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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寅初一驚:“你說誰?” “恪靖大長公主,她老人家是娘娘的長輩,平時只在府中吃齋念佛,此番也是急了……”德福說著,避諱地看了一眼肅王。 那不就是秦猙的親娘嗎? 蕭寅初第一反應是昨天蕭何跟秦猙打架,估計將人打壞了,她猛地看向蕭何:“哥哥?” 蕭何面上薄怒,低聲咒罵了對方一句不要臉! “讓范五范六先送你回宮,本王去會會他?!笔捄谓舆^下人遞來的大氅,帶了入宮玉牌,摸摸meimei的頭發:“別怕,小事而已?!?/br> 怎么不怕? 恪靖是代地主母,是趙王的姑姑,連她都驚動了,怎么不怕? 一想到這事也是源起與她,蕭寅初就一陣心虛。 蕭何眼中含笑:“他非要招惹你,意在針對我,哪怕你不出宮也會有類似的事,范五范六?” “屬下在?!狈都倚值軕?。 “送公主啟程回宮?!?/br> “是?!?/br> 蕭何銀白的大氅掃過門檻,從下屬手里接過馬鞭,大有進宮跟人硬剛的意思。 蕭寅初心急如焚,心道還是快回宮打聽細節為好。 . 恪靖大長公主是蕭家王朝為數不多的,還在世的長輩之一。 她年輕時受封王朝勛位最高的公主,然后遠嫁代地,意在和親,也在震懾南方,不叫秦南再起心思。 她與秦南成親三十多年,只生了秦猙一個兒子。 中宮的茶端上來的時候,恪靖還在想,她一個半個身子埋進土里的人了,管那小子的破事干什么? 平白叫她老臉一紅。 “大長公主,請用茶?!笔Y皇后笑著讓侍女給她奉茶,恪靖常年吃齋念佛,她讓人端上來的是一盞蓮花茶。 恪靖從來沒告過狀,不知道怎么開口,悶聲喝了一會茶,聽宮人說,二皇子來了。 宮簾被一道道打開,宮人們請安的聲音此起彼伏。 蕭何很快進殿,掃視了一眼。 蔣皇后坐在上首,大長公主坐在右下,她約莫四十多歲的年紀,鬢邊有幾縷白發,因為常年吃齋念佛,顯得富態慈祥。 手邊放一盞蓮花茶,捻著佛珠。 “兒臣叩見母后,母后萬福?!?/br> 蔣皇后‘嗯’了一聲,說:“這是你姑祖母?!?/br> 蕭何轉向恪靖:“蕭何拜見姑祖母?!?/br> “殿下有禮了?!便【妇徛暤?。 “來人,賜座?!笔Y皇后給蕭何賜了座。 蕭何是小輩,上面的一個比一個輩分大,他臉上掛著彩,坐那巋然不動。 蔣皇后只好開口:“何兒,你這傷是怎么回事?” “向姑祖母請罪,昨日同表叔切磋了幾番拳腳,受的傷?!笔捄伪苤鼐洼p,答道。 meimei的名聲還是要的,真實打起來的理由,不能說不能說。 恪靖掀開眼皮,看了眼二皇子青紫的臉,憋了半天說:“拳腳未免太重了一點?!?/br> “這小子動手沒個輕重,讓大長公主見笑了?!笔Y皇后賠笑道,說:“陛下已經啟程回宮了,不如等他回來,該賠罪還是什么,再行定奪?” 蔣氏就是個泥人捏的皇后,恪靖知道在她這討不到什么說法,沒有多加為難就回去了。 . 代城君府上。 蕭明達坐在屏風外,聞著一屋子藥味嘖嘖:“不知道的以為你快死了?!?/br> 秦猙一條腿掛在床架上,正在翻看《水經》:“嗯,離死不遠了?!?/br> 蕭何是真下了死手啊。 “以你的身手,就算打不成平手,也不至于傷成這樣啊?!笔捗鬟_清楚蕭何的斤兩,也知道秦猙的功夫,心說不至于啊,放水得也太明顯了。 “欲達其事,一些傷筋動骨的傷還是要受的?!鼻鬲b又翻過一頁:“聽說陛下回宮了?” “回來了,你讓姑祖母施了什么法子,竟然讓陛下提前回宮了?”蕭明達十分好奇。 “前些日子太子去請陛下賜婚,都沒讓他老人家挪一下窩,你倒挺厲害?!?/br> 秦猙邊用炭筆在羊皮上描畫,邊問:“婚賜下來了?” “賜下來了,欽天監都開始挑日子了?!笔捗鬟_想了想,說:“汝陽王手握三十萬大軍,這份嫁妝有夠豐厚的?!?/br> 秦猙似乎描畫滿意了,將《水經》連同羊皮地圖扔出屏風:“拿去,讓蕭何看看?!?/br> “這是什么?”蕭明達打開看了幾遍:“白白……白城的地圖?” 白城是肅王的封地,離蕭明達的郾城不遠,兩城同被睢水穿城而過,而圖上畫的正是睢水改道的簡圖。 “你什么時候動了這心思的?”蕭明達一改吊兒郎當的神色,面容十分嚴肅。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覬覦,蕭何脾氣比我可差多了?!笔捗鬟_看著他:“你沒挨夠打是怎么?” “我沒那心思?!鼻鬲b沒好氣說道,若不是看在蕭寅初的份上,誰要管這幾個傻子的死活。 “代地夠我煩的了,我的手還伸不到這么長?!?/br> 蕭明達抓著手里的羊皮卷:“你到底在想什么?這幾年你先是整頓代地,將幾個主戰的將軍全送回鄉下種地,又一點掙扎沒有地送大長公主來了邯鄲,你別告訴我,猛虎想打盹了?!?/br> 修繕西北水事,于白城、郾城肯定是好事,但這份好意出自秦猙之手,免不得叫蕭明達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