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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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陶九思還是個小小主事的時候,公務雖然多,但是總會閑下來片刻,他還能偶爾去禮部串個門,和姚望澤閑聊,或者去刑部找祝舜理,聽他說說最近的奇案。 可現在做了郎中,吏部仿佛就他這么一個活人似的,一籮筐一籮筐的公文往他桌上倒,讓他離不開辦公桌片刻。 陶九思哭喪個臉,望著司務手中一摞高高的公文,絕望道:“今天怎么格外多?” 司農也撇撇嘴,無奈道:“陶大人,下官也有此疑問,怎么什么類別的文書都讓我往你這送,弄得別的郎中沒活干,已經無聊到準備湊牌局了?!?/br> 陶九思心道,我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難不成江自橫反射弧比較長,現在才想起來替兒子出口氣? 司農啪的一聲,將所有的公文放在了地上,摞起來足到陶九思膝蓋這么高。 司農同情道:“陶大人,好好加油!照你這工作量,大概很久便要做尚書了?!?/br> 陶九思灌一口濃茶,繼續投身公務。 如此這般,陶大人地獄般的生活一過就是兩個月,到了三月初,百花都蠢蠢欲動,準備爭個誰最嬌艷,他終于扔了筆,怒吼道:“我要去找首輔理論!” 剛出了房門,就看見滿臉帶笑的孟氏在和杜慶遙說話。 杜慶遙余光瞥見陶九思,遞上一個眼色,那意思是說,我說杜貴妃要找你談心吧,你看,找來了。 孟氏也瞧見了陶九思,快走幾步過來,道:“陶大人,快跟奴婢去趟娘娘那吧?!?/br> 說著就要去拉陶九思袖子,陶九思急忙退后兩步,背起手答道:“不知娘娘找我何事?” 孟氏抓了個空,有些氣惱,但畢竟是在宮里多年的人精了,立馬和顏悅色道:“娘娘找你,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快跟奴婢走吧?!?/br> 該來的總要來,陶九思應承下來,跟著孟氏出了吏部大門。 一路上孟氏倒是高興,問東問西的問個沒完,最后還石破天驚的宣布:“娘娘有孕了,最近正在養胎,因為月份還小,現在沒幾個人知道?!?/br> 陶九思驚了,上輩子衛容與并沒有多個弟弟或者meimei,怎么重活一世不但王昭儀又生了小公主,現在連杜貴妃都要又添子嗣了? 震驚歸震驚,畢竟他也知道,重活一世已經改變了很多軌跡,許多該發生的事提前了,不該發生的事又出現了,這也許就是他不經意間改變的歷史吧。 不過,既然如此,豈不是衛負雪一統天下這事也變得不靠譜起來? 陶九思不禁憂心忡忡。 進了杜貴妃寢宮的門,便看見依舊美貌華貴的婦人,正在院里侍弄花草,見到陶九思來了,親切笑道:“陶大人來了?!?/br> 陶九思行了個禮,問了娘娘安。 杜貴妃有意無意扶著肚子,溫柔道:“陶大人最近可好?本宮本想著早點見你,誰知道有了身孕,陶大人還未成家怕是不知,女人懷孩子,前三個月最為重要,這才晚了許久召你過來,陶大人可千萬別怪本宮?!?/br> 陶九思公式化道:“恭喜娘娘,賀喜娘娘。娘娘能惦記著我,已是福分,怎敢怪罪?!?/br> 杜貴妃滿意的點點頭,道:“陶大人最近遷了郎中,可還適應?” 陶九思回道:“托娘娘的福,還算適應?!?/br> 杜貴妃似笑非笑道:“陶大人可知是誰舉薦你升了郎中?” 陶九思恭敬道:“不知?!?/br> 杜貴妃邊擺弄一朵牡丹,邊笑道:“我說過,你父親是我表哥,你便是我的侄子,關照侄子乃是天經地義?!?/br> 陶九思道:“哦?原來我是得了娘娘推薦?” 杜貴妃抿嘴一笑,道:“那不然這朝堂上,后宮里,誰還能幫你說話?” 陶九思不語。 杜貴妃看著那朵牡丹,又悠悠道:“陶大人,我今天提你做郎中,明天還可以讓你當尚書,只不過你要知道…咱們是一家人?!?/br> 陶九思沉默間,忽聞孟氏來報二皇子來了,轉眼間,便聽得衛容與興奮道:“是九思哥哥來了?” 杜貴妃微微一笑,她亦囑咐過兒子,要拉攏這位狀元郎。 衛容與身量也見長,眉眼也越發惹人憐愛,今天他穿了件月白長袍,束著銀冠,生生把滿園活色生香的宮女比了下去。 衛容與走到近前,目光流轉,打量著陶九思,道:“都怪母妃求父皇讓我去聽政,這三個月忙的腳不沾地,都沒空去看看哥哥?!?/br> 杜貴妃見兒子玉樹臨風,風度翩翩,心中也是滿滿的自豪,聽到衛容與嗔怪,也只是笑罵:“傻兒子,母妃可都是為你好?!?/br> 杜貴妃又道:“好好學,有什么不懂得就去問你九思哥哥?!?/br> 衛容與卻道:“母妃,我好餓,想吃你親自做的rou丸子,你做給我和九思哥哥吃,好不好?” 杜貴妃慈愛的摸了摸兒子的臉:“好,你和陶先生聊會天,母妃這就去給你做rou丸子?!?/br> 陶九思冷眼旁觀,心道杜貴妃這副慈愛的模樣,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 衛容與打發走了杜貴妃,終于能和陶九思獨處,他拉著陶九思坐在院中,拳拳問道:“先生最近可好?我看著好像瘦了些?” 衛容與握住陶九思的手腕,嘖嘖道:“這手腕什么時候這樣細了,”又要伸手去摸陶九思臉頰。 陶九思下意識覺得哪里不對,忙偏過頭去,又抽出手來,解釋道:“大約是公務過于繁忙,顧不上吃飯,這才餓瘦的?!?/br> 衛容與眸光閃爍,望著自己懸在半空的手,出神片刻,又淡淡道:“王侍郎是怎么辦事的,我只說讓哥哥少點閑暇的時間,可沒說要他給你派這么多活?!?/br> 陶九思心想,原來我每日忙到深夜才回家,都是你小子干的好事。 陶九思道:“二殿下這是何意?” 衛容與掐下身側一朵牡丹,一片片揪著花瓣,一朵剛開的花兒,轉眼只剩下孤零零的一根桿子,衛容與又浮上笑容,道:“父皇讓我過一段時間就去六部歷練,我打算去吏部,故而讓哥哥先熟悉熟悉業務,日后好教我?!?/br> 陶九思心中感慨,六部歷練,別的皇子哪有此等殊榮,二皇子要成皇太子,這事板上釘釘。 陶九思干笑道:“恭喜殿下,不過吏部工作,眼下我已經熟悉,不如和王侍郎打個招呼,日后便減少一點吧?!?/br> 衛容與看著陶九思,冷道:“先生得了空閑便往大哥那跑,你當我不知道?” 陶九思一凜,想著這事確實是他大意了,皇宮里眼線眾多,哪有不透風的墻。 其實,陶九思從前認定衛負雪能笑到最后,所以行起事來,總覺得自己好似有神明庇護,主角光環蔭蔽,難免有些隨行所欲。 然而,現在越來越多的事,脫離了軌跡,和他上輩子經歷的完全不一樣,他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他很怕本來屬于衛負雪的一切,會因為他的出現而改變。 衛容與見陶九思不知在想什么,越發認定對方輕此重彼,心中發堵,嘴上也狠毒起來:“母妃說大哥就是個有人生、沒人要的皇子,若不是我以前還可憐可憐他,早都不知道被忘在哪個犄角旮旯,偏你把他當個寶,用盡心思哄著?!?/br> 陶九思也冷下臉:“二殿下,他是你大哥,怎么能這樣說?!?/br> 衛容與哼道:“如何說不得?宮里人人都說得他,我為什么不行?” 陶九思一拍桌子,嚴肅道:“人云亦云,豈非失智,殿下書都白讀了?” 陶九思一不小心拿出了上輩子教育衛容與的威嚴,可卻讓這輩子的衛容與又氣又惱,徑直起身離開了花園。 陶九思也氣不打一處來,顧不上和杜貴妃打招呼,也匆匆走了。 陶九思這邊和衛容與鬧得不愉快,那邊衛負雪聽花云臺稟告了過程,倒是樂不可支。 衛容與默默想,原來他這般看重我,為了我竟然會和衛容與吵架。 也罷,只要他心里有我,還有一年多的時光,不信帶不走他。 衛容與斜靠在塌上,不知何時勾起了嘴角,吩咐道:“云臺,你去轉告姚望澤,就說春光正好,何不郊外遲山一游?” ※※※※※※※※※※※※※※※※※※※※ 陶大人,我同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