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齊小郁又郁悶了,“可咱們不是七八歲的孩童,年紀擺在這,總要成親的,沒辦法一心求學?!?/br> 林寶絨捧起她的小胖臉,溫柔笑道:“你想的可真多,若能學成,收獲本事,還愁嫁不進好人家么?!?/br> 齊小郁努努鼻子,“說得輕松,你進了國子監,能每天跟祭酒大人眉來眼去,我呢?” “什么眉來眼去?!绷謱毥q沒好氣地瞪她,“回去好好用功吧?!?/br> 齊小郁點點頭,回到府上,發現父親的書房有訪客,隨口尋問一下訪客的身份。 管家答道:“是詹事府的少詹事?!?/br> 齊小郁沒聽過這號人,聳聳肩,轉身之際,大風吹開了書房的門,她無意中瞥見一抹修長的身影,穿著翡色錦衣,氣質超群。 齊小郁不經常出門,沒怎么見過外男,接觸最多的就是府上的花匠們,今兒這位與那些人都不同,溫文爾雅、平易近人,又難得生了一副好皮相。 齊小郁跑進正房,問母親:“娘,書房里的客人是誰呀?看著臉生?!?/br> 齊夫人邊澆花邊道:“這人可了不得,地方來的,從縣令直接升為太子近臣?!?/br> 齊小郁沒耐心,“娘,我問的是他是誰?” “聞成彬,國子監祭酒的堂侄?!饼R夫人沖女兒擠擠眼睛,甭管女兒看懂沒,暗示道:“快去給客人上茶點?!?/br> 齊小郁懵了,堂堂禮部尚書之女怎能輕易拋頭露面? 齊夫人覺得自己閨女讀書讀傻了,不明白自己的苦心,搖了搖頭。 傍晚,聞成彬走出齊府時,與回府的齊笙碰了個面。 齊笙拱拱手,“好巧啊,少詹事不會是來拜訪家父的吧?” 聞成彬溫笑,“在下的確是來拜訪齊尚書的?!?/br> 齊笙知道他剛來京城,根基不穩,聯絡一下感情也無可厚非,點點頭,指了指林府,“隔壁就是戶部尚書的府宅,少詹事要不要順便拜訪一下?” 聞成彬并沒有今日去拜訪的打算,笑著與齊笙道別。 他穿過狹窄的巷子,準備去聞晏家里,路過林府后院時,忽然聽見一聲嗔笑,隨即,院門被拉開。 為了避嫌,他側身躲在角落里,看見兩道身影走出來,一男一女在互相斗嘴,女子嗓門挺大,男子直捂耳朵。 隨之,又走出一道身影,帶著帷帽,穿著一身月白裙裳,身段窈窕,娉婷生姿,單憑背影就知,這是位絕麗佳人。 聞成彬猜出她的身份。 林府大姑娘,林寶絨。 聽聞林家女兒擁有傾城之貌,才藝雙全,還聽聞她與自己的九叔訂下了婚約。 見佳人背影消失在巷口,聞成彬淡淡一笑,沒有多想。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 第17章 昧色 林寶絨信步而行,似有所感,驀然回頭,只瞧見晚霞稀薄的拐角。 之后,她帶著冬至和小荷去往西街琴行,選了一捆琴弦。 掌柜裝盒后,問道:“請問要送到哪家府上?” “林......”林寶絨轉念一想,“聞府?!?/br> 掌柜:“是國子監祭酒的府上?” “正是?!?/br> 離開琴行,她又讓冬至將她的連珠琴也送去聞府。 冬至撓撓頭,“姑娘何意?” 林寶絨:“你只管送過去,聞大人自會明白?!?/br> 翌日傍晚,聞晏帶著連珠琴來找她。 林修意不在府上,小荷滴溜溜轉著眼珠子,告誡府上人不許多嘴,便帶著聞晏直接入了后罩房。 林寶絨站在房門前,穿著一件厚厚的水粉色蜀繡襖裙,將小臉襯得更為精致。 聞晏瞥一眼,遞出琴箱,“換了弦,調了音,你試試合不合手?!?/br> 說完轉身要走。 林寶絨鼓鼓香腮,像個哀怨的小媳婦,“來了就走?” 聞晏淡淡問:“若不然?” “總要驗下琴音?!?/br> 小荷趕忙道:“奴婢去沏茶?!?/br> 說完腳底抹油跑了。 廊道上,兩人對視著,似暗中較勁兒。 聞晏先移開視線,“那就在廊道上試音吧?!?/br> 林寶絨點點頭,回屋去取琴幾。 聞晏看她搬著費勁,走進屋子,抬起琴幾往外走。 一股寒風襲來,刮的枯葉簌簌響,林寶絨搓搓手臂,聞晏知她冷,心想那蔥白小手若是被凍傷,得不償失,輕輕嘆道:“還是在堂屋架琴吧?!?/br> 林寶絨眼眸亮晶晶的。 一切準備就緒,林寶絨盤腿坐在琴幾前,撥動幾下琴弦,隨即彈奏起《鳳求凰》。 聞晏沒點破她的用意,坐在塌上聆聽,聽得幾處音調不準時,出聲提示,見她拿捏不好,起身繞到她身后,盯著琴弦看了須臾,彎腰輕輕握住她的雙手。 琴聲戛然而止。 聞晏:“專心些?!?/br> 耳畔傳來男子獨有的深沉嗓音,林寶絨背脊僵直,雙頰不爭氣的紅了。 聞晏站著不舒服,索性坐在她身后,長臂圈著她一個音節一個音節親授。 姑娘的手又軟又細嫩,他盡量不去感受,微微前傾,“你太繃著了,放松?!?/br> 林寶絨深呼吸,指尖卻顫個不停。 聞晏不理會她的緊張,專心致志教授。 屋里燃著地龍,坐在氈毯上不會覺得涼,有風拂動牖槅,將牖扉吹開,寒風伴著梅花的冷香飄入室內。 林寶絨覺得冷,小荷又不在一旁,她也不好意思去關窗,只好硬著頭皮認真學琴,身體不自覺往男人懷里縮。 聞晏也冷,可懷里抱著一個溫溫熱熱的小暖爐,又不想去關窗,而且覺得這樣更有意境,還能吹散胸膛幾分燥熱。 林寶絨忽然扭頭看他,視線落在他的鼻尖上。 聞晏斜睨她,“嗯?” 林寶絨笑彎了雙眸,“我就想看看是不是你?!?/br> “......” 女兒家的心思,他真的不懂。 小荷端著茶盤,探頭往里打量,心想這會兒進去會被小姐嗔的,算了算了,回屋歇著去吧。 聞晏瞥見小荷,隨口說道:“林府上茶挺慢?!?/br> 林寶絨裝作聽不懂,還認真問他關于《鳳求凰》的典故。 “你故意的?”聞晏松開她的手,起身整理衣襟,才不信她是隨意選的琴曲。 林寶絨不接話茬,趴在琴面上,“我要是通不過測考,是不是就不能進國子監了?” “嗯?!?/br> 林寶絨可憐巴巴仰頭看他,“那你再多勻些精力教我,行嗎?” 聞晏覺得她偎在腳邊,跟只小白貓似的,拿起博古架上的書籍,敲了一下她的頭頂。 “你不見得就抽中琴技?!?/br> 被男人忽然敲了一下,林寶絨覺得頭皮發麻,抿唇裝鎮定。 聞晏瞥一眼書籍。 《女誡》。 嘖。 將女誡放回博古架,淡淡道:“時候不早了,我回府了?!?/br> “我送你?!?/br> 由于久坐,站起來時,林寶絨頭暈,身子晃了下。 聞晏及時扶住她,她沒站穩,倒進他懷里。 兩人倚在博古架上,站姿怪異。 林寶絨腿麻的厲害,偏頭看他,小臉癟的通紅,咬唇道:“腿...腿麻了?!?/br> 聞晏看她粉唇水潤,腦海里浮現那天在馬車里與她癡纏的畫面,反應慢了半拍,“什么?” “腿麻?!绷謱毥q試著站直,腿彎處疼的厲害。 聞晏了然,這哪里是腿麻,分明是抽筋了。 扶她坐在塌上,拿過引枕墊在她后腰上,蹲下來為她按摩。 動作太過親昵,林寶絨承受不住,想要掙脫。 “別動?!?/br> 聞晏扣著她的腿,隔著衣料按揉她的腿彎,“好點么?” 林寶絨點頭,臉紅的能滴血,“好了,你快松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