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連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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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有三絕 : 美酒、美人、怪醫。 而天仙閣的姑娘便是這三絕之一的美人。 連城璧回憶著尸體平庸有余清秀不足的模樣,實在是沒有辦法將他和眼前這座銷金窟聯系在一起。 這不是他有何偏見,實在是難以想象。 據他調查得知,那被艷鬼附身的男子名為李青,自幼清貧,家中唯有一老母,平日里待人和善,從未與人結怨。 而附其身上的艷鬼確是截然相反,不僅是個紈绔子弟,平日橫行霸道,且沾染過不少人命官司。 這天仙閣向來是紙醉金迷,那艷鬼生前放蕩不羈來此尋歡作樂,連城璧倒還信些,可這一窮二白的李青,他確實無法想象。 不過不信歸不信,連城璧還是決定親自走上一遭。 萬一是他道行不夠,這個李青就是有問題呢? 顯然,連城璧忘記了這個李青還訂過冥婚。 一旁的黑衣公子淡淡的看了連城璧一眼,率先走了天仙閣:“連城,杵著做甚么?” 連城璧:師尊!你可還記得你是個女子??!摔! 等連城璧進了天仙閣,他就看見燕瘦環肥好幾個女子正圍在雪鏡身邊,爭奇斗艷爭風吃醋。 連城璧卒。 沒想到他家師尊還有做“藍顏禍水”的潛質啊。 雪鏡淡淡的看了一眼連城璧,果斷的被幾位花魁簇擁著去了雅間。 身邊圍著鶯鶯燕燕的連城璧伸出了爾康手:師尊!弟子害怕! 雪鏡可不管連城璧害不害怕,她靠在衣著風流的花魁懷里,拿著一只白玉酒杯,神色慵懶,像是尋歡作樂慣了的富家公子:“芙蓉姑娘,你可見過此人?” 芙蓉姑娘人比花嬌,在這天仙閣一向備受追捧,她接待著素來是士族子弟,而雪鏡想知道的,正是她前些日子見過的陳家公子。 其實芙蓉姑娘不知道也沒問題,反正天仙閣最出名的幾個花魁現在都在雪鏡這兒,這個不是換下一個,總會有人知道的。 芙蓉姑娘仔細的看了看雪鏡給的畫像,十分肯定這畫像上的就是那陳家公子。 芙蓉姑娘剝著一枚葡萄,笑吟吟的喂進了雪鏡的嘴里:“公子,那陳家公子可是天仙閣的???,奴家如何會認不出來?” 雪鏡淡淡一笑,似是萬千花開,美得讓人窒息。 連城璧默默地看了眼在場的幾個花魁,果然,師尊確實有做“藍顏禍水”的潛質。 原本彈著琴的藍衣花魁牡丹似乎回過了神兒,慢慢起了身,朝著雪鏡嫵媚一笑,盈盈的走了過去:“奴家方才想了起來,那陳家的二公子現下可正在這天仙閣呢?!?/br> 雪鏡伸手揉了揉牡丹的腦袋,輕輕撓了撓她的下巴,有些漫不經心的說了句:“哦,陳家二公子?!?/br> 看著這一幕的連城璧:不知道為何,看著師尊這嫻熟的動作,總能想起師尊之前養的那只肥貓。 一揉,二撓,三摸肚。 雪鏡從衣袖里尋了幾個做工細致的匣子,隨意的放在了軟榻上,便帶著連城璧離開了雅間:“美人們,若是贖了身,可來雨落山莊?!?/br> 看著一直游刃有余的雪鏡,連城璧猶豫了很久,還是扯了扯雪鏡的衣袖:“師尊,你以前是不是經常來這種煙花之地???” 不然為什么這么熟練? 雪鏡搖了搖頭:“來倒是沒來過,只是經常有人送些禮,久而久之便習以為常 ?!?/br> 連城璧:“送禮?” 這怕不是送人吧?! 原來師尊以前過得就是這種紙醉金迷的日子嗎? 雪鏡想了想,她以前過得好像就是這種紙醉金迷的日子,畢竟她的身份擺在那里,從來只有別人求她,她就沒有求過別人。 誰求人不送禮的?先不說別人送來的美人,光是她自己身邊就從來不缺,畢竟美人養眼啊。 連城璧一路胡思亂想,等反應回來才發現他們已經找到那個陳家二公子了。 看了眼身邊又開始爭風吃醋的雪鏡,連城璧默默地將目光看向了地上衣著狼狽的陳家二公子。 雪鏡對著身邊的鶯鶯燕燕點了點頭,隨即便走了出去:“連城,把人帶上?!?/br> 連城璧看著地上的陳家二公子,這里一點胭脂,那里一點吻痕,看著好臟的樣子啊。 猶豫了很久,連城璧從衣袖里找出一張木偶符貼在了陳家二公子背后。 雪鏡一早就等在了天仙閣外,她看了眼一片不適的連城璧,又看了看行動僵硬的陳家二公子。 還算不錯,懂得用符。 月明風清烏鵲南飛,看著就是個好天色。 雪鏡坐在庭院那顆梧桐樹下,懷里抱著不知道哪來的貓兒,對面是連城璧和陳家的二公子。 陳家二公子一醒過來就看到了身旁的死尸,他臉色一白,厲聲喝道:“你們到底是何人!我可是陳家的二公子,小心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連城璧敏銳的察覺到從這個陳家二公子到這座庭院以后,那具尸體上的陰氣越發的強烈起來。 連城璧從衣袖里扔出一張符箓,符箓飄在空中燃起青藍色的火焰。 隨著符箓的燃燒,一個滿是煞氣的厲鬼出現在了庭院。 看著那個厲鬼,陳家二公子臉色瞬間慘白:“大,大哥?!?/br> 連城璧看著這個艷麗的男鬼,伸手掐了個術訣,將男鬼定在了原處。 陳銘看著眼前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恨不得沖上前去將他撕成碎片! 枉他對這個二弟一片赤誠,多次替他出頭,可沒想到他竟聯合外人至他于死地,還和那邪道合謀將他練做厲鬼! 陳燁似乎是發現陳銘被困在了原處,連忙撲向連城璧:“道長救我!” 連城璧連忙躲了過去,你身上到底有多臟,心里沒底嗎? 連城璧有些奇怪地問道:“從面相看來,你二人可是異母兄弟,可為何身上又有血契?” 陳銘忽然笑了起來,艷麗的容顏慢慢滲出鮮血:“原來你打的是這種算盤!” 說起來也怪陳銘識人不清,他與陳燁是一對異母兄弟,陳銘是長子嫡孫,從小就是心尖尖,而陳燁卻是一小妾難產所生,一直是陳府的邊緣人。 陳燁自小便學會了察言觀色,好不容易長大,偶然看見了陳銘。 眾星捧月的嫡長子和卑賤如泥的妾生子,這二者的天差地別瞬間令陳燁掉進了深淵。 他一步步的謀劃,終于成功的靠近了陳銘。 他發現這個眾星捧月的嫡長子就是個空有其表的草包,平日流連花樓,縱情聲.色,就是個名副其實紈绔子弟! 而他就因為是個小妾所生,一直被人踩在泥里! 不甘怨恨在陳燁的心里悄然生長,而林笑笑的死更是徹底壓垮了陳燁! 通過金陵城里的三教九流,陳燁找到了一個邪道。 他用陽壽和邪道交換,將陳銘咒殺! 但不知道為什么,陳銘并沒有直接魂飛魄散,反而是成了一只艷鬼,還招來了雪鏡師徒。 連城璧實在是不明白:“邪道向來古怪,他在這異母兄弟身上下這血契又是為何?” 雪鏡淡淡的看了眼連城璧:“鬼術里有一種邪術是用至親之血做引,一方為鬼,一方為人,一陰一陽,將鬼魅練成厲鬼,活人用作祭品。一旦厲鬼大成,作為祭品的活人便會被厲鬼吞噬。那道血契恐怕是那邪道所用,陳銘一旦吞噬了陳燁,那邪道便能憑此血契將陳銘收為己用?!?/br> 連城璧聽得有些毛骨悚然,同情的看了眼這對異母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