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
林寶絨眼眶一熱。 聞晏:“把煩心和瑣事都交于我來處理,你只需快樂就夠了?!?/br> 那一刻,林寶絨知道,她的九叔“回來了”。 上一世的聞晏也是這樣,為了讓她活得簡單純粹,承受了一切壓力。 林寶絨緊緊握住他的手,堅定道:“這一世,我要與你并肩,看滄海桑田,度桑榆晚景,我不要你一個人承受悲痛和壓力,相信我,你的妻子也能幫你分擔?!?/br> 聽她一席話,聞晏不免感慨,風雨一路,終于有人為伴。 “絨絨?!?/br> “謝謝你?!?/br> ——還愿意來到我身邊。 * 三更時分,近臣們全被召喚入宮,得知一則消息,滿堂皆驚。 晉王和太后被人冤枉,幕后之人是鎮遠大將軍府的大公子?? 可動機呢? 眾所周知,景家父子與太子交往甚密,因為皇帝有了廢掉太子,立三皇子為儲君的想法,景家父子怕日后不得寵,才行此險棋? 無論動機如何,景胥的確接手過所有罪證。 他背后的主子是誰? 景大將軍驚愕不已。 景胥憤怒地看向聞成彬,近些日子,他與聞成彬可謂形影不離,原來一切的一切,不過是聞成彬設好的圈套,等他一步步跨入。 這時,太子看向他,眼中含著濃重的警告。 景胥權衡利弊,白著一張臉,愣是忍下了。 事情敗落,棄卒保車,往往是主子們慣用的伎倆。 聞晏看了眼太子,沒說什么。 景胥被大理寺帶走,太子和聞成彬并肩走出御書房,走到拐角時,太子險些摔倒,被聞成彬扶住。 太子冷冷道: “雖然所有罪證都指向景胥,但夜長夢多,懂否?” 聞成彬:“明白?!?/br> 對于刺殺之事,不是沒人懷疑到太子頭上,而是皇室、后宮、朝堂之中,每日都在上演明爭暗斗,誰都有嫌疑。 太子走后,聞成彬靠在籬笆墻上喘氣,剛剛若是景胥直指他,恐怕難以全身而退。 太子為自保,早有弒君的打算,聞成彬推波助瀾的同時,也為自己想好了退路。 假若嫁禍晉王和太后不成,那便將禍水引入景府。 他鋌而走險,無非是想贏得太子的信任,為他的仕途奠定基礎。 經此一遭,他擠掉了景胥,坐穩了東宮第二把交椅。 他深呼吸幾下,剛要邁步,頭腦里響起另一道聲音—— “你真卑鄙?!?/br> 聞成彬臉色倏然黑沉,握緊拳頭,控制心志。 阿彬:“你真卑鄙!” 聞成彬:“閉嘴?!?/br> 阿彬:“你是小人!” 聞成彬:“我讓你閉嘴!” 路過的宮人嚇了一跳,少詹事為何自言自語? 聞成彬狠狠砸著頭,待清醒過來時,發現聞晏正站在廊亭里冷眼看他。 “九叔找我?” 聞晏:“這是宮里,少詹事注意稱呼?!?/br> 聞成彬心里冷笑,人的感情還真是說變就變,“北鎮撫使找我何事?” 聞晏步下石階,“刺殺一事,你怎么看?” “不是水落石出了么?!?/br> 聞晏:“我是在問,你的看法?!?/br> 聞成彬:“這話就稀奇了,既已水落石出,我能有什么看法?!?/br> 聞晏:“你對移花接木怎么看?” “什么?” 聞晏:“自己思考吧?!?/br> 說完轉身就走。 聞成彬對著他的背影,道:“北鎮撫使是不是色令智昏了?對我,總是說些奇怪的話?!?/br> 聞晏:“你自己清楚?!?/br> 聞成彬走到他面前,“你若篤定事情與我有關,大可拿上證據,與我對質大堂,在這里冷言冷語,有什么意思?九叔,你對我有偏見?!?/br> 聞晏不語。 聞成彬:“是不是林小娘子在你面前,說了詆毀我的話?” 林小娘子...... 聞晏從未從聞成彬口中聽得這般輕浮的話,瞇下眸,“與她無關?!?/br> 聞成彬呵笑,“這么護著未婚妻啊,我與林小娘子確有過節,想必她已跟你說了?!?/br> 這么陌生的聞成彬,令聞晏恍惚。 “你與她有何過節?” 聞成彬狀似驚訝地張張嘴巴,“她還未跟你講?” 聞晏握緊了衣袂下的拳頭。 聞成彬:“我們啊,有段......” 砰! 聞晏一拳砸在聞成彬的顴骨上。 聞成彬捂著臉后退幾步,不怒反笑,“她是被我拒絕了,才轉投你的懷抱?!?/br> 聞晏揪住他脖頸,將他狠狠按在廊柱上,“你到底是誰?” 聞成彬牙齒溢血,笑得猖狂,“多智近妖的北鎮撫使理解不了我的話?” “哈哈哈哈哈——” 聞晏眼里有火。 聞成彬:“你該去問問林寶絨,她是誰?!?/br> “我在問你?!?/br> “我是......”聞成彬咽下口中血水,“亡魂?!?/br> 聞晏眼眸加深。 聞成彬笑的更加肆意,“林氏寶絨,同樣是亡魂?!?/br> “我和她,有著你無法觸及的過往,九叔,可惜你還不是前世那個手握大權的男人啊?!?/br> 憑著前世記憶,聞成彬覺得自己吃定了聞晏。 他靠在柱子上,竟摸了摸聞晏的側臉,“九叔,你我一起長大,我并不想與你決裂,但你搶走了我的女人,我啊,忍不了了?!?/br> 聞晏經過短暫的憤怒,漸漸找回理智,“你若傷她,我必將你誅之?!?/br> 聞成彬:“狠話,誰不會放?!?/br> 聞晏:“成,跟你交個底,我認定,刺殺是太子的死士,而你是主謀,打今兒起,我開始調查東宮?!?/br> “......” * 回到府宅,聞成彬像失去了力氣的布偶,倒在榻上。 想到林寶絨,心中鈍痛。 心腹進來為他蓋上被子,“主子,天還寒涼,別凍著了?!?/br> “蘇桃怎么樣了?” 心腹不得不佩服,“那女人,禁打著呢?!?/br> 聞成彬睜開眼, “誰讓你們動手了?” 心腹:“她不停叫罵,太聒噪了?!?/br> 聞成彬:“那,毒啞吧?!?/br> “......” 心腹走出去,心道主子是真的狠,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那種狠。 * 夜里,聞晏來到林府,沒等林寶絨開口,一把抱住她,勒的她喘不過氣。 “怎么了?”林寶絨輕聲問。 聞晏沒回答,臉埋在她脖頸。 林寶絨覺得此刻的他有點脆弱,像個受了挫的孩子,尋找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