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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裴玄并沒有多想,只當是某種巧合罷了。 畢竟,開啟靈智的生靈億億萬,有同名同姓者,也不足為奇。 倒是嫣然君上這位素未謀面的女修會出現在合歡宗的隊伍里,讓裴玄微微愣了一下。 “合歡宗的嫣然君上,親自來了?” 對面傳音之人稍稍停頓了一下,而后恭謹回道: “是的,元之君上,自從兩百年前嫣然君上晉升為化神道君以來,就一直閉關參悟,今次的十大仙門會晤,是她第一次正式露面?!?/br> 裴玄肅聲吩咐傳音之人:“合歡宗那里,你叮囑一下,讓負責接待的小弟子多重視幾分。 特別是嫣然君上的貴客待遇,不可有絲毫敷衍慢待,她若是有什么格外的要求,只要不過分,你們就盡力滿足,所需一切額外資源,都從我的云崖峰領取?!?/br> “弟子謹記,嫣然君上是我青冥劍宗的貴客,吾等絕對不會怠慢于她?!?/br> 傳音之人的聲音里帶著一點了然和激動,似乎非常清楚裴玄為何如此吩咐。 裴玄內心輕嘆,雖然,他和那位嫣然道友從來沒有過直接的接觸,但是這些年來,兩人之間的關系因為一些好事者的夸張傳播,已經讓修真界里的許多閑人看夠了熱鬧。 裴玄作為化神劍君,正道劍修第一人,又是嚴肅端正的性格,按理說,應該是和八卦緋聞絕緣的。 可是,自從他結成金丹以后,每隔個百八十年,就被迫成為瑯嬛大陸修仙界里的頭條。 明明他什么都沒做,不是待在他的云崖峰上練劍,就是下山去誅邪滅魔,一人一劍,獨來獨往,偏偏就莫名其妙地攪和了合歡宗某位女修的姻緣。 第一次的時候,大家還笑談裴玄是被無辜卷入的,第二次的時候,有人咂舌稱巧合,到了第三次的時候,許多人的笑容就有些意味深長了。 大家都是修煉者,甭管具體修為如何,但是入了這一行,就該知道緣分二字的妙不可言。 按理說,若是依照裴玄一貫的為人處世,他是不會理會一些牽強附會的八卦閑談的,對待那位合歡宗的女修,也該和對待其他道友一樣的態度。 但是,這事兒巧就巧合在,裴玄還真的有些推脫不了的責任,所以,就有了他剛剛對傳訊之人的囑托。 裴玄此時正在云崖峰上閉關,一般情況下,宗門來了訪客,根本無需驚動他,自有其他喜歡熱鬧、善談好客的元嬰化神修士接待??墒?,下面的執事弟子偏偏給他發了傳訊飛鶴,想來,也是顧及到了他和合歡宗諸人奇怪的牽涉。 裴玄同傳訊之人交代完事情,一揮衣袖,就消散了傳訊飛鶴的光暈,室內再次恢復了寧靜。 這里是云崖峰上裴玄日常起居的房間,屋內物品擺設多以古樸素雅風格為主,裴玄本人也只是身著一襲青衫,貼身飾物以實用為主,沒有絲毫的浮華奢侈之氣。 可是,就是在這樣的清雅環境中,一尊璀璨的七彩琉璃玉精致小鼎被擺放在了房間的正中央,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裴玄走到小鼎的附近,抬手打出幾道玄妙的道訣,靈氣勾連,靈光閃爍,只聽嗡地一聲,剛剛還安靜不動的琉璃玉香鼎突然晃了晃,而后慢慢浮空,飄到裴玄的視線水平處。 打出開啟小鼎的秘訣,裴玄借著七彩光暈,用神識檢查了一遍鼎中的情況。 他發現入定前放入的燃夢香已經燒盡了,可見這次前往小世界的問心之行,確實幫他解決了心中的一些躊躇掛礙。 只有心境上有所得,珍貴的燃夢香才會不留殘渣,被消耗得一干二凈。 裴玄望著空蕩蕩的鼎內空間,眼神暗了暗,他將七彩琉璃鼎收入須彌戒指中后,揮手解開洞府外面的禁制,眨眼間,他就消失在了房間內。 不過須臾,裴玄的身影就出現在了云崖峰的峰頂上,這里是他日常練劍的地方,罡風猛烈迅疾,冰雪堆積森寒,沒有元嬰以上的修為護體,在這里是寸步難行的,更別提還要在峰頂揮劍修行了。 然而,自從裴玄結成金丹以后,他就堅持挑戰云崖峰頂部的惡劣環境,九死一生,遍體鱗傷,但他毫無畏懼和退縮。 一直到如今,他已經成為化神劍君多年,眼看著就要突破瓶頸成為返虛神君了,他依然保持著在峰頂練習青冥劍宗入門劍訣的習慣。 此時,云崖峰峰頂的風雪已經傷害不到裴玄了,他所過之處,罡風繞路,冰雪消融,周身三尺一片祥和。 直到他站在百丈冰的料峭懸崖邊上,望著山間翻騰的云海凝神沉思,他身后的狂風才再次怒吼凜冽起來,一片喧囂危險中,崖邊那個一襲青衫的修士依舊負手而立,神色安然。 就在裴玄仔細回憶小世界里的短暫人生經歷的時候,山腰處翻騰的云霧中,一位身著金色法衣的高大修士乘著雙頭火烈鸞,朝著裴玄飛馳而來。 “元之,你出關了?” 來人是青冥劍宗里的另一位化神劍君,他修習煌煌烈火劍道,本該是一身霸道威武氣勢,然而他同裴玄打招呼時,偏偏擠眉弄眼,笑容曖昧,在裴玄看來,這位老友此時的神情頗為猥瑣。 裴玄心思一轉,就知道這人為何匆匆而來,還是這副欠揍的表情。 “你又混進執事弟子里面偷聽八卦了?” “誒,我這不是關心我青冥劍宗的未來嗎?那些執事弟子都是門派精英,是我劍宗未來的中流砥柱,我得時刻關注他們的心思和動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