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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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夏搖了搖頭:“無事,我好好的?!?/br> 荷雪給她穿上了衣服。 在自己宮里,虞夏穿得也比較單薄,她很少出去。剛剛用了早膳,永壽宮那邊派了太監過來,說是太后想知道皇后最近身體的狀況。 虞夏的身子早就大好了,現在看起來并不像之前那么脆弱,巧蕊俯下身低聲對虞夏道:“太后的意思,應該是要皇后娘娘去永壽宮中請安?!?/br> 虞夏看了看那太監,輕聲道:“已經轉好了許多,這兩日比先前要好,只是不敢出門見風,等下我會去太后那邊請安?!?/br> 等太監離開了,虞夏才猶豫了一下,道:“我還沒有見過太后,不知她待我如何?!?/br> 巧蕊輕聲道:“太后與陛下不合,娘娘是陛下最寵愛的人,在太后面前必須小心許多?!?/br> 虞夏還不知道太后與皇帝的具體關系,她想著哪天問一下劉肆。 目前太后讓她過去,她乖乖過去就是了。 虞夏換了一身織金飛鳥紗緞宮裝,稍稍上了妝,眼妝清淡,唇瓣細細描了胭脂,她的唇色本來就是淺淺的粉,這就顯得胭脂紅格外惹眼。 巧蕊道:“這樣漂亮得很,顯得娘娘有正宮的氣派?!?/br> 虞夏本來就是皇后,在自己宮里衣著素淡簡約一些倒也沒事,假如出門也是一身素服,讓其他妃嬪奪了風頭,巧蕊也覺得不太妥當。 荷雪在一旁道:“這樣的確漂亮?!?/br> 虞夏本來就是柔弱純美的容貌,妝容稍微濃烈一點,也有不一樣的風情。 紅唇嬌艷欲滴,看著就很誘人,讓人有一吻芳澤的沖動,荷雪為虞夏整理了一下衣衫:“公主,我們該去了,切記,等下您一定要謹言慎行?!?/br> 虞夏點了點頭:“我知道?!?/br> 荷雪知曉,雖然虞夏當初被寵得無法無天,卻不是過分嬌縱的性子,她撒嬌耍賴也只是對著貴妃,皇后,太子這些親近的人罷了。在景國太后面前,虞夏應該不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景國齊太后和當今皇帝的關系,荷雪稍微打聽了一下。 據說是齊太后生了兩個兒子,卻偏心大的,虧待小的,結果大的無福消受這么多寵愛,居然就死了,最后上位的是這個小的,也就是如今的元熙帝劉肆。 父母偏心,不被偏愛的子女心中當然存著不滿,到了劉肆這里,應該就不止不滿了。 還有恨意。 畢竟當年闌國要太子劉邈為質子,太后卻將和與劉邈容貌有幾分相似的劉肆送過去,企圖蒙混過關。太后當年的舉動,差不多是送劉肆去死了。 齊家屹立百年不倒,與皇室關系千絲萬縷,劉肆才登基沒多長時間,一個繼位不久的帝王,想動一個把持過朝綱的大家族,短時間內不是容易的事情,更何況齊太后還是生母。民間忠孝,生母再怎么不是,做子女的都不能忤逆不孝。 荷雪路上又多叮囑了虞夏一番,讓虞夏千萬不要把太后給得罪了——雖然荷雪明白,虞夏可能早就把太后給得罪了,哪怕虞夏什么都不做,享有皇帝的寵愛就是一種莫大的罪惡。 虞夏就點點頭,也不說什么。 到了永壽宮,虞夏剛下鳳輦,身后突然傳來一道女子的聲音:“數月不見皇后娘娘,不知皇后娘娘鳳體如何?” 巧蕊看了一眼,對虞夏輕聲道:“穿鵝黃衣服的是賢妃,穿綠色衣服的是德妃?!?/br> 說話的就是賢妃,賢妃長得俏麗,德妃容貌平平,兩人都對虞夏行了一禮。 虞夏斟酌了一下語氣,輕聲道:“身體已經大好了,目前還好,前兩天不敢出來,這兩天好了許多?!?/br> 她的聲音輕輕柔柔,卻有一些距離感。 賢妃細細看了虞夏一番。 虞夏衣著打扮無不精致,墨發又多又密,且柔黑發亮,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睛,發髻堆積如云,顫顫巍巍用十支金簪固定,幾乎是其他妃嬪兩倍發量,纏絲點翠金步搖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襯得這張臉格外的小。賢妃覺著虞夏的臉是自己的巴掌大小,自己的臉是劉肆的巴掌大小。 這樣的美人,確實讓六宮粉黛無顏色了。 虞夏額間墜著一顆紅寶石,紅寶石艷麗若鴿血,襯得她肌膚也白,這樣成色的寶石,其他宮里都是很難得到的。 賢妃身為魏國公的女兒,家世顯赫,雖然比不上齊家兩姐妹,也是自幼嬌生慣養,在京城貴女中屢出風頭。她自詡清高,瞧不上齊貴妃平時裝扮得華貴鮮艷,如今看到虞夏也是一身華貴,賢妃笑了笑道:“皇后娘娘就像一尾華貴的鳳凰,怪不得能夠抓到陛下的心?!?/br> 雖說賢妃知曉虞夏是劉肆的一枚棋子,但看到虞夏這邊屢屢招待劉肆,自己卻要獨守空房,心里自然免不了酸楚嫉妒。 但她又不想有任何動作。賢妃進宮就是希望得到元熙帝的寵幸,好讓魏國公府蒸蒸日上,為父親和兄長謀得榮耀,如今不冷不淡,宮中局勢不明,賢妃想要坐觀龍虎斗,自己再得利益。 虞夏看賢妃和德妃笑意盈盈,這兩人比什么艷妃看起來要好很多。 但她并不想要接近這兩人,再怎么好,也是劉肆的妃嬪。 虞夏不想和劉肆的女人接觸太多。 因而,聽了賢妃的話,虞夏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并沒有說什么。 三個人一同進去了,齊貴妃目前被禁足,太后宮里只有艷妃一人。 齊繡看到虞夏來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她只當虞夏是個喜好清淡的美人,打扮素凈偽裝清純去抓男人的心,未曾想到,原來虞夏衣著艷麗一些,更惹人注目。 就像將白玫瑰染了顏色,一絲一絲的涂抹成嬌艷欲滴的紅色,原本的美麗姿態沒有改變,又多了幾分風情。 齊繡畢竟是個妃子,見了皇后還是得乖乖低頭行禮。她不怎么情愿的站了起來:“見過皇后娘娘?!?/br> 虞夏沒有給她眼神,她那天就不喜歡齊繡,今天依然不怎么喜歡,只點了點頭:“起來吧?!?/br> 外面風大,屋里暖,三人向太后行禮后,太后讓她們坐下,虞夏身上鮮艷華貴的披風也被解去,她坐了下來,齊繡嫉妒的注視著虞夏。 虞夏手腕上戴著一只紅珊瑚手串,珊瑚鮮艷欲滴,她皓腕凝雪,手腕內側,隱隱可見吻痕。 不知那位冷漠陰沉的帝王,是怎么褪下冰冷的面具,一點一點吻上去的。 齊繡心如刀絞,嫉妒得發瘋,虞夏看她一眼,摸了摸自己的臉:“一直盯著我,我臉上有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413 18:34:17~20200414 17:45:2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餅餅 174瓶;en 50瓶;不可愛的黑兔子 13瓶;38527171 6瓶;嘻嘻哈哈 5瓶;曦陽故此村、快樂小羊666 2瓶;doraemon、ayaka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2章 齊繡冷哼了一聲:“自然沒有?;屎竽锬飮煜? 我等羨慕不已,所以才多看了幾眼?!?/br> 虞夏手中握著茶盞,并沒有喝, 她漂亮的唇瓣輕輕抿了抿,唇珠惑人, 倒有幾分媚態。長長的眼睫毛撲閃了兩下, 虞夏淡淡的開口了:“原來是這樣啊——” 她聲音輕軟,和景國女子口音不同,聽起來卻不難理解,齊繡被虞夏冷冷淡淡漠不在乎的神色刺激到了, 她指尖刺入了手心, 心頭也是疼得要滴血。 齊繡能夠看出來, 虞夏壓根沒有把她當成什么競爭者。大概是覺得她不配做對手,或者,虞夏壓根就不將齊繡看在眼里。 有一個齊繡,沒有這個齊繡, 對虞夏的地位似乎都沒什么影響。 齊繡心口酥酥麻麻的疼痛,猶如萬根銀針密密實實扎了上去。但她還是要擺出一個笑臉,眼尾睥睨虞夏的嬌顏——不管怎樣, 虞夏都是外邦公主,是一枚棋子罷了。 只是一顆棋子。 地位最崇高的無非是元熙帝劉肆。 齊繡回想劉肆俊朗的面容, 男人寬肩窄腰,身姿挺拔如松,優雅矜貴卻又不缺乏習武之人的強悍之氣, 讓她一眼就傾心。這樣高高在上,貴不可言的男人,必定心機深沉,又怎會讓虞夏這般柔弱無靠山的女子做他的皇后呢? 齊太后坐在屏風寶座上,她又憔悴了許多。住在深宮中的婦人老得本來就慢,她們常年累月的被人照顧,吃穿用度都是最好,保養得也都精致,齊太后卻看起來衰老了許多。 她每天睜開眼睛,看到鏡中的自己,都覺得今天的自己比昨天的自己多了幾根白發,皺紋也深了許多。曾經齊太后有一雙漂亮的眼睛,雙眸湛湛,深邃有神,先帝最寵愛她,夸贊她是一尾華貴的鳳凰,眸子如鳳眸般高貴漂亮。年輕時的齊太后,比齊錦齊繡這對姐妹要漂亮許多。 她淡淡施了脂粉,薄薄的唇瓣上染了一層暗紫的胭脂,手中捏著一串佛珠,掃過虞夏:“皇后最近病好了,在宮中都做些什么?” 虞夏輕聲道:“不過抄抄經,寫寫字,偶爾出來散散步罷了?!?/br> “皇帝事務繁忙,很少來后宮,即便來了,也是去鳳儀宮,你身子差,這么長時間肚子都沒有動靜,”太后鳳眸凌厲,似乎也在嫌棄虞夏無能,身子脆弱不好生養,“你勸勸皇帝,讓他多去其他妃嬪那邊,雨露均沾才對。作為皇后,你就該大氣端莊,多為皇帝著想?!?/br> 虞夏點了點頭:“是?!?/br> 賢妃從未得過寵幸,語氣也含著幾分酸意:“皇后娘娘如今答應得好,只怕改天真到了陛下面前,這些話又舍不得說出口了,只想天天霸占著陛下?!?/br> 虞夏開口道:“賢妃信不過我,何不和我一起去鳳儀宮,改天陛下來了,我當著你的面勸他去你宮里?” “這——” 賢妃只當虞夏柔弱好欺負,沒想到嘴巴也蠻厲害的,倒有幾分皇后的樣子。 賢妃笑了笑道:“剛剛隨口一說罷了,臣妾向來沒什么心機,想到什么就說什么,皇后娘娘不要和臣妾計較?!?/br> 虞夏也沒有再說更多,后宮女子的口舌一個比一個厲害,虞夏懶得和她們說更多,她只想在這里坐一會兒,然后回自己宮中。 這些年輕的女人都是劉肆的人,和這些人,虞夏是注定相處不了的。她慢慢的抿了一口茶水。 唇瓣上是濃烈的胭脂,紅得像綻放的玫瑰,茶盞是青花瓷,一點紅痕印在薄如蟬翼的瓷面上,很容易讓人生出一點綺念來。偏偏虞夏自己不知道,低著頭自顧自的喝著茶水,其余三妃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也全當看不見。 太后很快就膩了這場景,她道:“沒有其他事情,艷妃,賢妃,德妃,你們三人就回去吧,哀家也想單獨問問皇后的身體狀況?!?/br> 齊繡本來就是誰都不相信,對誰都沒有真心,她見太后獨留了虞夏,連自己都不留,心里莫名有些膈應,更加不舒服,覺得太后是信不過自己。但表面上還是一派乖巧:“是?!?/br> 三人都出生了。 德妃平平無奇,齊繡懶得理會德妃,她對賢妃道:“皇后的氣色真好,肌膚白里透紅,你們看到沒有,她只涂抹了唇瓣和眼睛,臉上沒有擦粉?!?/br> 女人的眼睛最是尖銳,賢妃自然也看到了,她心里嫉妒,卻不想說出來讓別人覺得自己嫉妒。賢妃笑了笑:“天生麗質難自棄?!?/br> “哪里是天生麗質呀,”齊繡心中一股子惡意,她湊近了賢妃,古怪的一笑,“被陛下滋潤的了?!?/br> 賢妃的臉色紅了紅,沒想到齊繡看著乖巧,說話卻比齊貴妃還要大膽。 齊繡嘆了口氣:“唉,她一人獨享了我們所有人的,氣色能不好么?” 說罷,齊繡被人抬走了。 德妃湊過去問她:“艷妃說了什么?” 賢妃道:“她自己動不了皇后,想刺激我動皇后罷了?!?/br> 如果賢妃之前受寵過,說不定就被齊繡給刺激到了。但事實難以啟齒,賢妃沒有給別人講過。 哪怕虞夏沒有來景國,在那段時間里,賢妃也沒有被劉肆寵幸過。 賢妃雖然嫉妒虞夏,但她并不覺得自己不得寵幸是虞夏的錯,所以并不想被齊繡利用。 入宮之前,賢妃有“才女”的名聲,入宮后,劉肆說,聽聞她素有才名,讓她做一幅畫,就畫孔雀,賢妃本來就是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這個“才女”名聲是她爹夸贊出來的,別人看她爹的面子都奉承她,她看到劉肆那張臉,整個人都緊張了,最后把孔雀畫得像只野雞。那次丟了臉后,賢妃也沒有再聽劉肆對她說過什么。 劉肆看人的目光始終冷淡,從見劉肆的第一眼,賢妃就覺得劉肆看不起所有人。他是一個無情無欲的帝王,眼中從未有過溫度。 德妃道:“她和貴妃是姐妹,倒是有幾分相似?!?/br> 賢妃干巴巴笑了兩聲:“咱們回去吧?!?/br> 永壽宮中,虞夏表面上平靜,心里卻有些膽怯。她害怕坐在上面的太后,太后讓所有的宮女都出去了,荷雪與巧蕊都不在虞夏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