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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今天的事,想必不少家的夫人會對蘇語嫣改觀了,今后,她的婚事……唉,瀾之那里著實可惜了,怎么就和蘇語晴一起落水了? 馮氏想到蘇語嫣被潑水,蘇語晴趁此機會和馮瀾之單獨見面,然后才有了后來的落水呼救事件,忍不住瞇了瞇眼睛,這巧合太多,就讓人不得不懷疑了。 ——難道,今日的種種紛亂都是蘇語晴算計的?那鵪鶉似的老二,會有這么厲害的手段? ——不怪老話說,會咬人的狗不叫,呵,平日里大姑娘看著張揚不饒人,還不是被蔫頭巴腦的二姑娘算計了。 蘇語嫣姐妹互相算計,在馮氏看來無傷大雅,反正都不是她肚子里爬出來的,愛怎么鬧就怎么鬧唄,只是這次,蘇語晴的算計落在了她娘家侄子馮瀾之的頭上,這就讓馮氏非常不悅了。 她覺得自己被嚴重冒犯了! 馮氏的目光多集中在內宅紛爭上,她此刻想得最多的就是如何向嫂子韓氏交代。 這侯府的庶女和嫡長女雖然年齡相仿,但選誰做兒媳婦,其中的區別可是太大了。 這一晚,馮氏指使著身邊的王嬤嬤帶人連夜審問相關之人,務必要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查清楚。 而韓氏、蘇語晴和馮瀾之三人也都沒有休息好,他們各有各的心思野望,即便在清幽安靜的上云寺內,也無法做到心中寧泊,自在安眠。 相對的,事件中心人物蘇語嫣反倒是一夜好眠。 她一回房間,就被隨行的醫女灌進一大碗解毒·藥湯,然后又差點被金針扎成了刺猬,身邊的人圍著她前后忙碌的時候,她則窩在又軟又香的床鋪上酣睡起來,一張小臉兒睡得粉撲撲的,眉目安然,秀麗如畫,哪有一點受到驚嚇的困擾樣子。 等到第二日清晨,一向不太愛早起的蘇語嫣破例起了個大早,她吩咐身邊的侍女給她端來雙份早膳,吃得十分的心滿意足。 這上云寺的素餡大包子實在鮮美,里面用筍干和鮮菇豆腐做餡料,配著著寺院僧人特制的醬料湯汁,蘇語嫣一個人就干掉了十二個。 一旁的溪風和溪月看不下去了,阻止了自家主子伸向第十三只大包子的手。 “主子,喝一碗五谷米粥吧,這粥是用潭心水熬制的,帶著一股清甜,咱喝一碗,溜溜縫兒,今天的早膳就算吃完了唄?” 蘇語嫣輕聲哼了哼,接過溪月盛出來的粥。 她也沒有急著喝,反而讓溪月等人抓緊時間再多吃一點兒。 “你們早上一定要吃飽了,一會兒,就該有人來找咱們問話了,官府辦事兒,說不定會把咱們扣押到什么時候呢,不想中午餓得太早,就多吃兩口吧?!?/br> 溪月等人也不和蘇語嫣推辭客氣,真的坐下吃起來。 她們知道,蘇語嫣從來不說沒有根據的事情,此時提醒大家吃飽,那今日的午餐就非常有可能會被延遲耽擱了。 果然,侯夫人馮氏原打算早早帶人離開上云寺的,不想還沒出門,就有寺院里的知客僧過來傳話,委婉地阻止眾人離開上云寺。 知客僧說,昨晚寺中有貴人遇刺中毒,信王的屬下正在全力追查可疑之人。 為了防止賊子趁亂逃脫,今日上云寺暫時關閉各個寺門和外出通道,準備離開的客人們也需要暫留一段時間,等侍衛們確定寺內再無可疑之人潛伏后,才能給各府人馬放行。 知客僧的話讓人輕易聯想到昨晚竹舍客居那邊的蹊蹺事,事關皇室宗親的安全,沒有人會在此刻反對。 馮氏這才清晰地意識到,昨晚的意外已經不單單是他們嘉平侯府內部的事情了,嫡長女蘇語嫣疑似被陷害,那信王也非常有可能被陷害了,這里面的牽涉變得復雜了。 更讓人惴惴不安的是,知客僧離開后,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有大理寺和刑部的官員前來拜訪靜宜園,通知嘉平侯府和馮家,他們要帶走昨晚那場意外的相關人員。 下屬仆婦等人被帶走審問了,剩下蘇語嫣、蘇語晴和馮瀾之三個主子,調查人員不好隨意審訊,便客客氣氣地把人送到單獨的客房內軟禁起來,等著上官來詳細詢問昨日事發前后的各種細節。 蘇語嫣托著腮坐在桌邊,哼著不知名的北境小調,有些百無聊賴地把玩著荷包上的流蘇和珠子,看上去悠閑自在極了。 裴玄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個天真不知愁的小姑娘,像北境的山澗湖畔邊隨風搖曳的吉祥花,絢爛無邪,生機勃勃,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喜悅并放下心防,和昨天那個既狡詐又倔強的姑娘完全是兩種面貌。 “蘇姑娘,打擾了?!?/br> 看到來人是裴玄,蘇語嫣詫異地挑了挑眉,她坐直了身體,臉上的懵懂天真之色瞬間消散。 “我以為,查案這種事,是大理寺和刑部的職責,怎么勞煩到裴大人的都察院了?還讓堂堂的都察院掌院親自過來問詢?” 裴玄留著身后的房門敞開著,讓外面的人一眼就能看清室內兩人的狀況,才肅容端坐到蘇語嫣的對面。 男人面如冠玉,長眉俊目,一身緋色官袍,原該是風流倜儻的溫柔佳公子,此時的氣勢卻如同峻拔險峰,崖上冰雪,讓人不得不跟著他一起端肅慎重起來。 “朝廷的安排,不是你應該隨意過問的?!甭曇綦m然溫潤儒雅,語氣語調卻淡漠清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