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寵+番外_分節閱讀_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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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樣莫名其妙的激情,冬奴那里能夠明白。他只恨自己不是住在自己家里,有沒有人可以為他撐腰,他甚至于后悔自己剛剛痊愈的那一場大病好的太快,沒能給男人一個有力的警醒。 “你等著吧,我會叫你受到報應的,遲早有一天你會死在我手上!”冬奴以為自己已經“貞潔不?!?,反倒不害怕起來,他光著身子橫趴在男人膝上,忍著恨意問:“石堅,你很喜歡我么?” 石堅點點頭,說:“喜歡的要命?!?/br> “那你證明給我看,我要看到你的真心?!彼f著直起身子,撈起外袍裹在身上,伸著腳指了一下大門的方向:“你去雪地里跪兩個時辰,如果你撐得下來,你想怎么樣我都愿意?!?/br> “怎么樣你都愿意?” 冬奴赤著腳從床上跳了下來,兩鬢上還帶著汗濕的水光。他快走幾步走到房門前推開門,外頭的風立即吹了進來,吹得他身上的袍子不斷地飄動。烏發隨著冬風舞動,他紅著眼說:“你去不去?” 石堅坐在床沿上,看著他不說話。冬奴卻突然撒開手就朝外頭走,他這才驚慌起來,低聲叫道:“阿奴,你這是做什么?” 冬奴赤腳踩在雪地上,忍不住地抖:“你跪不跪?” “別胡鬧了,趕緊回來?!蹦腥苏f著就走了過來,冬奴轉身就朝雪地里頭跑,風將單薄的袍子吹起來,露出了大半截小腿:“你不跪我就不回屋里去,就算你把我抓回去,下次我還會這樣出來?!彼冻隽俗约旱恼鎸嵜婺浚骸澳阋詾檎l會稀罕你的真心,我就是要你跪兩個時辰?!?/br> 石堅喘著氣看著他,臉上有些不悅:“你知道我喜歡你喜歡的緊,才敢這么猖狂?!?/br> 冬奴不說話,忽然劇烈咳嗽起來,咳嗽的臉色通紅,又朝雪地里走了兩步,踩在冰雪地上問:“石堅,你跪不跪,你跪不跪?” 石堅眼神陰戾地看著他,一步一步走到雪地里頭,也是赤著腳,踩在冰雪上頭,問:“你知道你這么任性,會有什么后果么?我跪下,這后果你承受得起么?” 冬奴轉身又朝外頭走,石堅一把拉住他,冬奴拼命去甩,可是怎么都甩不開,他猛地回過頭來,卻見男人正死死盯著他,只穿了件中衣,單膝跪了下來??墒窃诠蛳聛淼臅r候,他的眼睛一直盯著他,侵略性的,志在必得的,充滿了猛獸對獵物的渴望,赤裸裸毫不掩飾。 男人下跪的瞬間冬奴心里頭有一處咯噔響了一聲,他有些驚訝地張開手,做了一個想要攙扶的姿勢,可只是那簡短的一瞬,便又合上了手掌。他是震驚的,迷茫的,仿佛他期待了許久的東西,他得到了卻沒有想象中的驚喜,反而有些不知所措的感動,澀澀的充斥在他的胸口,不知道該怎么辦。一大一小的兩個人,他已經不算很低了,男人跪下來的時候,正好到他的肩頭,仿佛要依偎在他身上一樣。他甩開男人的胳膊,大聲說:“姐夫頭腦有些熱,好好在這清醒清醒吧?!?/br> 他說著裹緊袍子,站在雪地里頭沉默不語。他想起他重病的那段日子,男人衣不解帶地守在他床邊照顧他,那想起來也是很安然的一段時光,可是現在看起來,男人對他所有的好,似乎都只是為了欺負他罷了,而這樣的欺負,對他這樣出身的人來說,似乎奇恥大辱,不是不能承受,而是根本就不應該存在。男人扶住他的小腿,沉聲說:“外頭冷,趕緊回去?!?/br> 冬奴紅著眼睛回過頭,臉上依舊恨恨的摸樣:“有時候我真恨不得就這么凍死在你們府里??傆幸惶?,你對我的欺辱我都會一分不差的還給你?!?/br> 他說罷頭也不回,就回到了自己屋里,關上門,又打開,露出頭說:“我可告訴你,你別想?;^,過兩個時辰我可是會跑過來看的?!?/br> 誰知道他剛說罷,男人就從雪地里站了起來,壓根就沒有要在雪地里跪兩個時辰的意思。他趕緊推開門喊道:“你干什么,你怎么不跪了?你……” “回去!” 冬奴嚇得趕緊捂住了嘴巴,不甘心地問:“你怎么不跪了,我問你呢?!?/br> 男人一臉陰沉地看著他,大聲說:“剛才是我唐突了你的懲罰,可是阿奴,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回過頭來,心甘情愿地在我身底下承歡?!?/br> “那一定不會是我燕來?!倍舐曊f。 那可能是任何一個人,但一定不是這樣的他。他燕來,要做這天底下最光明磊落的人,清清靜靜,一生不惹塵埃,即便是身上沾了污泥,他也要用世人的尊崇洗凈污濁,做他們燕家最較貴貴氣的小少爺。 第十五章 患難見真情(上) 冬奴赤著腳站在廊下頭,心里想,如果現在有人告訴他一種可以瞬間長大的方法,不管要多少金銀珠寶,他也一定想也不想,金山銀山也不會皺一下眉頭?;蛘邥r間飛快地轉,轉到他姐夫已經拄著拐杖的時候,那時候他還能活蹦亂跳,看他不折騰死他。 他自己一個人在那里愣了一會兒,有些懊惱,又有些驚魂未定,回到屋里面一個人坐在床上想了好久。想了半天還是想不出一個頭緒來,不知道該怎么辦,只好用被子蒙住頭,沉沉地睡了過去,第二日醒來的時候,外頭的日頭已經很高了,中間教他練武的武師來了,底下人的人催了幾次冬奴都賴在床上不肯動彈,最終還是沒能起來。其實冬奴這樣想起一出是一出已經不是第一回了,任性的少爺脾氣,喜歡什么都有個熱度限制,桃良她們幾個跟著久了的心里都已經習以為常。只是這一回不一樣,這不是在他們燕府,是在他們都有些陌生的連州城,管事的是他們那個性子難以揣測的姑爺,他們包括關信關槐兄弟都是收著性子的,就連冬奴下意識里也有所收斂。正是因為這樣,她們才奇怪冬奴為什么會這樣,桃良還悄悄地問他怎么了,怎么生了那么大的氣。冬奴蒙著頭不說話,桃良都要走的時候,他才拉下被子,臉色不大好看,說:“我餓了,我要喝粥?!?/br> 廚房做了好幾道可口的小菜上來,都是冬奴喜歡吃的,燕府來的廚子伺候了這個口味刁鉆的少爺這么久,早已經摸準了他的口味,知道他喜歡吃什么,味道多重多輕,沒一點不了若指掌。天一晴院子里的雪人就開始融化了,先是塌掉了鼻子,再是消瘦了身形,到最后的時候,已經完全沒有了一點原來的形狀。冬奴看到了有些傷心,放下筷子說:“我爹沒來信么,什么時候要接我回去呀?” 桃良也想早點回去,他自幼生長在南方,后來入了京進入燕府伺候冬奴,吃穿用度比一般人家的小姐還要強一些,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如今到了石府,處處都要留心小心,能自己做的,總是她和嘉平兩個人盡量分擔,不敢多說了一句,不敢多走了一步路,事事都記著自己做奴才的本分,自然不如在燕府里過的如意。這還只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們的小少爺不喜歡這里,她們都能看的出來。她們都是忠心耿耿的奴才,最見不得的事情,就是他們的少爺受了委屈。嘉平抱著手爐取暖,嘆了口氣說:“還沒消息呢,不只少爺著急,關信他們也跟著著急,三天兩頭往京城里送信打探,一得了信立即就會告訴少爺?!?/br> 冬奴趴在桌子上想了一會兒,又問:“那你知道京城里最近都有些什么事么?” “最近?我們來了也沒幾天哪?!碧伊夹χf:“不過我還真聽說了一件稀罕事兒?!?/br> “快給我說說?!倍宦犃⒓磥砹司瘢骸翱旖o我講講?!?/br> “我們燕府后頭,不是住著一個瘋瘋癲癲的美人么?” 冬奴腦子里立即浮現出那一次在老婦人壽宴的那幾天,他和永寧在后園子里遇到的那個婦人:“是那個瘋瘋癲癲,有時候會說我是她兒子的婦人么?” 桃良立即點頭,點完頭才愣了一下,阮妙音的事情她們都是不怎么跟冬奴提的,就是因為府里頭有傳言說他們的少爺其實是那個女人的兒子,盡管她們都不相信,心里也知道他們的小少爺也不相信,但已經有了這樣的謠言,他們就不能不有所顧忌。冬奴從小就被管教的嚴,伺候他的人嘴巴也都很緊,她們一直以為冬奴并不知道后園子里有那樣一個瘋女人存在。冬奴見桃良有些詫異地盯著自己看,抿了抿嘴角說:“我都聽說過,你繼續講?!?/br> 桃良猶豫了一下,接著說:“今年入冬的時候,那個人忽熱患了重病,聽說都到了鬼門關了,可是老爺突然念了舊情,把她接到了府里頭,請了京城里素有妙水回春之術的張太醫幫忙醫治,終于給她續了一命,這事兒在府里頭傳開了呢,都說那婦人從前是老爺的一個小妾,后來犯了錯,惹弄了老爺,才被趕到后院子里頭去的?!?/br> “她……是我爹的小妾么?”冬奴心里頭突突地跳,突然又嘆了口氣,心想他們家里怎么都這樣不幸,他的jiejie不受他姐夫的喜歡,他一直以為恩愛有加的爹娘,中間原來還夾著這樣一個美人。他想起那一夜他與那婦人的相遇,盡管心里驚恐,也隔著夜色,他也能看出那人出眾的美貌,即便消殘也足以勾人心魂的姿容。桃良接著說:“那個人現在就在府里頭住著呢,更讓人驚訝的是,夫人對她也很好呢?!?/br> “這有什么稀奇的,咱們夫人本來就是個大善人?!奔纹节s緊說:“你說這些干什么,沒得讓少爺傷心,不如講些開心的吧?!?/br> “開心的?”桃良皺起了她溫婉的眉頭,想了一會兒,無奈地說:“我想不到了,最近的事情都有點不遂人愿?!?/br> 冬奴聽了心里也懨懨的,趴在桌子上不斷地嘆氣。不一會兒阿蠻突然跑了進來,喘著氣說:“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冬奴懶懶地問,心想他最近已經夠不幸的了,連一個男子漢的尊嚴都要沒有了,還能有什么更不能接受的。桃良有些緊張,小聲說:“你喘口氣再說,什么事這么慌張,京城里出事了?” 阿蠻慌忙搖頭,喘了一會才說:“不是京城里出事了,是我們主子出事了?!?/br> 冬奴這才來了興致,抬起眼來問:“他能出什么事,喝花酒被人打了?” “我們主子病了,一直發燒說胡話呢。李管家說趕緊讓少爺過去一趟?!崩罟芗抑徽f要他趕快,連他自己也搞不懂他們主子生病,這么慌了慌張地叫他們舅少爺有什么用,舅少爺又不是郎中,又沒有救人治病的本事。 桃良和嘉平都吃了一驚,只是冬奴無動于衷,只在聽到阿蠻說了那句“說胡話”的時候眉頭跳了一下:“他都說什么……說什么胡話了?” “這個奴才不知道,李管家把人遣開了,說人多了反而不好,李管家本來想通知夫人來著,可是主子不讓,只說讓少爺過去?!?/br> 桃良一聽立即看向冬奴,小聲說:“少爺還是去一趟吧,別的不說,只看在小姐的面子上,說不準是大事呢,看阿蠻急成這樣,估計姑爺這回病的不輕?!?/br> 冬奴站了起來,眼皮子微微闔起來,說:“那咱們過去看看?!?/br> 石堅住的院子外頭圍了一圈的人,大都穿著鎧甲,像是守邊的將士,遠遠地看見一個披著帷帽的少年過來,也沒有細問,就被李管家請進去了。院子里頭很安靜,李管家對跟著來的桃良幾個說:“姑娘在外頭等一等吧,少爺一個人跟我來?!?/br> 冬奴怕里頭是個圈套,可是看了一圈的人,臉上都是一副焦灼的表情,只好朝桃良點了點頭,自己一個人跟著李管家走了進去。院子里一片肅靜安然,沒有一絲聲音,腳踩在雪地上咯吱作響,回頭看大門緊閉,隱約能看到外頭那些人的影子。李管家輕聲說:“少爺里頭請?!?/br> 冬奴停下腳步,看了李管家一眼,語調輕微,卻帶了一股狠意問:“我姐夫是真病了么,你要敢騙我,可知道是什么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