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祁踉踉蹌蹌地被真君拉著走。

    您不用這么局促吧......

    謝祁哭笑不得：“真君...您能不能走慢點？我腿沒您那么長?！?/br>
    令鈺這才意識到，緩緩應了一聲，腳步放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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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這是要去哪？”

    “...去老君那?！?/br>
    謝祁點點頭，回想起幾個人說他身上一股味道。

    起初是赤腳大仙和玉帝說自己身上有靈氣，懷疑我修仙。

    后來又是魔界的人說我身上有股草藥和土味，說什么安神的味道......

    他現在也想去弄清楚自己身上那到底是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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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番周折之后終于到達了老君的宮殿。

    謝祁好奇：“老君...是人界說的那個專門煉丹的神仙嗎？”

    令鈺：“嗯，他主職是這個，副職還有種草藥、養玉石?！?/br>
    令鈺扣了扣木質鐵環大門。

    一個小藥童打開門，端著個小瓷罐子，大眼睛眨巴眨巴，“慶淵真君，您好，請問有什么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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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鈺溫和道：“老君在嗎？我找他有事，麻煩通報一聲?！?/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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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藥童應了一聲，“您請在此等候片刻，我這就去跟老君說一聲?！?/br>
    邁著小步子，小藥童轉身進入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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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后，老君出來了。

    “誒？慶淵，你怎么有時間來了？”

    謝祁看著老君，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他說是老君，但一點老的樣子都沒有。

    甚至...有點俊秀年輕，身材高挑，白發束起也半點不顯老氣，是個書生氣質，卻不顯瘦弱。

    “來，你們先進來坐坐?！崩暇瓋扇诉M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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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里古味十足，青磚黛瓦，小橋綠水，到處都是綠色植被，隱隱透著股清香藥味。

    幾人坐在院內小亭里，不遠處就是幾座小石山和幾塊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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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里面，種的應該就是草藥吧？

    老君一手喝茶，笑道：“怎么有空來我這兒了？有什么事么？”

    令鈺望著謝祁：“來看看他?！?/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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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君轉頭看著謝祁，眨眨眼，“嗯...你身上的味道讓我有點熟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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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君撓了撓頭：“嘶...怎么想不起來了，不過...具體的想不起來，但很確定的是...”

    “你身上那股草藥味是我園子里草藥的味道，這個我絕對不會聞錯?！?/br>
    令鈺無奈：“這個我知道，我這次正是想來借借你的鏡子?！?/br>
    老君歪頭：“嗯...你是說照妖鏡？”

    令鈺：“...是的?！?/br>
    謝祁內向驚恐萬分。

    我難道是個妖？！

    我如果是妖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令鈺很明顯注意到了謝祁慌慌的神情，“怎么了？”

    謝祁眼神呆愣：“我是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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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鈺被逗笑了，眉眼彎彎，“它只是叫照妖鏡，作用不止是照妖，還能看到前世和自己的本質?！?/br>
    令鈺順手揉了揉謝祁的小卷毛。

    老君從屋里拿出來了一塊鏡子，它的樣子和人間現代的鏡子沒什么兩樣。

    令鈺讓謝祁自己拿著，正對他自己的臉。

    鏡子里的謝祁年輕朝氣，小卷毛略顯乖巧。

    令鈺在一旁默念法術，眼睛看著鏡子里的謝祁。

    鏡子里緩緩顯出波紋來，模糊了臉，然后是陡然間的一片漆黑。

    謝祁眨眨眼，怎么回事？

    令鈺輕蹙眉頭，接著捏訣。

    漆黑漸漸散去，現在只留下一半的黑黢黢的地方，位于鏡子下端，上端似乎有很多綠色，似乎是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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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這么推斷，下邊難道是土？

    ...我以前難道...是個蟲子？蚯蚓？

    謝祁齜牙，早知道就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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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前世是個蟲子，鉆在土里的蟲子......

    謝祁原本還有些期待好奇，如今看到真相，耷拉個腦袋，神色都灰暗了。

    謝祁：“...我以前是個蟲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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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鈺不做聲。

    謝祁：“?！蓖炅?。

    看來真是個蟲子。

    令鈺想補救：“...應該...不是，你看，你的視角一直沒動，如果是蟲子肯定會動的?！?/br>
    謝祁覺得真君這是在安慰自己。

    老君看了半天，突然抬頭，“我覺得這個視角有點眼熟?！?/br>
    謝祁：“？”

    老君起身，讓謝祁跟著他走。

    老君帶著謝祁來到后園，里面整齊地種滿了草藥，清香撲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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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上隔一段距離就放了一塊石頭，潤白如玉，大小跟個鴨蛋差不多。

    然而中間的那塊土地空了一大塊，根據地上凹下去的痕跡，之前應該也有一顆石頭。

    老君一只手摸著下巴，思索，“你要不進去蹲下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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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祁拿著鏡子，跳到坑里去，蹲下來，頭盡量放低，試著從那個角度看看。

    老君看了看，陡然一只手握拳遮在嘴邊，眼睛微彎，輕笑了一聲，帶著戲謔地望向令鈺，聲音放低輕聲說道：“誒，你從哪拐來這么個可愛的小朋友？”

    令鈺耳朵紅：“?！?/br>
    謝祁：...別以為我聽不到。

    老君，您咋和那個魔君一個樣子呢？

    謝祁低頭瞧了瞧，對照鏡子里那個樣子看了看。

    哦豁，還真差不多......

    謝祁站起身，眼神嚴肅，“...差不多一樣?！?/br>
    看來我前世是個石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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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君擺擺手，讓謝祁先出來，趕緊把令鈺打發到一邊去。

    令鈺蹙著眉頭，不情不愿地走到亭子里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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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君把謝祁拉到一邊，躲開令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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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君：“你現在知道你身份是個什么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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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祁：“...石頭嘛?！?/br>
    老君恨鐵不成鋼地嘆氣，“嘖，那個可不是石頭！”

    “我以前費了好大功夫才找到，是羊脂玉！我把它煉完后專門放在草藥園，純凈靈氣的......”

    “結果幾百年前突然弄不見了，被我園子一個小藥童偷走了......”

    謝祁呆愣：哇喔，我以前這么厲害的嗎？

    老君說到這一臉心痛，然而，他話題陡然一轉。

    “...你能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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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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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不是讓你變回羊脂玉，我是想讓你多來來我的園子...有時間就幫我照顧草藥......”

    “自從這塊玉一丟，我園子里的靈氣都沒有以前足了......”

    老君眨眨眼，試探性地詢問。

    “當然，我不會讓你白忙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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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祁沉思了半刻，然后抬頭瞅著老君，“我想先去問問真君...”

    “誒！別，你一問他肯定不會答應！我把他支開就是為了能和你單獨聊聊，就他那個性子...肯定不會把你留在我這的...”

    謝祁：“...行吧，那我有時間就來？”

    老君笑：“謝謝啦！”

    一人一神仙從房后走出來。

    只見真君盯著謝祁，神色不佳，緩緩抬手喝了一口茶，然后放下。

    謝祁：...感覺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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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君：哼，兩人不知在做什么...特意把我支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