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灰白
書迷正在閱讀:過界、傾世桃花:王爺,細作難當、只喜歡你、美人贈我打胎藥ABO、我這么萌你不寵嗎?(快穿)、庶色醫香、[他人即地獄]ROOM NO.310、難渡末關、最野、[二戰反穿越]溫舍大爺,您悠著點兒!
睜開眼所看到的,是灰白的世界。 那是莫謹每一天醒來都會看到的世界,無趣的、枯燥的,用現在的用語來說,每一天都像是打卡任務一樣的人生,有人以完成某件事兌換滿足感,莫謹則并不歸類于那個種群,但卻與人群做著同樣的事情。 最初對這件事有微妙的察覺,還是在莫謹非常幼小的時候。 跟大部分人自我覺醒的那些瞬間同樣,那是一件很小很小,小到他如果不費心回憶,根本一點也不記得的事情。 過家家的傳統,在任何時代的童年時期從不會過時。而輪換到莫謹的童年時期,同班的學生之間風靡的游戲則變成了,如果有哪兩個關系好的男女生,男生會在手腕上帶上發帶,表示自己跟這個女孩關系最好。 用現在的話來說,應該就是,我跟這個孩子在交往的意思。雖然在大人眼里,孩子們的交往,不過是過家家的滿足游戲。 如今18歲的莫謹回過頭看,當然也會評價那真是完全無意義,并且幼稚的宣誓主權的行為。 因為一根皮筋并不能代表任何事情,不能物理意義上的捆住誰。會這么做的原因,更源于一種炫耀和從眾心理,這種情緒時常支配著人做他們原本不情愿的事。 不過大部分人的童年少年時期,都充斥著為了炫耀而做的各種各樣的無聊事。 幼稚是孩子的特權,無論事后如何因為羞恥想要把當時的自己殺死,當局者也總會莊而重之。 莫謹那時候,在班上也算是受歡迎的男孩子,他長相帥氣,又擁有不符合年齡的成熟穩重,這樣的人很輕易受到同性尊重,異性喜愛。 在那樣的情況下,就有一個女生,在起哄中,央求他把自己的皮筋戴在自己的手腕上。 女生應該是班上十分受歡迎的女孩,莫謹當時還不了解這代表什么,當然也沒打算答應。只是周圍的人都在起哄,甚至有同班男生憤怒地表示,如果他不答應要把他揍一頓云云。 莫謹覺得很麻煩,于是說:可以哦。 記憶中,那還是有點可愛的,上面粘了兔子形狀的塑料貼片的發帶。 第二天他請了一天假,隔天再上學,手腕上的那根皮筋就不見了。女生當然會問他是怎么回事,莫謹應該是想了想,告訴她自己弄丟了。 分明還有別的花哨發帶綁著長發的女生,卻對著他空無一物的手腕大吵大嚷,最后哭得惹人注目,連老師都被招惹過來。 被責備的莫謹只是冷淡地旁觀這一切,老師過來勸說,他就依著對方的要求跟女生道了歉。 知道時間讓人們漸漸把這件事淡忘了,莫謹都不曾有過一點情緒的起伏,就連煩躁或是厭惡的負面情緒,也不曾存在,對女孩的歉意,自然也是子虛烏有,女生第二年搬家轉學了,他甚至還跟班上的同學一起去送了她。 反而是父親母親,以為他不高興,還反反復復地說不要放在心上,又說,男孩子要對女孩子溫柔一點哦,因為女孩子總是易哭的,易碎的。 莫謹想,這種事,也不只是女孩子吧。 這樣讓他不解的事,后來也在頻頻發生,時間一長,莫謹就成了一個外人眼中的怪人,他的身邊沒有朋友,老師也時常用古怪的眼神打量他。 莫謹很長時間其實都處于一種遭遇了類似冷暴力的校園霸凌,可他自己卻對此全然無知的狀態。這時候他也懂事了點,意識到自己什么也不在意也并非正常。 只有面對父親母親擔憂的眼神,他的心中會有一絲抽痛。 漸漸長大之后,莫謹開始跟這樣的自己和解。為了不讓母親擔心,他開始去參加自己并不感興趣的聚會社團,象征性地在ktv包廂唱兩首歌,與同桌在放學后討論一些題目。 這樣的他,居然從某一天開始,也成了老師口中“樂于助人”的好學生,于他而言,真是再諷刺不過了。 做這種事自然無聊,但本來他也并沒有什么不無聊的手段,消磨時間的生活方式,對他而言倒也不賴。 直到閆心——一個比他更怪的人霸道地出現在他的生活里,而他時常不得不面對這個不能像平時一樣被他回避的問題,他應當如何對待這個異父異母的弟弟。 在他能夠解決這個問題之前,卻又有新的情況發生了,那是在他身上產生的某種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