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他瞇瞇鳳眸,認出對方是東宮金絲雀,便沒有上前,靠在門柱上看了眼天色。 顏歡瞥見聞晏,立馬松開林寶絨,“我先回宮了?!?/br> 說完,朝林寶絨擺擺手,轉身沒入人群。 林寶絨輕喚一聲,顏歡回眸。 “玉冠?!绷謱毥q指了指頭發。 顏歡扶下松了的發髻,俏皮地笑了下,腳步沒停,像只來去匆匆的小蝴蝶。 聞晏走過來,林寶絨詢問了傷者傷勢,聞晏只簡短地說出兩個字,“無礙?!?/br> 他沒有問她顏歡為何出現在此,而是拉住她手腕,走向馬車。 林寶絨乖乖跟上,盯著他修長的手,嘴角止不住上揚。 她抽回手,在聞晏不解的目光下,握住了他的手。 他們的手都很干燥,一個微微涼,一個微微熱。 “我怕走丟了?!绷謱毥q尋了個別扭的理由。 聞晏握住她的手,定眸看她。 林寶絨被瞧的不自在,移開視線,“你先牽的我的手,我這是禮尚往來?!?/br> 男人淡聲:“想牽就牽,哪兒來那么多理由?!?/br> 林寶絨:“......” * 馬車抵達林府,聞晏扶林寶絨下車,叮囑道:“今晚若是害怕,讓你的丫鬟守夜?!?/br> 林寶絨搖搖頭,她不怕猴子,怕的是那個道貌岸然的男人。 “淮之,身在朝堂,暗箭難防,你信任的人不一定值得信任?!?/br> 看她一本正經跟自己講道理,聞晏眼底溢出點點笑意,“嗯,記下了?!?/br> 林寶絨:“要提防聞成彬!”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們雖是叔侄,但年紀相仿,自幼一起長大,感情篤厚,不是她幾句話就能“離間”的。 她不確定聞晏對自己懷了幾分情,但此時挑起是非,聞晏一定會反感。 聞晏這樣的男人,判斷事物的對錯不是靠“聽”,而是靠“品”。 她要等待時機,等聞成彬漸漸露出狐貍尾巴,再誅之。 林寶絨先去了趟父親書房,林修意沒好氣地瞪她一眼,“還知道回來?自打騙婚,你魂兒都被男狐貍精勾走了?!?/br> 哪里來的男狐貍精。 林寶絨笑了下,“他是堂堂正正的君子,爹爹放心?!?/br> 林修意:“還堂堂正正,我看是徹頭徹尾的偷心賊?!?/br> 林寶絨有點兒疲勞,想早些休息,不想跟父親拌嘴,福福身子,“女兒先回房了,父親也早點安寢?!?/br> 林修意哼哼兩聲,故作高冷。 林寶絨剛要走,林修意又道:“近些日子,周氏和羅氏都跟我哭窮,說月銀不夠花,適當給她們漲些?!?/br> “漲多少合適?” “這點小事兒,你還問為父?將來嫁入聞家,勢必由你來管家,聞晏若是納了妾,你該給多少月銀?” 林寶絨搖頭,“他不會納妾?!?/br> 林修意顯然不信,“你還小,不懂得男人,聽為父的,嫁過去以后,只要贏得丈夫的尊敬即可,不必太在意丈夫的真心?!?/br> 林寶絨不認同父親的說法,“女兒相信,他會是一個長情的人?!?/br> “他長情,也不見得不納妾,而且,他娶你的意圖......”林修意忽然噤口,怕她失落,改口道:“男人多半喜新厭舊,跟你說這些,無非是讓你做好心理準備,別對他一腔熱情,不過,只要有為父在,你就不必擔心在聞府的主母地位?!?/br> 在林修意看來,家族之間的利益牽扯,才是世家貴女能否在夫家站穩腳跟的關鍵。 聞家叔侄的仕途如日中天,聞晏的父親也非泛泛之輩,照此發展,要不了多久,京城就會多出一個豪門大戶——聞氏一族。 林修意哼笑一聲。 幾分佩服,幾分憂愁。 作者有話要說: 林修意:閨女眼光太好,嗯...... 作者菌眨著小眼睛求求求預收《銜枝(重生)》: 上一世,景鄉侯府被抄,侯府小姐以清白之身換取了父兄的性命。 魏簫將她壓在塌上,笑著拍了拍她的臉蛋,“再哭,本王就不認賬了?!?/br> 姚芋立馬噤聲,咬唇承受。 一夜情迷。 后來,魏簫被人出賣,血染沙場,她尋到他的尸骨,將他葬了。 重來一世,景鄉侯府風調雨順,姚芋莞爾,再不用與魏簫糾纏不清。 孰料,父親竟將她許配給了魏簫。 大婚前夜,姚芋跑了,途中遭遇劫匪,恰有一路人馬經過,她上前救助,拽住一人衣袂,“公子,救救我!” 那人彎腰,拍拍她的臉蛋,語調陰晴難辨,“我若救你,你要如何報答我?” 姚芋抬眸,心尖一顫。 魏簫笑道:“與我重溫舊夢,如何?” * 攝政王魏簫寡情冷性,千百柔腸只給了一人。 【色是刮骨刀,無怨無悔】 閱讀指南:1. 雙重生。 2. sc、he。3.忽略“歡喜冤家”的標簽,男女主并非歡喜冤家。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19658797 4瓶;千秋墨雪 1瓶。 第23章 爭吵 國子監每年都要向朝廷推薦品學兼優的監生和貢生,由吏部分配職務,但通常品階不高,很多學子志存高遠,會選擇參加科舉。 晉王世子是率性堂的老生,遲遲無法結業,愁壞了晉王夫婦。 這日,出獄不久的晉王來到彝倫堂,想跟聞晏探討兒子的仕途。 既是來求人的,自然不能像往日那般高高在上,而且如今的聞晏,再不是無權無勢的寒門之子,他手握北鎮撫司指揮權,深得帝王器重。 晉王站在彝倫堂門外,磨磨牙,叩了兩下門。 一名監丞拉開門,笑道:“祭酒大人恭候王爺多時了?!?/br> 一聽這話,晉王心里微微得意,即便聞晏是新貴又能怎樣,還不是皇家的奴才。 進了門,瞧見伏案處理公牘的聞晏,立馬換上笑臉,拱手道:“祭酒別來無恙啊?!?/br> 聞晏禮節性起身,淡淡道:“晉王殿下?!?/br> 見聞晏面上沒有一絲笑容,晉王心里不舒坦,面上保持大度的笑。 “祭酒不愧是新貴中最拔尖的,自從你接手了北鎮撫司,犯人們就跟老鼠看見貓一樣,戰戰兢兢,再不敢說諢話嚇唬人?!?/br> 晉王在詔獄中呆了一段時日,恨得咬牙切齒,本想出獄后去皇帝那里訴苦水,結果皇帝根本不見他。 晉王最近魂不守舍,生怕在皇帝那里失寵。 一朝落魄才發現,自己什么也不是。 晉王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心里越發不平衡,但今兒是來求人的,只能放低身段。 “想必祭酒也知道,本王今日到此的目的?!?/br> 聞晏撩他一眼,“本官不知?!?/br> “......”晉王心里罵咧咧,“不就是為了本王那個不成器的世子么,祭酒能否幫忙跟周尚書說說,給世子安排一個好一些的歷練機會?!?/br> 聞晏放下手中狼毫,左手肘抵在桌面上,“王爺覺得世子該去哪里歷練?” 晉王勾唇,“當數東宮詹事府,哪怕給太子做伴讀也是好的?!?/br> 聞晏淡淡道:“那豈不是大材小用了?!?/br> “怎會大材小用?為儲君效命,是他的分內事?!?/br> “王爺的想法,世子知曉嗎?” 晉王擺擺手,“不用管他怎么想?!?/br> 聞晏似乎也勾了一下唇,并不明顯,“世子頑劣,去了詹事府只怕會給王爺招惹事端,不如與其他監生一起去六部歷練?!?/br> 晉王暗自磨牙:一番婉拒的話說得冠冕堂皇,還順帶著挖苦他兒子,真是虛偽之人! 狂妄小輩! 奈何,自己現在動不了他。 跟聞晏周旋了一個時辰,晉王訕訕離開,吃了癟,一肚子火,回府后,拿侍妾出氣。 翌日一早,晉王衣冠楚楚去往宮里,既然聞晏這里講不通,只好去求太后。 被折磨的侍妾哭的嗓子發干,坐在床上狠狠瞪著手臂上的傷痕。 丫鬟進來收拾屋子時,小聲道:“聽說昨兒王爺在祭酒那里吃了虧,才折磨姑娘的,姑娘別往心里去?!?/br> 孫輕羅不語,心里恨極,覺得自己所有的不幸全部來自林寶絨,若不是林寶絨設苦rou計逼走她們母女,她怎會委身于晉王這種人渣! 若不是林寶絨的未婚夫惹了晉王,晉王怎會折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