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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去哪里了?有沒有好好用飯?” 蔣皇后說一句話就要咳嗽兩聲,把蕭寅初雙手握著,只覺得冰涼:“手怎么這般涼?” 蔣皇后對她很親昵,抬手把蕭寅初鬢邊一絲碎發挽到耳后:“本宮瞧著,都憔悴了不少?!?/br> 蕭章坐在一旁的輪椅上,唇邊含笑:“meimei受苦了?!?/br> 他說著把手爐遞過去:“那日的事,皇兄已經知曉了,害你的賊子已斬首示眾,meimei不用再怕了?!?/br> 蕭寅初懷里被塞進來一只熱乎乎的手爐,棉套是彰顯太子地位的杏黃色,繡著祥云。 她心中疑惑:“皇兄是說那個番邦人?” “是,那人來自交趾國?!碧哟蠓降馗嬖Vmeimei。 “交趾不是正與我們打仗嗎?”蕭寅初看著太子:“此時邯鄲城出現一個交趾國的人,其心可誅?!?/br> 蔣皇后一愣,朗聲笑道:“初兒誤會了?!?/br> 蕭寅初轉頭向她:“怎么個誤會法?” “那人其實……”蔣皇后組織著說辭:“你厲家大表兄有一房妾室,是從南方買來的……異族瘦馬?!?/br> “沒想到這瘦馬來自交趾,那天你碰見的是她遠在交趾的父兄,來找你厲家表哥……討要說法來了?!?/br> 蕭寅初眼中一動,略帶疑惑。 太子和蔣皇后的說辭無二,太子說:“交趾國已遞了降書,使團不日就會抵達邯鄲?!?/br> 蔣皇后說:“你碰見的人就是使團其一,他作為使臣隨侍提前進了邯鄲,當時正在找清兒麻煩,不料被你碰見……” “沒想到竟然對你不軌?!笔Y皇后說著,安撫地摸了摸蕭寅初的手:“初兒放心,那人已被你大皇兄處置了,替你出了一口惡氣?!?/br> 蔣皇后左一言右一語,慢慢把厲尚清摘了個干凈。 蕭寅初明白,蔣皇后敢這么說就一定安排好了一切,不怕被查。 厲尚清那不會有什么答案了。 至于交趾國的人——人家不是說了嗎,使團的,只是與厲尚清有些私人恩怨,所以在天香樓見面。 這番說辭細細計較起來仍有不少漏洞,可是蕭寅初現在也沒把事情查清楚,只好作罷。 “聞喜謝謝大皇兄為我報仇?!笔捯醭辛藗€禮,又站起來朝里張望:“父皇呢?” 蔣皇后暗地松了一口氣,親切地拉著蕭寅初的手往里走:“你父皇聽說你犯險都急病了?!?/br> 內殿垂著明黃帳縵,越往里藥味越濃,趙王躺在龍榻上,安詳睡著。 蔣皇后輕聲:“剛才用過藥睡著了,再醒怕是要明日了?!?/br> 趙王雖然昏睡著,但是面色紅潤,呼吸平穩。 蕭寅初撲到床前細細察看了一會,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妥。 蔣皇后在背后溫柔地說:“看看你這一身臟的,隨母后回宮,好好梳洗一番吧?” 也只好這樣了,蕭寅初囑咐汪祿好生照顧這里,隨蔣皇后一起走出太極宮。 蕭章似乎很忙,從meimei手里接過手爐:“不能好生陪meimei說話,有些可惜了,前些日子東宮采買得了一些小玩意,一會皇兄派人給你送去?!?/br> 蕭寅初乖巧地點頭,福了福身子:“恭送大皇兄?!?/br> 太子朝皇后行禮后離開了,蔣皇后眼里的慈愛像要溢出來似的:“看到你們兄妹融洽,母后再高興也沒有了?!?/br> “母后,兒臣有些累了?!笔捯跹b作一副羸弱的樣子:“這兩日吃也沒吃好,睡也沒睡好……” 這還了得,蔣皇后連忙叫人準備轎輦,讓桂嬤嬤親自把公主送回棲雀宮。 自己還不放心地送到太極宮外,又是一副親慈子孝的互動。 轎輦在漫天的大雪中,慢慢走向棲雀宮。 蔣皇后在廊下站了許久,直到雪地上的腳印被完全覆蓋,半個身子也快凍僵了。 喜春心疼地為主子披上斗篷:“天兒太冷,您快進來暖暖吧?” 進入殿里,凍僵的身子才有了些生氣兒,蔣皇后呵了一口寒氣,問:“陛下怎么樣了?” “睡得很好?!毕泊狠p聲:“您已經不眠不休照顧三日了,不如今夜就回宮去睡吧?!?/br> 蔣皇后很少宿在太極殿,對這里的一切都很不習慣,她年紀大了,幾天沒睡好感覺十分疲憊。 揉著眉心應了,囑咐:“叫常山盯好太極宮,一絲差錯都不能有?!?/br> 喜春一喜:“您放心吧,常將軍會辦好的?!?/br> 中宮的人的簇擁著皇后離開了。 暮色四合,華燈初上。 常山吩咐提前關閉太極宮的四道大門,隨著宮門被一道道合上,深宮重歸寂靜。 . 蕭寅初回到棲雀宮,先料理了一下這幾天的宮務。 花鏡為保護她受了重傷,還好撿回來一條小命,正躺在床上養傷,蕭寅初去探望她,心疼無比。 花鏡虛弱地笑:“奴婢沒事,醫女說再要半個月就可以重新伺候公主了……” 蕭寅初連連搖頭:“你好好養傷,等傷全好了再回來,” 花鏡自責自己沒用到了極點,不然不會害公主被歹人欺負。 “這又不是你的錯?!笔捯醢矒岬溃骸傲T了,你先歇息,本宮走了?!?/br> 花鏡掙扎著想起來,被蕭寅初按回床上:“你有心了,不必下來?!?/br> 說著,她轉頭吩咐四下好好照顧,便帶人回內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