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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精巧的當屬夸父逐日,那輪太陽里居然還燃著一支蠟燭,如果是晚上來,晶瑩剔透的冰燈在夜色下,該多美輪美奐??!    蕭寅初的雙眼亮晶晶的,她久在宮闈,很少見過這種民間的小玩意兒,覺得十分新奇。    秦猙跟在她身后,看著那雙水汪汪、亮晶晶的眸子,怒氣慢慢地,非常沒出息地,就消了。    只要她能在他身邊,活生生的,開開心心的,就足夠了。    蕭寅初看完了幾處,還想往深處去,袖子忽然叫身后的男人扯住。    “別去了,那邊要上河,不知道河水凍得結不結實?!鼻鬲b阻攔道。    她“啊”了一聲,覺得有些可惜,那邊一個雕作了荷花冰燈模樣,但沒有點蠟燭,她覺得如果有蠟燭應該還挺好看的。    “那回去罷?!笔捯鯌賾俨簧岬貙⑦@一圈冰燈瞧了又瞧,小小地嘆了一聲氣,下次來還不知道什么時候了,沒準到時候天都暖了,冰都化了。    一回頭,撞見河邊正騎著高頭大馬的蕭何。    那場景,不亞于捉jian。    蕭寅初∶“!”    “皇、皇兄……”    蕭何驅使白馬一步步靠近兩人,視線釘在二人還拉在一起的手上。    “松開?!?/br>    秦猙用了些巧勁,讓蕭寅初掙脫了好一會,落在蕭何眼里,就成了meimei同別人拉拉扯扯。    “皇兄,你聽我說……”蕭寅初下意識想解釋,主要是蕭何的樣子太嚇人了,腰間還佩著長劍。    “范五范六,護送公主回王府?!笔捄卫渎暦愿?。    “是?!?/br>    范五范六上前,為難地對蕭寅初說∶“公主,我們回去吧?!?/br>    “皇兄……”蕭寅初看向蕭何,可是蕭何壓根不看她,冰冷的眼神釘在秦猙身上。    他們帶來了更大更華麗的馬車,蕭寅初咬咬牙,只好跟著范家兄弟離開了。    冰面上,蕭何俯視對方。    “卑鄙?!彼淅涞卦u價。    秦猙看向不遠處掉落的手爐,心道可惜,蕭何來得太快。    “卑鄙嗎?”秦猙反問。    “聞喜嬌養深宮,從小到大見過的外人都沒有幾個,若非你誆騙,她能來這種地方?”    讓蕭何更不能接受的是,meimei居然為了出宮見他,朝皇后撒謊了!    “卑鄙無恥!”蕭何拍馬而起,很快落在秦猙對面。    “我要你付出代價!”    .    蕭寅初被恭敬地接回王府。    王府里的人大多是當年敏妃身邊的,如老太監孫有福和吉嬤嬤。    “哎呀,我們公主啊,你讓嬤嬤想得心肝兒都疼了!”吉嬤嬤一進門就奔到了蕭寅初身邊,抹著老淚將她一一查看。    吉嬤嬤和原來伺候她的祥嬤嬤,都是敏妃身邊的得力老人,后來敏妃過世,二皇子出宮建府,祥嬤嬤留在宮里伺候小公主,而吉嬤嬤就跟著蕭何出宮了。    “祥云那老家伙沒有福氣,不能看著公主長大了?!奔獘邒哒勂鹄辖忝?,眼淚止不住地掉∶“嬤嬤不在你跟前,那幾個年輕的一定沒伺候好你,瞧瞧,都瘦成什么樣了!”    說著連忙叫孫有福去布菜,孫有福有五十來歲了,一張喜慶的老臉笑瞇瞇的∶“老奴馬上就去!”    老太監和老嬤嬤都是從小帶著她長大的,蕭寅初鼻子一酸,忍不住都變嬌氣了∶“嬤嬤別怪她們,是我胃口小,本就用不下多少東西?!?/br>    吉嬤嬤拉著她去內室更衣∶“您脾性好,鎮不住下人,宮里也就花鏡那丫頭能用一些……將來等我們公主要擇親了,嬤嬤親自調/教幾個丫頭給你送去,保管得力!”    若是換了旁人,這話聽了免不得多想,但是吉嬤嬤從小將她帶大,蕭寅初心中只有感動,不禁嗔怪道∶“嬤嬤說什么呢……”    吉嬤嬤伺候她梳妝更衣,像個慈祥的祖母,她將三折的水銀鏡立起來,看著鏡子里唇紅齒白的小人兒愛憐地說∶“眼看還有一個月就是公主的十六歲生辰了呢,瞧瞧我們公主,出落得多漂亮??!”    “要是娘娘能看到就好了?!奔獘邒邽樗嶂^,忍不住又想起早逝的敏妃,有些哽咽。    她生在年底,確實馬上就要到了,按說這個年紀早該有不少人來明里暗里來問親了。    但是她是趙王親自教養長大的,蔣皇后不敢越權,索性當做不知道,趙王沉迷修仙,估計都想不起來這事。    吉嬤嬤惆悵啊,拿出早就縫制好的小裙子給公主換上∶“這些年嬤嬤一直想著公主該長高了做的,沒想到還合身呢!”    出去一趟回來能換身干凈衣裳,別提多愜意了,吉嬤嬤都是比著她的習慣做的,裙子軟軟的一點都不扎皮膚,蕭寅初轉了個圈,美美地照鏡子。    “嬤嬤手藝真好!我好喜歡這個!”    老太監孫有福已經把晚食端進來了,八盤八碗擺了整整一桌子,色香味俱全!    “您快來嘗嘗,有您喜歡的蝦仁滑蛋,松茸雞,特意叫廚房少放油哩!”孫有福已經準備好了她慣用的碗筷。    蕭寅初在外面玩了一天,早餓了,孫有福熟知她喜歡什么,筷子挾一只蝦仁送入口中,蝦rou緊致,雞蛋滑嫩,回味濃香,別提多好吃了!    美美用了半碗粥,屋外忽然嘈雜起來,范五似乎得了指示,連忙沖出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