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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呼陛下名諱是為大不敬,不過,看在你已然落個到這么個境地了,本宮也就不與你計較了,”鐘寧掩唇譏笑道:“jiejie想見陛下,可陛下恐怕并不樂意瞧見jiejie。jiejie知道陛下打算怎么處置你嗎?聽聞jiejie怕火,陛下說了,就將jiejie處以火刑,屆時骨灰撒入五岳四海,永世不見,jiejie可還滿意?” 明知道她最怕火,卻能毫不留情的處以火刑,溫瓊暄,你果然夠狠! 三日之后,提刑監斬官到牢中提人,鐘意不可置信的道:“爹?” “你別叫我爹,”靖明侯冷聲道:“本官沒你這么丟人現眼的女兒!” “哈哈哈······”鐘意笑的肆意張揚,卻在不知不覺中淚濕了雙眼,她原以為,自己的父親只是待自己不如鐘寧親厚而已,卻不曾想,從一開始自己就是那枚注定被舍棄的棋子,是別人上位道路上的一具尸骨,一塊微不足道的墊腳石。 她的結局是早就寫好了的。 鐘洵甚至不愿意多看她一眼,以袖掩鼻對人冷聲吩咐道:“還不動手!” 這些獄卒行事自然干凈利落,不過半個時辰的工夫,鐘意便被人綁縛在東市街口的火刑柱上,由于被挖去了膝蓋骨,雙腿之上血跡未干,是以看起來格外可怖。鐘洵面無表情的陳述著她的樁樁大罪:通敵叛國,為人細作,私遞消息,設計一品親王命殞涼州城······ 人群中不乏有人議論紛紛,“這位鐘家大小姐,好像是燕王的正妻吧?怎么會殘害燕王呢?” “早些日子便被燕王給休了,說不定是因此生恨呢?!?/br> “所以說這樣的女人才最可恨啊,通敵叛國,活該燒死她!” “對,燒死她?!?/br> “說起來還多虧了靖明侯大義滅親啊?!?/br> “多虧了咱們陛下英明?!?/br> 熊熊烈火瞬間呼嘯而起,濃煙嗆的人口鼻生疼,火光很快就引燃了人的衣物,鐘意緊抿著唇,淚水夾雜著鮮血滾落,看起來可憐而又可怖,通紅的雙眼一個個掃過看臺上那些人,自己那冷酷無情的父親,面善心狠的繼母,洋洋得意的鐘寧,還有那自始至終連面都不敢露的溫瓊暄! 烈焰淬起,魂斷香消,不到一刻鐘,那倔強單薄的身影便在灼灼烈火中化為了灰燼。 第2章 重生 鐘意感覺自己好像是做了一場大夢,明明烈火焚身,自己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可一想起顧允檀滿身血跡躺在自己懷中的樣子,心中又開始無聲抽疼起來,他傷得那樣重,應當是很疼的吧。這么一疼,整個人也清明了許多,她忽而睜開雙眼,大喊道:“你疼不疼?” 一直守在床前的小丫頭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一跳,繼而是滿心的歡喜,“姑娘醒了,”她一邊幫鐘意拭去額頭上的汗珠一邊對外吩咐道:“來人,快來人啊,姑娘醒了?!?/br> 鐘意臉色蒼白,看著面前熟悉的小丫頭不免疑惑,自己沒死? 她抬眸打量四周,熟悉的房間,熟悉的擺設,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自己真的回來了,鐘意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問道:“允檀······不是,我是說燕王殿下,他現在在哪里?” “燕王殿下自然是在燕王府了,”初云伸手去觸碰她的額頭,“姑娘這是燒糊涂了嗎?” 鐘意緩緩松了一口氣,回來了,顧允檀還活著,前世若說虧欠最多的,那便是顧允檀了,鐘意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暗自下定決心,“虧欠你的,我好好還給你?!?/br> “姑娘醒了,”清巖挑簾進來,手中端了一盞百合蓮子粥,道:“姑娘昏睡了那么久,吃多了怕是腸胃不適,先喝些清粥潤潤喉吧?!?/br> 鐘意注意到她身上未化的雪花,問:“外面下雪了嗎?” “是啊,”清巖點頭,“說起來也真是奇怪,都三月份了,竟然下了這么一場大雪?!?/br> 三月大雪,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嗎? 初云在一旁嘟囔道:“說起來姑娘也真是不小心,好好的怎么就從臺階上摔下去了呢?” 鐘意輕捻湯匙在粥中攪動,平靜道:“我是被鐘寧給推下去的?!?/br> “啊”初云吃驚的捂緊了嘴巴,二小姐囂張跋扈,膽大妄為,但她真沒想到,她竟然敢明目張膽的對自家姑娘下手,這不是要自己姑娘的命嗎! 鐘意倒是無甚波瀾,老天既然給了機會開局重來,那自己必當回敬一二方才不算辜負,那些設計自己的人,算計顧允檀的人,一個都跑不掉。 眾人說話間的工夫,門外的小丫頭來通報,說是賢王殿下送了些補品來。拉攏人心,這是溫瓊暄慣用的技倆,不過現下鐘意顯然不吃這一套了,只聽她冷聲吩咐道:“燒了?!?/br> 清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從前自家姑娘對賢王可絕對不是這個態度啊,怎的瞧著姑娘現下的做法大有一副劃清界線的意思呢?清巖正在出神,卻聽鐘意繼續道:“不止這些,以前他送過的所有東西全給我扔了砸了,別再讓我看到一件關于他的東西?!?/br> 清巖也不敢仵了她的意思,正要領命去辦,卻聽門外一陣嘈雜,虞氏領著四個丫頭大搖大擺的邁了進來,沒好氣的叫嚷道:“寫意苑的人都死光了嗎?怎的連個鬼影都不見?” 虞氏是府中葉夫人的陪嫁丫鬟,在府中算是半個主子的,旁人見了都是要給她幾分薄面的,是以說話也向來有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