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路人被姬初螢吸引了視線,紛紛停下來看熱鬧。 林寶絨無奈,“我帶你去附近的飯莊用膳好嗎?” 姬初螢掏出香蕉,比劃一下,顯擺意味十足。 這時,對面醫館走出一人,驚訝道:“傾顏?!?/br> 兩人同時望過去,來者是太子妃顏歡。 顏歡手里拎著藥包,走到馬車前。 林寶絨剛要打招呼,顏歡沖她搖搖頭。 姬初螢面無表情看著顏歡,語出驚人:“受氣包?!?/br> 顏歡:“......” 就這樣,兩人勸了半餉,也不見姬初螢有下車的意思。 顏歡掐下腰,勾住林寶絨手臂,“林姑娘,我請你去吃茶點?!?/br> 說完,再不理姬初螢,拉著林寶絨走向附近的茶點鋪子。 姬初螢本不想理會,但獨自杵在馬車上屬實無趣,心想,還不如跟那兩個不如猴子好看的女人吃茶點呢,于是跳下來,跟了過去。 三個姑娘坐在鋪子的雅間里,顏歡點了一壺茶,和幾碟小吃。 許是投緣,林寶絨和顏歡很聊得來,完全把姬初螢當成了空氣。 小二叩門,問她們還要添些什么點心。 姬初螢蹲在凳子上,對小二道:“小籠包、灌湯包、受氣包?!?/br> 小二懵逼,店里沒有小籠包,更沒有受氣包。 顏歡又點了幾樣小吃,對姬初螢道:“公主理應喚我一聲皇嫂?!?/br> 姬初螢咬一口點心,懟道:“你和太子皇兄又不躺一個被窩,我干嘛叫你皇嫂?” 顏歡:“......” 為了證明自己說的是真的,姬初螢看向林寶絨,“皇兄從來不進她的寢宮,她獨守空房?!?/br> 林寶絨:“......” 顏歡嬌俏的臉蛋被氣的一陣白一陣紅,放下筷箸,拉起姬初螢,“公主,咱們回宮吧?!?/br> 不由分說。 林寶絨趕緊站起身,跟著她們往外走。 顏歡腳步疾馳,恨不得立馬消失在林寶絨面前。 真是丟人丟大發了。 身后的姬初螢掰她手指,嘴里嘟囔著:“再不松開我,我咬你了啊?!?/br> 顏歡也不是好惹的,掏出一枚鈹針,夾在兩指間,“你敢咬我,我就把你扎哭?!?/br> 她說話帶著娃娃音,沒什么攻擊力,但足夠令姬初螢恐懼,姬初螢最怕針灸。 顏歡看她老實了,滿意地點點頭,剛要跨出店門,卻與走進來的食客迎面撞上,鼻尖撞在那人堅硬的胸膛上。 “抱歉?!彼痤^道歉。 那位食客先是一愣,隨即不咸不淡地看她一眼,嗤一聲:“毛燥?!?/br> 說完,繞開她們,大步走向店內,又與林寶絨“狹路相逢”。 林寶絨認出此人,福福身子,“周尚書?!?/br> 周涼隨意點點頭,直接繞開。 * 林修意回府去往后罩房,見女兒趴在炕幾上睡著了,手邊鋪展著一張嫁妝清單。 林修意心里過意不去,揉揉女兒發鬟,“絨絨,爹爹回來了?!?/br> 林寶絨醒過來,懵愣愣看著他。 林修意坐在一旁,拿起清單認真研究起來,“嗯...都不成問題,明兒一早,為父讓管家去置辦?!?/br> “哦?!?/br> 林修意瀏覽到最后,發現清單上沒有床和塌,“既然悶戶櫥是酸枝木的,那床榻也按酸枝木打造吧?!?/br> 林寶絨臉頰一熱,臊得慌,怕父親看出端倪,板著小臉點頭,“一切聽爹爹的?!?/br> 林修意算了算,清單上大概夠六十四全抬了,“要不再多加些?!?/br> 反正就一個閨女,林修意大方的很。 “這些就夠了?!绷謱毥q不貪心,唯一貪心的就是聞晏的心意。 * 月末,聞晏的父親親自來到林府提親。 聞家拋去了前面的環節,直接下聘禮,并與林家交換了婚貼。 媒妁說,自己保媒十年,還沒見過這么利索的兩家人呢。 林修意握住聞也朗的手,“說起來,我還是師叔的后輩呢,今兒在林府用膳,咱們不醉不歸?!?/br> 聞也朗當然不會推卻,隨家主去往迎賓的水榭。 推杯換盞間,林修意笑問:“師叔還未見過小女呢,想不想見一見?” 聞也朗怕冒失,林修意不以為意,“絨絨掌家,比尋常女子外向些。 “來啊,請小姐過來?!?/br> 林寶絨早就穿戴整齊,只等著見準公公。 連面圣都面不改色的小姑娘,在見到聞也朗時,竟有些手足無措。 林修意哈哈大笑,醉醺醺道:“我家絨絨害羞了,她啊,自打與令郎相識,就時常害羞,瞧瞧臉皮兒薄的......我閨女,蕙質蘭心,令郎娶她,那真是上輩子修的福氣!” 說著,五旬男子淚濕了眼眶。 林寶絨坐到竹塌上,抽出娟帕為他擦拭,“爹爹少喝些?!?/br> “爹今兒高興!”林修意頭歪在圍子上,握著女兒的手,“爹的乖女兒,你要嫁人了,爹高興,還能喝?!?/br> 聞也朗看著這樣一副畫面,莞爾一笑,靜靜飲完杯中酒。 他目光慈愛,讓林寶絨覺得很舒服,就不知聞晏的母親是怎樣一名女子。 聞也朗除了下聘外,又額外掏出紅布包裹的鐲子,遞給林寶絨。 是一對和田玉鐲,鑲嵌累絲花作。 林寶絨識貨,知道這對玉鐲價值不菲,“讓您破費了?!?/br> “哪里話?!甭勔怖蚀蛉さ溃骸斑@算老夫自個兒送你的,日后見了我家婆娘,可別告訴她?!?/br> “......” 聞也朗笑得無奈,沒多說什么。 聞晏夜里來接父親回府,剛進水榭,就瞧見一向刻板的父親抱著酒壇,在跟林修意暢談九州四海。 林寶絨吩咐冬至去伺候,與聞晏一同在漫天風雪的院子里漫步。 雪地上,燈影橫斜,聞晏一手挑著燈,另一只手始終無處安放,最后握住了林寶絨溫熱的小手。 林寶絨躲開,手背在身后不給握,怪嗔道:“還有人在呢?!?/br> 聞晏回頭看了眼,空空如也,小荷早不知溜去哪兒了。 “你這丫鬟挺有眼力見?!?/br> 林寶絨無語。 兩人走到池塘邊,池水冰凍三尺,上面覆了厚厚一層積雪。 聞晏率先踏上池面,伸出手,“我扶你?!?/br> 林寶絨把手搭在他手上,不知是誰的手泛起薄汗,兩人的手心不再那樣干燥。 池面打滑,林寶絨好幾次差點跌倒,幸得聞晏扶住。 聞晏:“玩過尜尜嗎?” 林寶絨點頭,“我的妝奩里有一個?!?/br> 純金的。 是六歲那年,參加宮宴吟詩贏了,皇帝賞賜的。 聞晏掏出一個木尜尜,朝她抬抬下巴。 林寶絨驚喜,“好久不玩了,可能轉不起來?!?/br> 聞晏放下風燈,從岸邊撿起幾綹枯枝,編成柳鞭,又用腳蹭開一小片積雪,把尜尜放在上面,抽了幾下,尜尜就轉起來了。 他把柳鞭遞給林寶絨,林寶絨有樣學樣,可尜尜原地不轉了。 聞晏接過柳鞭打了幾下,尜尜又轉了。 林寶絨接過去,又不轉了。 她抬頭看他,有點兒著急。 聞晏走到她身后,一只手握住她右手,另一只手自然而然摟住她的腰。 言傳身教。 “這樣打才對?!?/br> 兩人的身姿,在月光下像一對浮在湖面的天鵝。 林寶絨覺得勒在腰間的手臂很緊,她連大氣也不敢喘。 男人附在她耳邊,“想什么呢,不專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