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頁
寧徽妍一怔,委屈得眼淚都出來了。 她怎么可能會沖動?她怎么可能會因為傅延書和馮如雪的事情沖動! 她分明是想幫他,卻是好心被當作驢肝肺。他分明什么隱蔽的消息都弄得到手,怎得就不能理解她的心思呢! 寧徽妍氣得吼道:“你明明什么都能知道!可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說著,她甩袖抬步就走—— “我最討厭蕭哥哥了!” 她摔門而去。 蕭庭燎一震,狠狠地捶了一下桌案。 她這到底是在發哪門子的火?想發火的是他好么! 可…… 偏偏她是至高無上的女帝,而他終究不過是一個臣子,加上還有渡劫一事橫在他的面前。倘若她真的鐵了心要娶旁人的話,他又能怎么辦么? 蕭庭燎坐了下來,靠在椅背上,心口生疼。 · 寧徽妍離開尚書省往學堂走,越想越氣。 蕭哥哥他是怎么了嘛?!平常還會耐心地問她做了什么事情、為什么要這么做、覺得自己做對了還是做錯了……可今天他什么都不問,平白無故地就說她莽撞、說她沖動…… 她哪里莽撞了?哪里沖動了?他什么都沒問,就直接這樣責備她?! 不甘心與委屈的情緒縈了她滿腔,沖得她鼻子又酸又脹,眼淚止不住地流。 她走到一半,便受不住自己的情緒,轉身便往自己寢宮大步走,這回連學堂都不愿再去了。 身旁侍女見了,慌忙跟上來問道:“陛下!陛下!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沒事?!?/br> “可陛下,學堂那邊……” “那就說朕今日抱恙,不去學堂了?!睂幓斟浜鷣y地擦了一把眼淚,定了定神道,“傳令下去,叫趙大趙二現在就過來伺候——不,侍寢!” 既然蕭哥哥不聽她解釋,那她就做給他看! 寧徽妍回了福宸殿,著心腹去取那木匣子后,便洗漱更衣去了。待洗浴后,她在殿中稍稍等了等,不想最先等來的,是蕭庭燎的求見。 寧徽妍閑閑地翻了一頁書,對那前來通報的太監道:“不見?!?/br> 那太監似是為難,猶豫片刻又道:“陛下,那可是攝政王呀……” “攝政王又怎么了?他又不是皇帝?!睂幓斟p哼一聲,又道,“教人堵著他,朕不下令,不給進?!?/br> “……是?!?/br> 太監下去沒一會兒功夫,趙家二兄弟便緩步入了屋中來。只見那趙大著白,墨發垂展,渾身上下皆是清雅的儒生氣;而那趙二衣青,倒似是朝服的樣式,帶著些許正經禁欲的美感。 那二人在她眼前問禮道:“陛下圣安?!?/br> 寧徽妍輕輕“嗯”了一聲,那兩兄弟便自發地走前來親近,美玉一般的面孔上掛著溫柔的笑意。 趙大將手放上她的肩膀,輕輕按揉,邊揉邊問:“陛下,這樣可舒服?” 趙二則端了方才呈進來的水果,摘了一顆提子送到寧徽妍的嘴邊。 寧徽妍被他們親近,心里不甚舒服,很是想躲開。卻是礙于計劃,她不得不忍耐。 她微微一笑,正要說些什么,方才那太監又匆匆推門入內,驚慌失措地跪下磕頭道:“陛下……陛下恕罪,攝政王讓小的轉告您,若是陛下再不見他的話,他便要闖進來了……” 寧徽妍愣了一下,驀地竟有些小小的雀躍。見他這般著緊自己,方才那委屈的感覺也便少了許多。她咬了咬下唇,壞心道:“不見?!?/br> 太監嚇壞了,忙不迭磕頭道:“陛下、陛下,您再不見,攝政王怕是要殺了小的呀……” 寧徽妍挑眉,起身從墻上取了自己的佩劍,拔劍出鞘,直指那太監道:“你若再不出去,朕現在就殺了你?!?/br> 太監一哆嗦,再也不敢多舌,連滾帶爬地出了門去。 趙家二兄弟見了眼前的場景,相視一笑,復又靠了過去。趙大撫上了寧徽妍的手,柔聲道:“陛下莫要生氣,生氣對身子不好?!?/br> 趙二也道:“陛下如此看重我兄弟二人,我等不勝感激,陛下不必為我們與旁人置氣?!?/br> “為你們置氣?”寧徽妍笑了,轉了個身,從他二人的包圍里脫出來。 她突地抬劍,面色陡變:“區區螻蟻,還值得朕為你們置氣?跪下!” 那二人一震,匆匆跪伏到了地上:“陛下饒命、陛下饒命、陛——” 他們瞪大了眼睛。 只見寧徽妍挽了個劍花,一把劃破了自己的袖擺,又將劍扔在了地上。 “蹡踉”一聲,還不等寧徽妍喊什么捉刺客,便見門猛地被人踢開,蕭庭燎出現在了門口。 他一見眼前情形,震怒,一步上前將寧徽妍護在了身后。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寧徽妍見他擋在前面,心里大甜,登時也就沒有在生他的氣了。 她扯了一把蕭庭燎的腰帶,躲在他身后可憐兮兮地道:“蕭哥哥,這二人意欲行刺……” 趙家二兄弟一聽,慌了,磕頭如搗蒜:“陛下饒命!啊蕭大人饒命??!蕭大人!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蕭庭燎臉色陰鷙,冷道:“來人,將他們帶下去,關押待審?!?/br> “是?!?/br> 下完令,蕭庭燎心急如焚地轉過身來,扶住寧徽妍的肩膀,上下打量:“可有哪里傷著了?痛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