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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猙攥著折子的手用力到發白,不情不愿道:“是?!?/br> “天亮就走?!壁w王一刻鐘都不想讓他多待:“立馬就走!” “……是?!鼻鬲b只好領命,趙王臉色才好看一些。 “并非刻意為難你,西北也需要人手,那事你查了許久也沒什么頭緒,給你換一個?!?/br> 秦猙心情不大好,恭敬道:“陛下若沒什么吩咐,臣便告退了?!?/br> “讓汪祿送你出去?!壁w王大方點頭:“上次寡人給你的詔令還能用,去罷?!?/br> 秦猙行禮,轉身大步離去。 趙王端起茶盞又喝了一口。 哼,這小子,同他斗還嫩了點。 隨后趙王又陷入沉思,解決這小子好辦,若是他那不諳疾苦的閨女被這小子一副俊俏皮囊蒙蔽,春心萌動。 可就難辦了。 趙王越想越糟心,心說西北還是不夠遠,該將他遠遠趕走才是。 …… 時辰還早,天剛蒙蒙亮,門外風雪大作,汪祿吃力地打開紙傘:“老奴送您出去吧?” 這風雪忒大,吹得人臉皮生疼。 秦猙原想拒絕,想了想還是允了:“有勞大人?!?/br> 汪祿吃力地高舉著傘,一說話就哈出一口白氣:“昨晚雪下得忒大,您當心腳下?!?/br> “但是老祖宗說瑞雪兆豐年,今年風雪大呀,來年就是個風調雨順的年份哩!”汪祿笑瞇瞇地同代城君閑話。 “嗯?!鼻鬲b應著,看著前方朦朧的宮巷,說:“陛下吩咐,本君立馬要啟程去西北?!?/br> 汪祿一頓,很快揚起情真意切地笑臉:“那祝您一路順風,二殿下去西北也有日子了,勞您替老奴問殿下一聲好?!?/br> 他原只是客氣一下,沒想到秦猙停下腳步,看著他:“那也請汪大人幫本君一個忙?!?/br> 汪祿的笑容僵在臉上:“您……要老奴做什么?” 其實不用說汪祿也知道,定是要他去棲雀宮走一趟,向公主解釋解釋。 “汪大人宮中行走多年,這事不難?!?/br> 秦猙說道,將手上扳指遞給汪祿:“替本君送去給公主,多謝?!?/br> 趙王讓他天亮就走,自然顧不上道別,未免那沒良心的東西多想、生氣,還是讓汪祿去走一趟。 “少則一個月,多則兩個月,”秦猙大概估了個時間,拍拍汪祿的肩∶“提前謝過汪大人?!?/br> “這、這這……”汪祿捧著那枚扳指不知所措。 秦猙已經闊步走向宮門外。 . 等到日上三竿,蕭寅初才醒過來。 掀開被子一看,腳上赫然幾個手印,小腿甚至青了幾塊。 疼倒是不怎么疼,就是這青青紫紫的,看著怪嚇人的。 她露出懊惱神色∶“真是野蠻……” 殿外的宮女聽見她起身的動靜,敲了敲門∶“您醒了?” 蕭寅初連忙放下褲腿,穿上羅襪。 花月笑著推開門∶“您這一覺睡得真久!” 蕭寅初半張臉埋在被子里,含糊不清地應∶“嗯,有點累……” 花月說∶“那奴婢伺候您起身梳洗吧?” 半晌后,蕭寅初梳洗一新,吉嬤嬤親手熬了粥端上來。 “松茸燉的雞湯,澄了幾遍,直到湯色如茶,再下江南絲米,慢火熬一個時辰才得的?!?/br> 吉嬤嬤舀了一小碗給她∶“公主不愛吃米面,可是我們哪缺得了這個,快嘗嘗?!?/br> 蕭寅初嘗了一口,雞米粥入口綿軟,松茸的香味很濃,又被雞湯中和,她眼前一亮。 “好吃嗎?”吉嬤嬤問道。 “嗯!”蕭寅初用力點頭。 吉嬤嬤高興地合不攏嘴∶“這法子還是嬤嬤從祝姑娘那學的,公主喜歡真是太好了!” 蕭寅初邊吃邊問∶“祝姑娘?” “是太醫祝蒙的孫女,嬤嬤偶然與她結識,有些交情?!奔獘邒呓忉尩?。 “祝姑娘教了嬤嬤好多藥膳的法子,改天一一給公主做來嘗嘗!” 那不就是祝含玉嘛。 蕭寅初只道邯鄲城真小,門外的宮女掀開簾子進來∶“公主,汪大人來了?!?/br> 蕭寅初放下勺子∶“快請他進來?!?/br> 汪祿疾步入內,向公主行禮∶“老奴拜見公主?!?/br> “汪大人因何事而來?”蕭寅初問道,心中一個咯噔∶“可是太極宮出什么事了?” 汪祿連忙搖頭∶“沒有的沒有的,陛下好著呢,剛用了早膳,這會兒睡下了?!?/br> 蕭寅初神情一松,等他下文。 “老奴此番前來是……”汪祿猶豫著不知道怎么答,干脆掏出東西,遞給花月。 蕭寅初從花月手里接過一枚扳指,初一看覺得沒什么,將它往后一轉。 “你……” 蕭寅初輕聲問∶“你這是什么意思?” 汪祿為難地笑道∶“那位說,讓您等等,少則一個月,多則兩個月……” 蕭寅初臉一紅,順理成章誤會了。 昨晚那混賬還說……還說…… 汪祿從太極宮來,她還當秦猙已經去見過趙王了。 “他胡來,您怎么也跟著胡來?” 她輕聲道,示意汪祿過來拿扳指∶“送回去,我不要這個?!?/br> 汪祿頓時知道公主誤會了,他解釋說∶“您誤會了,君上被陛下派去西北襄助二殿下查案,少則一個月,多則兩個月才會回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