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寵+番外_分節閱讀_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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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生聽見他口口聲聲稱自己少爺,心里更覺得悲傷,仿佛自己已經洗不去那已經烙在身上的印記。他紅著眼看了看周圍,才發現自己已經跑的很遠了,石府原來就不在城中心,外頭比較荒僻,零零散散地住著幾戶人家,如今天黑了,都透著暈黃的光。他轉身看了一圈,心里頭忽然有些害怕了,這連州城他認識的人那么少,只有幾個戲班子的人,還都離這兒距離很遠,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到哪里去了,而且他出來的事情,男人又不知道,他賭氣跑了這么遠,又有什么意義呢。 他有些沮喪的自暴自棄,在路邊站了一會兒,心情漸漸地平復了,不由得自己笑了一聲,開始轉身往回走。剛走了兩步,忽然聽見身后傳來噠噠的馬蹄聲,他往后頭一看,只模模糊糊地看到兩個身影,騎著馬趕了過來。他趕緊跑到路邊,心里有些怯怯的不安。誰知道他已經這樣小心了,那兩個人還是注意到了他,突然勒住馬停在了他面前。朝生嚇得“啊”地一聲,又往路邊退了兩步,只聽前頭那個男人騎在馬上回頭問:“關信,你停下來做什么?” 那個叫關信的男人也不說話,只是騎在馬上細細地瞧著他,好像是因為隔著月色的緣故,并不能瞧得很清楚。朝生正忖度著自己該如何才能逃跑,那個叫關信的人突然大吃一驚從馬上跳了下來,驚聲叫道 “少爺……” 前頭的那個男人聽了,急忙也騎著馬靠了過來。朝生瞪大了眼睛,問:“你……你怎么認識我?” 要是先前,如果聽見有人叫他少爺,他一定覺得別人是認錯人了,可是現在他已經聽習慣了這個稱呼,也不覺得有什么了,只以為是石府里頭的護衛,所以認得他。這樣一想,懸著的心也放下來了,他長吁了一口氣,說:“我還以為是旁的人呢,嚇死我了?!?/br> 他摸著胸口回到了路上,卻見那兩個人的神色都不能用驚喜來形容了,關信大聲喊道:“少爺,真的是你?!” 朝生被他的大嗓門嚇得一個寒顫,急忙點頭說:“是我,是我?!?/br> 關信欣喜地回頭去看他的哥哥,幾乎要喜極而泣了,說:“我跟哥哥在京城聽說石府里頭來了一個和少爺一樣戴著面具的少年,就懷疑是姑爺把少爺給找到了,沒想到竟然是真的!少爺,少爺,你總算還活著呢!” 朝生愣了一下,臉上瞬間就沒有了笑容。一種苦澀浮到他的喉嚨里頭,他甩開了關信的手,說:“我……我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你認錯人了……我不是燕少爺……” 關信哭笑不得,抹著淚說:“少爺你還跟我們開玩笑呢,你知道我們這些年找你找的有多辛苦,去年我們在連州找了一年呢,冬天的時候才回的京城,一聽說哪里有了少爺的消息,不管真假,我們都會跑過去看。少爺,你為什么不回京城,呆在這里做什么?” 朝生搖了搖頭,說:“你真的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們要找的那個人,我是……” 他抿了抿嘴唇,仿佛自己冒充了一個人很久,如今他的家人終于尋了過來,他也終于要被眾人戳穿在大庭廣眾之下一般。他露出了一絲難堪的神色,說:“我就是你們聽說過的,那個很像燕少爺的人,我叫陳朝生?!?/br> 關信臉上陡然沒有了笑容,松開他的衣袖:“陳朝生?” 朝生抬起頭來,說:“我戴著面具,是因為我生的丑,我不是他?!?/br> 關槐也走了過來,細細地瞧了他一遍,拉住關信說:“他跟少爺不一樣,身高和聲音都不一樣,感覺也不一樣,除了……” 除了他臉上的那一塊面具。其實仔細看,那塊面具也是不一樣的,冬奴的面具在眉尾處刻了一朵簡潔細小的菊花,朝生的并沒有。 關信的臉色難看起來,皺起了眉頭看著他,說:“你就是我們姑爺很喜歡的那個戲子?” 他有些輕蔑和厭惡的語氣深深刺痛了朝生的心,他有些羞愧地低下頭來,說:“是?!?/br> “這么說,我們少爺并不在石府里頭了,石府里頭的那個,是你?” 朝生點了點頭:“是?!?/br> 關信呆呆地看著他,有些惱怒地后退了幾步,突然一腳就踹了過來,將朝生生生地踹倒在地上。朝生呻吟了一聲,捂著肚子倒在了路邊的野草上,關槐急忙拉住他弟弟,急聲安慰道:“算了算了,我不是早就說過了,是少爺的可能性不大,我們該做好心理準備?!?/br> 關信噙著淚瞧了倒在地上的朝生一眼,恨恨地說:“石堅可惡,你更可惡,我們少爺或許人都已經死了,你們還在這里沾他的便宜!” 眼淚掉了下來,朝生咬著牙,惡狠狠地說:“他就是死了,早就死了,尸體都不知道被哪個豺狼虎豹吃了,骨頭都找不到,你們還惦記著他?!” 關信一聽,上前就又是狠狠地兩腳。關槐喘著氣拉住他,皺著眉頭看向朝生說:“你別說話了!” 朝生捂著肚子坐了起來,唇角卻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你們總有一天會忘了他的,三年不行,就十年,總有一天他會徹底消失的!” 關信惡狠狠地瞧著他,突然彎腰上前扯掉了他臉上的面具。朝生躲閃不及,大叫一聲捂住了自己的臉龐。他臉上的傷疤已經初見成效,只是依舊是駭人的,關信和關槐看到的時候都唬了一跳,關信輕蔑地笑了出來,將他的面具丟在地上,笑說:“就你這鬼模樣還要模仿我們少爺,你也不拿鏡子照照,給我們少爺提鞋都不配!也不知道我們姑爺是怎么跟你芶且的!” 朝生捂著臉背過身去,關信的話深深戮到了他的痛處,和他平生最自卑的根源。他縮成了一團,哆嗦著沒有再說話。關槐嘆了口氣,拉了拉關信說:“咱們走吧?!?/br> 朝生捂著臉等了好一會兒,直到聽見噠噠的馬蹄聲沿著來路返了回去,才悄悄地扭過頭來。他的面具冷冷地躺在地上,上頭還沾著他抹在傷疤上的藥汁。他閉上眼晴躺在了地上,看著遼闊而深邃的夜空,緊緊皺起了眉頭。 他覺得,即便現在那個叫冬奴的男孩子回來了,就站在他面前,他也能一劍殺死了他。 他也第一次發現,原來他并不是自己以為的,那個平日里唯唯諾諾,內向安靜的陳朝生,他的骨子里有著那么強勁的不甘和自尊,他并非是一個單純仁善的人,他是一朵不起眼的花兒,觸碰到了卻是致命的毒。 他也不知道在那里躺了多長時間,好像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等他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露水已經打濕了他的衣裳,月亮也跑到很偏遠的地方去了。他從地上爬了起來,戴好面具,一步一步地往石府走。走到大門口的時候,才發現石府里頭已經亂成了一團,正在四處地尋他。他的心突然沉了一下,說不出是辛酸還是欣慰。守門的護衛將他迎進了門,著急地說:“主子知道少爺跑出去,發了好大的火呢?!?/br> 朝生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沉,他走進了院子里頭,才發現男人已經穿好了衣裳,馬也牽了過來,好像正要出門去尋他,看見他走進來,神色復雜,可是憤怒也很明顯,說:“你如今膽子越發大了?!?/br> 朝生看了男人一眼,沉沉地說:“我知道你把我當做什么養著,我沒有像你希望的那樣安安分分的,你心里就不痛快了。你想出氣就出氣,反正我就是一句話,不后悔也不認錯?!彼f罷就撩起了袍子,背對著石堅跪了下來:“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我知道我這頓罰是逃不了的,主子隨便責罰?!?/br> 石堅愣了一下,這樣的情景似曾相識,他又是背對著他跪著,從背影上看起來,仿佛是昨日的情景再現,那一年冬奴因為私自處罰宋良兒,好像就也是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也是這樣子跪下來要他責罰。他癡癡地瞧著,朝生見他沒有反應,低著頭說:“主子若不打,奴才這就走了?!?/br> 他抿著嘴唇等了一會兒,扶著地就站了起來。趙管家嚇得趕緊去拽他,小聲說:“朝生,你瘋了?!” 男人突然發了話,沉聲說:“你站??!” 朝生停在了原地,男人緩緩走了過來,高大的身影完全地罩住了他,說:“你安順的性子哪里去了,這不是你該有的樣子,以后你不用再學著他……” “主子喜歡讓我學的時候,什么都讓我學著燕少爺,如今我學的像了,主子又不喜歡了么?” 男人的臉色白了一下,說了一句狠話:“你再怎么學,也不是他。今日的事是我失控了,我明天就派人送你離開?!?/br> 朝生愣了一下,腦子忽地一懵,熱淚就涌出來了。他撒腿就朝外頭跑,男人快走幾步一把拉住他,喘著氣說:“別鬧了!” 朝生咬著牙一甩,就把男人給甩開了??墒撬麆傆肿吡藘刹?,就又被拽住了,這次再不能輕易掙脫,他拼了命地掙,可是力氣不夠,突然就哭了出來,淚珠子簌簌而落,慌了男人的心神,他反手就揮了一巴掌。那巴掌“啪”地一聲打在男人臉上,這下不只底下的那些人,連石堅自己也怔住了。 朝生也害怕了,可是終究是傷心更多一些,他覺得自己像是變了一個人,這一個春夏的揣摩效效,他仿佛真的已經將自己當成了那個富貴驕傲的燕少爺,學會了他的脾性,卻也因此丟失了自己。 (最后兩段是幾乎和冬奴欺負宋良兒,然后偷跑出府再回來那次一模一樣的片段。營造的是命運重疊,故事輪回,命中注定的宿命感。) 第十四章 生死一瞬 他慌亂地跑到已經嚇呆了的下人跟前,從他的手里搶過了韁繩,翻身上馬就往外逃去。他覺得自己是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這石府里頭上上下下的人都饒不了他,他一個卑賤的戲子,半個孌寵,竟然甩了都督大人一巴掌。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竟然一個要攔他的人也沒有。等到石堅回過神來,朝生已經騎著馬跑的沒有了蹤影。他趕緊叫人另外牽了一匹馬過來,翻身上馬就朝外頭追去。 他要追上他,問一問他,為什么他的所作所為和冬奴那樣的像,是因為他學的太像了,已經有了冬奴的脾性,還是他壓根就是冬奴,只是欺瞞著他,故意要折磨他,他要找到他問個明白。 夜色已經很黑了,只有月光照著朦脆的人影。朝生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只是騎著馬漫無目的地狂奔。樹林和黑夜從他身旁呼嘯而過,他騎著馬進了山林,聽見了黑夜里的狼嚎和虎鳴。 他驚出了一身的汗,也累出了一身的汗,等到他的耳朵里除了自己的馬蹄聲,再也聽不到旁的聲音的時候,他才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自從他進了石府之后,就很少再騎過馬了,所以只狂奔了這一路,已經累的他喘不過氣來。他趴在馬背上,慌亂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這一回,恐怕是他自己斷掉了自己的后路,石堅是怎么樣的一個人,他怎么能容許一個扇了他巴掌的男孩子再回到石府里頭去,繼續享受著他的榮耀和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