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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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干嗎!”鄒愷還沒看清發生了什么,掙扎著亂動。 蘇好不得不一手摁住他的肩,一手繼續捂住他的眼,這么一來,她也沒法得閑去拿遙控器,只能懵懵地盯住了電視屏幕。 身后忽然傳來腳步聲,緊接著,電視被關掉。 徐冽拯救了她。 一室尷尬里,蘇好漲紅了臉,緩緩松開鄒愷,硬邦邦地起身:“那個,飯做好了啊徐老師?” “嗯?!毙熨魺o其事地招呼鄒愷,拍拍他的肩,“過來吃吧?!?/br> 鄒愷還在那兒抱怨蘇好莫名其妙,蘇好屏蔽了他的聲音,腳步虛浮地走進廚房去洗手。 徐冽跟了進去,看了眼她紅透的耳根,想起開學第一天,也不知是誰信誓旦旦地跟他自我介紹說,自己是個思想非常open的藝術生。 徐冽走到蘇好身后靠近她,低下頭,在她耳邊笑了一聲,把她當初的豪言壯語奉還回去:“習慣一下,這種尺度都接受不了,我們以后處起來會很困難?!?/br> 第57章 五月雨 蘇好愣了一愣, 隱約記起來,這是她認識徐冽的第一天,為掩飾被他發現裸體人物素描的尷尬, 虛張聲勢出口的狂言。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她這金魚腦子一回想起跟徐冽有關的事——尤其是那種尷尬到腳趾蜷縮的細節, 會像開了掛一樣。 她現在甚至還清楚地記得, 自己當時是怎樣故作姿態地斜倚著徐冽的課桌,向他展示她筆下的裸男們,說這是她的理想型,又是怎樣用不屑的語氣, 嘲諷他那仿佛沒見過世面的表情。 一切都是那么的言猶在耳, 歷歷在目。 蘇好臉上火辣辣地疼, 但仔細想想,又覺得這事也不怪她。 她自詡走南闖北多年,酒吧網吧深入淺出,算得上半個“社會姐”, 調戲個文弱書生還不綽綽有余,那誰能想到這不是個“弟弟”是個“爸爸”? 而且,她都沒跟徐冽算他當初大灰狼裝小綿羊的賬, 他倒心安理得地調侃起她來! 蘇好惱羞成怒地張開五指,把指尖上滴滴答答的水往他臉上彈撥, 壓低嗓門說:“處起來很困難那就別處了,來啊,一拍兩散??!” 徐冽側過頭一邊笑一邊躲, 被她窮追不舍到角落,后背抵到冰箱門,無路可去,只得箍住她兩只手的手腕,輕聲說:“沒事,有困難可以迎難而上?!?/br> 乍一聽挺一本正經,那不還是在說她不open,說她沒見過世面? 蘇好手腕被鉗制,五指還有活動空間,張牙舞爪地去掐他脖子:“誰給你上!” 話音落下,兩人齊齊靜止。 都是混過江湖,聽過粗口的人,當然也認得“上”這種內涵豐富的多義字。 徐冽確定,自己純粹只是在講成語。 但被蘇好這么一說就有點不得了,尤其是剛剛目睹過某些畫面的情境下。 中華文化,果真博大精深。 徐冽垂眼看了她三秒鐘,心神浮動,驀地松開了她的手腕,像是一個投降的姿態。 恰好這時候,客廳傳來鄒愷敲筷子的聲音:“姐,面盛出來了沒???我都快餓死啦!” “哦,來了?!碧K好心跳快得像擂鼓,理了理凌亂的碎發,轉身想去端面,左右腳打了下架,莫名其妙走到了水槽邊,又洗了一遍手。 徐冽清了清嗓子,到廚臺邊端起意面走了出去。 * 三個人的午餐,有兩個人沉浸在曖昧古怪的氣氛里自我冷靜,餐桌上只剩了鄒愷嘚吧嘚吧夸意面真好吃的獨角戲。 沉淀了一頓飯的情緒,等三人都吃空餐盤,蘇好把三個盤子疊在了一起,端去廚房之前,跟平常一樣若無其事地罵癱上沙發的鄒愷:“剛吃飽飯站著動動,別跟老大爺似的癱在沙發上!小小年紀就有小肚子了,小心以后找不到女朋友!” “我才不會找不到女朋友!”鄒愷擰著眉頭回嘴,理直氣壯地回完以后,忽然覺得身下的沙發有點發燙,怎么都躺不住了,又一骨碌爬了起來。 徐冽看了眼蘇好走進廚房的背影,起身跟鄒愷說:“我去幫你姐洗碗?!?/br> “用不著,哥!我姐她懶得很,才不用手洗碗,她都用洗碗機!” “……”徐冽默了默,“那我去洗鍋?!?/br> “等會兒哥,你先別走,”鄒愷神神秘秘地走到徐冽身邊,小聲問,“哥,有小肚子真的會找不到女朋友嗎?” 徐冽挑了下眉,想說不會,話到嘴邊,見小鬼頭支不開,干脆點了點頭:“會,你現在最好去院子里站著消化消化?!?/br> “我不信!你和我姐合伙騙我!”鄒愷搖頭。 “那你看我有沒有?”徐冽指指自己。 鄒愷瞅瞅徐冽扎在西褲里的襯衫,伸手去摸他的腰腹,摸到一手結實的腹肌,像被劈了道驚雷似的,整個人打個晃,難以置信地抱住了腦袋。 十一歲孩子的世界觀崩塌起來是很容易的。 鄒愷渾渾噩噩地去院子里消化食物了。 徐冽看了看廚房里默默洗鍋的蘇好,移開玻璃門走了進去:“我來洗?!闭f著接過鍋,擰開水龍頭,讓她洗手。 蘇好跟他胳膊捱胳膊,擠在水槽前,還有那么一絲不自然,沖洗掉手上的泡沫以后,沒話找話地問:“欸,你怎么這么會做菜?” 徐冽搖頭:“也就會幾樣早午西餐?!?/br> “學做菜還偏科?” 徐冽垂眼覷她:“在美國學什么中餐?”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帶笑,態度隨意,蘇好卻一下子明白了他為什么刻意表現得這么輕松。 原來所謂的會做菜,是酒吧里的生存技能。 蘇好忽然寧愿今天的早飯和午飯都是黑暗料理。寧愿徐冽跟她一樣,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會把需要解凍的豬rou煮熟的“傻白甜”。 因為中午那段插曲滋生的不自然消失了,蘇好盯著徐冽的臉看了一會兒,一把挽過他的胳膊,嘆息道:“男朋友這么全能,會不會很搶手?” 徐冽笑了一下:“不會?!?/br> 蘇好覷覷他:“那你還挺……” “因為不全能的時候已經夠搶手了?!?/br> “……”蘇好收回了還沒出口的“謙虛”兩字,一把抽出挽著他胳膊的手,捶了拳他的后背,捶完想起什么,偷雞摸狗似的往廚房的玻璃門看了眼,“愷愷呢?” “去院子里重塑世界觀了?!?/br> “???” 徐冽把她剛才沒聽到的對話講了一遍。 蘇好的耳朵自動劃分信息重點,注意力全在徐冽的腹肌上,最后欲望戰勝了臉皮,她伸出五指問:“那我能摸摸看嗎?” 雖然徐冽這人偶爾會一本正經地“狗”,但總體對她還是很不錯的,所以蘇好問出這話的時候,并沒有預想自己可能會被拒絕。 沒想到徐冽把洗好的鍋晾在鍋架上,擦干手后,淡淡說了句:“不能?!?/br> “為什么?”蘇好瞪他。 “未成年摸什么腹???”徐冽挑眉。 “那愷愷不也未成年嗎?怎么他行我不行?” 徐冽用食指輕輕彈了下她的額頭,認真作答:“因為他摸我,不會讓我有犯罪的念頭?!?/br> “……” * 因為徐冽負傷,蘇好沒留他畫畫,趕他早點回去做作業做課件,這樣晚上可以不用熬夜。 第二天周日下午,蘇好窩在書房搗鼓周一升旗儀式上國旗下講話的演講稿。年級主任讓她分享在期中考試里一躍進步兩百名的學習經驗,但她最大的經驗就是愛情,又不能廣而告之,于是陷入了僵局,磨了半天也就寫出一句“敬愛的老師,親愛的同學”。 蘇好暴躁地想撕文稿紙的時候,想到了她萬能的男朋友,給徐冽撥了通語音電話,讓他給她列個提綱。 徐冽了解她各科優劣勢分別在哪里,也沒怎么思考,隨口一說就正中要害,蘇好記錄的速度甚至跟不上他的語速,不停地喊“慢點慢點”,等掛斷電話,再下筆就如魚得水了。 大功告成已經臨近返校時間,蘇好在家隨便扒了幾口晚飯就去了學校,一進到教室,見里面滿堂雀躍,她在座位上坐下,問徐冽這是怎么了。 徐冽還沒答,郭某積極分子先轉過了頭:“費喆剛才已經把請愿書有驚無險地投遞到了校長室?!?/br> “有驚無險?” “對,路上被老班撞見了,差點露餡,幸好費喆機智地圓了過去。這事可不能提前讓老班知道,不然他肯定不許我們搞事!” 蘇好恍然:“他們周末效率挺高啊,最后收集到多少人請愿?” “三十九,牛掰不?” 蘇好點點頭,班上一共四十八個人,除去莊可凝,剩下個別幾個同學或者是膽子小,或者是本身對杜康確實存在意見,倒也正常。 蘇好放下心來,看了看周圍干了場大事后格外興奮的同學:“那就等等看結果吧?!?/br> “費喆說校長助理很感動,還表揚大家有心,肯定是好結果!”郭照激動地搓搓手。 徐冽看了眼兩人,沒有參與她們的對話。 * 徐冽不說話,是因為不想在所有人齊心協力擰成一股繩,熱血沸騰的時候,去給他們澆一盆冷水,不想提醒他們,小孩子夸你,是真心覺得你好,大人夸你,卻可能有很多種意思。 可是這盆冷水不由他澆,也遲早會由現實澆下來。 只是,方式戲劇得出人意料了一些—— 第二天早自修下課后,吃過早飯的班委課代表們聚攏在教室外的走廊嘮嗑,正猜測“校長今天來不來學?!薄靶iL看信了嗎”,謝一舟蔫頭耷腦地走上樓梯,到眾人面前舉起手說:“都別猜了,校長不會看到信了?!?/br> 大家一愣,等看清謝一舟手里捏著什么以后,齊齊懵在了走廊上。 那是他們花了一個周末,凝聚了三十九個同學的力量一字一字寫成的請愿書。 而此刻,整個信封,包括內里的信紙都被切割成了無數細小的紙條。 這是紙張從碎紙機里出來以后的樣子。 “我在校長室門口蹲點,想看校長來沒來學校,”謝一舟垂著眼說,“結果看到保潔阿姨在倒垃圾桶里的垃圾?!?/br> 眾人整齊劃一地陷入了沉默。 聒噪的郭照,直言直語的尤歡歡,一慣擅長主持大局的費喆,所有能說會道的人全都啞口無言。 他們第一次體會到,原來人在憤怒到極點的時候,根本罵不出臟話。 落針可聞的安靜里,坐在窗邊的蘇好站了起來,問窗外的人:“信拆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