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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是?”朱良玉微微皺眉∶“這幾日不便解簽,這位小姐請回吧?!?/br> 說罷就要回去,蕭寅初道∶“我不是來找朱先生解簽的,偶然聽說朱先生學富五車,尤其擅長工圖作畫,想請先生為我解惑?!?/br> 朱良玉的步子一頓,干瘦的臉上涌起一陣潮紅∶“你從哪里知道,我擅工圖作畫的?” “從友人兄長處得知?!笔捯蹼S口扯了個慌。 事實是,前世到她死之前,手下能臣之一就是朱良玉,尤其擅長水利興修。 “哪一位?”朱良玉皺眉問。 “趙錦城趙先生?!笔捯踺p聲說道。 “胡扯!我不認識什么姓趙的,你找錯人了!”朱良玉仿佛一下子被人戳到了什么痛處,一下子沖過來把幾人往外趕∶“出去!都給我出去!” “砰!”一聲蓋上了柴門,把鄰家抱窩的雞嚇了一跳。 “哎,你這人!”花鏡氣壞了∶“我們小姐紆尊降貴到你這小破屋子來是給你面子,不領情就算了,什么態度??!” 前世朱良玉在她身邊行走期間,有聽說他和趙錦城原是師出同門啊,今日這么一看,怕不是有仇吧? 蕭寅初剛想解釋,只聽朱良玉冷笑一聲∶“您說得對,我這廟小,容不下你們這幾位大佛,請吧!” 說罷狠狠拂袖,進屋去了。 花鏡氣不過,指著破柴門∶“聶夏!” 聶夏“哎”了一聲,花鏡柳眉倒豎∶“把門踹開!” 蕭寅初連忙制止∶“不可無禮!” 花鏡將她護到身后∶“對付這種人就該強勢點,您別被灰驚著!” “砰”一聲,聶夏踹開了朱家搖搖欲墜的柴門! 蕭寅初踉蹌了一步,背后忽然叫人扶住,那人有力的臂膀將她往懷中一護,擋住了飛起的灰塵。 “怎么是你?” 第20章 秦猙穩穩將她扶住,聞言低頭∶“跑出來怎么也不多帶幾個人?” 蕭寅初掙開他的手,后退了一步∶“您怎么陰魂不散的?” 他笑了笑∶“本君說路過,你信嗎?” 蕭寅初撇過小臉,她信才有鬼了! 朱良玉抄著扁擔從屋子里沖了出來∶“你們這些強盜!我跟你們拼了!” 秦猙將她往懷中一護,不高興道∶“瘋子?!?/br> 朱良玉壓根不是聶夏的對手,被三下五除二壓在地上,扁擔骨碌碌滾得老遠。 “你放開我!天子腳下,還有沒有王法了!”朱良玉拼命掙扎。 蕭寅初掙扎了半天,從他懷里冒頭∶“聶夏,別傷了他!” 聶夏松了些力道,可是朱良玉一副魚死網破的架勢,讓壓著他的聶夏十分為難。 秦猙示意挑燈∶“去幫手,把人捆起來?!?/br> “是?!碧魺羯锨?,很快把人捆了個嚴嚴實實。 接著,秦猙示意身后的白胡子老頭上前∶“進去瞧瞧?!?/br> 老頭瞧著是個醫者,朱良玉忽然失心瘋一般大喊∶“不要!不要進去!求你們了!” 蕭寅初好奇地看過去,秦猙與她站在一處,悄悄用指頭去勾小姑娘的斗篷,今天的繡著蘭草,她穿起來怪好看的。 秦猙看向朱良玉,意有所指∶“楚大夫不是祝家的桃李?!?/br> 楚大夫帶著藥童進了屋,屋里忽然傳來幾聲咳嗽,像是一個婦人的。 朱良玉掙扎道∶“讓我進去看看!” 得了主子的示意,挑燈提著朱良玉進屋。 昏暗狹窄的茅草屋里,一個形如枯槁的老婦躺在床上,她的面容蠟黃,雙目混濁,時不時發出微弱的咳嗽。 “咳咳……咳……” “娘!”朱良玉撲到床前。 “良玉啊……有客人來了嗎?” 朱母眼睛已經完全看不見了,連耳朵也不怎么靈敏,只感覺到她這屋子好像進來了不少人。 “是……兒子掙到了錢,請大夫來看您了?!敝炝加褚е?,看向床上已經不成人形的母親。 “你這孩子浪費……什么銀錢啊,留著幾個錢,娶媳婦好,娘老了……咳咳,治不治都一樣?!敝炷高呎f邊咳嗽,楚大夫將她的手放在腕枕上,細細號脈。 秦猙將蕭寅初拉出茅草屋,挑燈抱著劍和聶夏對峙,花鏡看了一眼,輕聲嘀咕道∶“看起來好可憐啊……” 一想到她剛才把人家柴門踢壞了,一時間心虛不已,連忙讓聶夏給人家補門去了。 秦猙示意屋中∶“他的軟肋?!?/br> 楚大夫正在給朱母看病,朱良玉咬著牙,眼淚流了一臉,還要強做歡顏陪她說話。 “沒打聽清楚人家是什么狀況,就貿然跑過來了?”秦猙不懈努力,終于勾到了她的指頭,還沒等進一步,手里忽然被塞進來一個涼了的手爐。 蕭寅初剛好抱累了,一股腦塞給了他。 秦猙抿著唇,只好拿著這個與他外表毫不相稱的粉色手爐。 楚大夫診治了好一會,探身鉆出草屋,擦了擦汗∶“君上?!?/br> 秦猙點頭∶“如何?” 楚大夫想了想,決定實話實說∶“癆疾,多年沉疴了,治不好,只能用藥吊著,或許還能活幾年?!?/br> 瓷碗一下子滾落在地上,屋里的朱母在炕上心疼地直絮叨∶“哎呀……一個碗要一個大錢呢,良玉啊,你怎么這么不小心?”