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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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九思自小跟著老和尚念經,早起是雷打不動的習慣,即便今日不用去上課,照舊還是早早起床,燒水泡茶,靜坐看書。 雖然衛無月今日要考較各位皇子的功課,陶九思也不慌不忙,悠閑地在家里過了半日,陪母親下棋,陪大嫂和妹子聊天,完全沒把大皇子的考試當回事。 李成明曾經替皇上轉告陶九思,希望大皇子粗通文墨即可,雖說當時陶九思很是憤憤不平,可轉念一想,木秀于林風必摧之,衛負雪要后臺沒后臺,要靠山沒靠山,確實也不宜太出彩。所以二人私下達成協議,以后對外只說學的是風花雪月,從政為君都是一竅不通,希望少招惹衛無月的目光。 故而陶九思此刻十分放心,不出意料,衛負雪一定是最差的那個。 可到了下午,宮里卻來人傳話,說圣上要立馬召見陶九思,連轎子都替他備好了。 正在家逗狗的陶九思,只好換了衣服,跟著進宮去了。 陶九思坐在晃悠悠的轎子里心想,難不成是衛負雪認真答了卷子? 進了正心殿大門,帶路的公公讓陶九思院內稍候,他進去先通報一聲。 陶九思站在院內,發現花圃中不少內侍正在栽花,左右也是要等一會,陶九思便舉步上前,想看看在種什么花。 走到近處一看,內侍們在種的竟然是京洛城中最常見的路邊野花,陶九思不禁詫異道:“皇上喜歡這個花?” 一位內侍抬起頭,見陶九思面目可親,加上能等在正心殿的都是貴人,于是答道:“培育一株品相上佳的牡丹,要花普通人家幾月的口糧,咱們圣上生性樸素,如此奢靡他老人家于心不忍,故而不喜歡那些名貴花卉,就愛這路邊野花?!?/br> 這話聽起來頭頭是道,不少人聽了怕是還要贊上一句好。然而對于陶九思來說,可不是那么回事。 上輩子,他記得皇宮里原本是遍植天下名花,忽然一夜之間,牡丹芍藥沒了蹤影,全換上了各色各樣的小野花,當時他不明就里,很是納悶了一陣,重生這么一回,才知道原來是衛無月追求所謂的“節儉”而令原本嬌艷的花朵,一夜之間變作了皇宮里最不起眼的垃圾。 當真是本末倒置,惺惺作態。 陶九思對衛無月的觀感,自從重生以來,是越來越差。從前立場不同,看見的衛無月也是慈愛寬容的模樣,現在站了大皇子這邊,竟然挑不出衛無月半點長處。 正在回憶往事,方才進去傳話的太監便叫陶九思入內見駕。 陶九思整理好儀容,跟著那太監進了正心殿。今日等著他的倒不是只有個李成明,大衛皇帝陛下衛無月也端坐在御案之后,慈愛的看著他。 衛無月明明和上輩子一樣的目光,陶九思卻不禁打了個寒戰。 衛無月端詳陶九思片刻,慢條斯理道:“最近都教大皇子讀了些什么書?” 陶九思考慮一陣,認為衛負雪絕不是那種說一套做一套的人,今日決不可按照真實水平發揮,于是道:“不過是些詩詞歌賦?!?/br> 衛無月點頭道:“喜歡詩詞歌賦倒也不失為一樁雅事,”沉默片刻,又道:“大皇子最喜歡哪本書?” 陶九思:“前朝才子王云卷所著的《華夏詩話》” 衛無月再次滿意的點點頭,對自己兒子愛好文學的行為很是贊賞,看陶九思的眼神也越發柔和:“陶修撰果然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透。原本朕指望他有點文墨,懂得忠君愛國便好,如今能偶爾舞文弄墨,倒也不是什么壞事?!?/br> 衛無月只當是上次讓李成明敲打有效,也覺得陶九思要當大皇子的老師,果然是沽名釣譽,心中立馬大定,趁熱打鐵道:“你年紀小,不知道其中隱情,他學多了不見得是什么好事。一會讓成明送你出去,給你說道說道?!?/br> 衛無月見陶九思乖乖的束手站在堂下,心內對這個后輩的欣賞之情,又不由自主的溢了出來,心道他沽名釣譽一陣應該賺足了名聲,不妨給他安排些別的差事,免得在衛負雪身邊蹉跎。 衛無月道:“陶修撰教大皇子,實在是大材小用,我有意讓你做文選司主事,你覺得如何?” 文選司是吏部正六品的官,從此路往上走,乃是一條康莊大道。上輩子陶九思也是一邊做著文選司的主事,一邊給二皇子當著老師。 這輩子兜轉一圈,沒想到又回到吏部。 陶九思領完旨謝完恩,衛無月又補上一句:“以后不用再去教大皇子了,他跟著陶主事學了近五個月,該會的也該會了,以后便看他造化吧?!?/br> 陶九思一驚,忙道:“圣上三思!大皇子現在不過是初通文墨,遠遠不是微臣功成卸任的時候?!?/br> 衛無月眼皮都不太一下:“愛卿不必再說,朕心意已決。成明你替朕送送陶大人,說說里面的關竅?!?/br> 衛無月說完,不顧陶九思口呼:“陛下留步,”立馬就出了正殿。 李成明見陶九思一臉沮喪,心中一陣竊喜,但陛下交待的任務不能忘,還是一伸手,道:“陶大人請,老努送送你?!?/br> 陶九思無可奈何的站起身,跟著李成明一起往外走。 李成明身材渾圓,走起路來步子很慢,兩人走了許久才挪出正德殿的院門。而且非但步子好似龜行,李成明說話的速度也是慢騰騰的:“陶大人可知道,大皇子生來不祥?” 陶九思一愣,心道圣上原來是要讓李成明給自己說這件事。 李成明:“大皇子一出生,圣上身邊就有高人看破他乃是鼓的投胎轉世。相傳,鼓人面龍身乃是鐘山山神之子,可惜他為竊藥不惜殺害天神,最終自己也難逃制裁,被天帝所誅殺。這些故事不用我說,陶大人想必也是知道的?!?/br> 陶九思木然的點點頭,他上輩子只知道衛負雪出生不祥,并不知道怎么個不祥法,此刻陡然聽皇帝身邊的心腹提起,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且不說衛無月竟然相信這等無稽之談,竟然還安排內侍給外臣講起,有言道虎毒不食子,天家竟然如此無情。 李成明又道:“鼓乃是上古兇獸,每每現身便有大旱,豈不是大大的不祥?而且就在大皇子出生沒多久,東齊便大舉侵犯我邊境,弄得是民不聊生。陶大人你說,這樣一個不吉利的皇子是不是茍且活著便罷了?” 陶九思捏著衣角,嘴角繃成一條直線,好半天,才勉強回道:“大皇子是龍子,自有神明庇佑,邪祟豈敢輕易投身,這不是自尋死路?!?/br> “你敢質疑皇上?”李成明見陶九思油鹽不進,不得不懷疑方才殿內聰明伶俐的陶九思,不過是他的一場幻覺。 陶九思面無表情道:“臣不敢。不過子不語怪力亂神,隨隨便便一句話,怕是不能說服微臣?!?/br> 李成明深吸一口氣,盡量保持平靜道:“老奴就是來傳話的,信不信由你!大皇子的事兒你知道便行了,畢竟說出去有損皇家臉面?!苯又鴼夤墓牡姆餍涠?。 李成明走了,陶九思依舊站在原地。 衛負雪那雙清亮的眸子,無端出現在了陶九思腦海里。里面寫著不屈,寫著堅強,可這衛國上下似乎沒一個人想看到這雙燦若星河的眼睛。 陶九思忽然覺得,今日明明陽光普照,卻依舊照不出大衛皇宮的魑魅魍魎。 正在原地出神,遠遠地來了兩頂肩輿,前面那頂坐著衛容與,后面那頂坐著的居然是孟氏。 陶九思見孟氏乘轎招搖過市,吃了一驚。因為在皇宮大內,并不是人人都能坐轎,拿衛國來說,一般只有皇帝皇子,和品階在嬪以上的后妃才能在宮闈中乘轎,可孟氏只是二皇子的乳母,卻可以大白天坐轎子,可見杜貴妃在后宮有多囂張,也可見這孟氏多得杜貴妃的信任。 孟氏不知陶九思在想什么,坐在轎上笑著招呼道:“這不是小陶?小陶今日進宮什么事?” 陶九思不欲和他們糾纏,淡淡道:“這就要出宮了?!?/br> 衛容與卻跳下轎子,拉住陶九思,回頭道:“乳母你先走吧,我讓九思哥哥陪我去瞧五弟?!?/br> 衛容與口中的五弟,乃王昭儀所出,眼下不過五歲,加上其母王昭儀沒什么母族實力,故而大家在考慮誰會奪得太子之位時,從未將五皇子考慮在內。 對五皇子的母親王昭儀,陶九思頗有些好感,這個深宮中的女人不爭不搶,安靜的猶如一株空谷幽蘭,更難能可貴的是王昭儀心地善良,并不因為大家都厭惡衛負雪,就避而遠之,反而可憐衛負雪沒媽,沒少照顧于他。 不過這個女人也是個可憐人,原本膝下兩個兒子,是后宮娘娘里誕育皇子最多的一位,可惜四皇子不到十歲就夭折了,現在的五皇子也身體羸弱,朝不保夕。 陶九思忽然想起什么,問道:“五皇子是幾月生辰?” 衛容與一臉詫異的望著陶九思:“我記得是八月,怎么了?” 陶九思舒了口氣 “二殿下,咱們快些去王昭儀那里吧,現在趕去還來得及?!?/br> 衛容與來不及想九思哥哥說的什么胡話,便被拉著往王昭儀處去了。 ※※※※※※※※※※※※※※※※※※※※ 鼓,山海經中記載:“又西北四百二十里曰鐘山,其子曰鼓,其狀人面而龍身,是與欽?殺葆江于昆侖之陽,帝乃戮之鐘山之東曰?崖。欽?化為大鶚,其狀如雕而墨文曰首,赤喙而虎爪,其音如晨鵠,見則有大兵;鼓亦化為鵕鳥,其狀如鴟,赤足而直喙,黃文而白首,其音如鵠,見即其邑大旱?!?/br> 寶寶們情人節快樂~ 求收藏留言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