位長女表現很是不俗,跟咱們燕王殿下也正是登對,那姑娘燕王殿下也見過,回去可有跟殿下提起過???” 懿德長公主笑了笑,并不接她的話茬,宮里這些人的心思她還是能摸個通透的,再者說,登不登對,也要她查過之后才清楚。 “不是要為暄兒挑選正妃嗎?怎的又扯到檀兒身上了?”懿德長公主放下茶盞起身道:“本宮這坐了半日也乏了,就先回去休息了?!?/br> 賢妃縱然不忿,又怎敢強留,只能看著人離開,倒是懿德長公主出宮后突然問起身旁的婢女,“賢妃剛才說的那個姑娘?” 沫笙攙扶著她,笑著解釋道:“她剛才說的確有其事,奴婢這些天也聽人說了,那姑娘在春日宴上的表現的確出彩,且咱們燕王殿下在宴上對她也是多番維護,登不登對奴婢不知道,不過奴婢可是知道咱們殿下可是少有的會為人出頭呢?!?/br> “就你貧,”懿德大長公主也跟著笑了,“派人去查查她的底細,若是的確合適允檀又喜歡,本宮又何妨促成這樁美事呢?!?/br> 溫瓊暄要走的路子向來是不給人留余地的,這邊懿德長公主尚未摸清鐘意的底細,那邊一則關于顧允檀和鐘意的流言卻悄然在京中流傳開來。 原本只是顧允檀在春日宴上順手救了鐘意的事,經過流言蜚語一加工,頓時就變的香|艷旖|旎多了,無形的刀子最傷人,這樣的流言一出口,簡直是在逼著二人成親。 既然正經的路子走不通,那走些歪門邪道也無妨。對于溫瓊暄來說,只要能達成目的,用些不堪的手段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燕王府,辛銘也顧不得旁人詫異的目光,腳踩風火輪一般闖了進來,急得舌頭直打結,“殿殿殿······殿下,那流言的事你聽說沒,剛開始只是說你和鐘姑娘一見鐘情,到現在這已經傳的簡直就不能聽了?!?/br> 辛銘一口氣說完,這才騰出手去倒了杯茶水來喝,卻見芙蓉小案的另一邊坐著一個修長筆直的身影,身著白衣,腰佩白玉,手中還持了一管白玉簫,不是蘇懷瑾又是誰? “蘇兄今日怎么也在???”辛銘喝完一杯茶這才找到機會說話。 “跟你一樣跑來幫我發愁的,”顧允檀滿不在乎的道:“我這年紀輕輕的也沒聾,你們一個兩個真不用特意跑來再跟我交代一聲?!?/br> “兄弟這還不是為你發愁嗎?怎么就不識好人心了呢?”辛銘焦急道:“現在這流言傳的沸沸揚揚的,說什么的都有,你跟兄弟說說,你這到底是怎么想的???” 顧允檀單手支著太陽xue,斜倚在身后的軟榻上,慵懶而又漫不經心的道:“我在想怎么收拾這個傳出流言的人比較解氣?!?/br> “這倒像是你的作風,”辛銘道:“不過你怎么知道這流言是誰傳出來的?” “前日我母親進宮給太后問安,賢妃向我母親提起了我的婚事,我母親前腳剛出宮,后腳這流言就傳開了,”顧允檀微微揚了揚下頜,“你覺得像是誰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