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這個炮灰我罩了!_第3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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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藹其實沒說這罰寫要什么時候交,若是真鉆起空子,十日也是寫,十年也是寫——這樣低級的漏洞,按理不該在那個向來執法冷酷縝密的人身上出現。 說明顧藹至少是真相信他會好好寫作業的。 愛人什么都不記得了,即使是這樣不易覺察的信任也讓人心里泛甜。陸燈抿抿唇角,想起屬官傳過來的“大人說他不日會來檢查”,心頭更暖了一點兒,撿起一只筆,單手慢慢磨著墨。 若是顧藹哪天來檢查,總要讓他看到自己有好好的寫作業了…… 筆尖飽蘸濃墨,雋秀字跡一個接一個落在紙上。 陸燈腰上有傷,只能坐著寫字,字跡多少有些影響,卻依然盡力寫得工整。連著寫了幾頁,終于忍不住在油燈下揉了揉眼睛,輕輕打了個哈欠。 每逢作業就倍增的倦意,果然還是不會隨著朝代的改變而改變的。 * 國子監內的油燈也掌了起來。 文書批完了打扮,飯食被小心端進來,放在清出大半的矮幾上。顧藹沒抬頭,順口詢問道:“幾時了?” “大人,戊時了?!?/br> 屬官替他把飯菜擺好,恭敬應聲,稍一猶豫才又道:“您叫屬下查的事……” 顧藹循聲抬頭,眼底微芒掠過:“講?!?/br> “是?!?/br> 屬官起身,恪職開口道:“今日是幾個朝臣子弟逗引著逸王縱馬的,為首的是戶部尚書家的少公子,還有幾個世家大族子弟——” 他說著便有些猶豫,卻依然不敢隱瞞,依舊如實說下去:“屬下去問遍了當時的路人,說是逸王落馬并非意外,是前頭的馬嚇得路人丟了孩子,逸王隨后而至,為了不傷及幼兒勒馬。因為事出太急,才會不慎跌落馬下的?!?/br> 逸王速來風評不好,在京中被傳得跋扈無度行事恣意,屬官也不信他能做出這等事來。奈何路人百姓說得真切,他也不敢隱瞞,只好如實報了回來。 顧藹眉峰緩緩蹙緊,將筷子擱在了一旁。 “即便這樣大人也是沒罰錯的——逸王當街縱馬本是事實,本就該予以處罰,只要將剩下的再罰了也就是了!” 這些年來親眼看著變法成果,屬官對他崇拜已極,忍不住直身道:“逸王及時勒馬是良知未泯,可功過不能相抵,有錯本就當罰,有功再賞別的……” “賞什么?” 顧藹抬目淡淡開口,屬官一怔,下意識噤聲。 顧藹沒再同他多說什么,只是起了身自案后繞出,走到門口,將那一層簾布挑開。 罰自然是沒罰錯的。 當街縱馬原本就該罰,法不容情,他也并不認為當時所做是錯的——可他所想的卻并不是這個。 少年心氣,被幾個世家子弟連激帶挑,卻又因為不愿傷了跌在路中的幼童寧可墜馬。那該是個很好的孩子,可沒人會去告訴他這一點。 沒人替他站出來和自己爭辯,沒人會同他耐心地細講錯的是什么、對的又是什么,沒人會摸著他的頭告訴他,當街縱馬就是不對的,可及時勒馬沒傷到人,就是個有善心的好孩子。 自己當時都已走到了門口,為什么不走出去問問他自己,當時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呢? 顧藹落下視線,稍一沉吟,回身拿起了桌上一方鎮紙,在手中慢慢掂了掂,隨手揣進袖中:“備車?!?/br> 屬官不敢再多嘴,起身便要出去準備,又聽顧藹沉聲道:“剩下幾個縱馬的也查明身份,把牌子送過去,叫他們自去刑部領罰,為首的再添十杖?!?/br> “是!” 屬官目光一亮,飛跑出去準備。 顧藹在屋中立了一陣,又覺那鎮紙不妥,取出來擱下了。在屋中繞了一圈,挑了本自己抄過的書重新揣好,隨手理理衣冠,起身朝外走去。 * 荒涼慣了的逸王府,今天忽然破天荒來了位貴客。 下人們都沒有招待來客的準備,慌慌張張地來回找著總管,恭敬作揖將顧藹往屋內迎,又要去稟報王爺。 廳中放著早已涼透的飯菜,宮中常有的份例,顯然一筷未動。顧藹蹙蹙眉,停住腳步:“王爺沒用飯么?” 總管連忙停住步子,恭敬俯身:“回相爺,王爺他——他說今日不適,不想用飯……” 顧藹雙眉蹙得愈緊,聲音不由微沉:“你們便不給他吃了?” 往日都是這樣伺候的,也從沒出過什么事??偣苄念^一跳,怯懦兩聲,俯身不敢再搭話。 “他傷得怎么樣,上藥了沒有,太醫院煎得藥熬了喝下去沒有,你們可去查看了?這飯不吃了,若是夜里餓了怎么辦?王爺任性你們便由著,若是因此傷了身子,傷上添病,又當如何?” 莫名火氣自胸口翻涌不定,顧藹蹙緊眉峰語氣愈厲,一路走來所見的蕭條景象刺得他心頭發緊,只覺無論如何再坐不下去:“罷了,你們也不必通稟,我自去見王爺就是了?!?/br> 一屋子的仆從嚇得唯唯諾諾,顧藹卻也無心理會,順著總管指的方向往臥房過去。 房門緊閉無聲無息,倒是書房尚能見到燭火。 顧藹心頭輕動,屈指輕敲兩下門,見無人回應,放緩動作小心推開。 那道身影果然就在桌前。 手中的筆已經落到了地上,在紙上袖間都洇開分明墨跡。少年王爺伏在桌上睡的正沉,白日里見得隱約戾氣軟化得無影無蹤,只剩下分明干凈純稚。如畫眉眼柔軟溫潤,燭火輕躍著,在墻上投落下單薄清瘦的影子。 顧藹腳步漸緩,心跳卻莫名愈快。 這些年來,他始終都將心神徹底放在變法上,只知道法不容情,一心要將所學抱負化成現實。寧肯投諸身家性命,也從不會因為自己曾經下過的判決處罰生出任何軟弱猶豫。 這一次也一樣。 他沒有因為自己的判決生出猶豫,也并不后悔——執法本就是不能容得下私情左右的,若是心中有了私欲,便不能再徹底公正,不能再為人所信服了。 他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